蕭小船
“居然是我們學校的。”江只只來了興趣,迅速去逛了學校微博、貼吧、論壇,搜索關鍵詞“言卻”,很快就得到一大堆有關他的消息。
“電影學院導演系之光。”
“三萬電影學院少女的夢。”
“高冷逼人,生人勿近。”
“……”
年少成名的導演,因童年的悲慘經歷而沉默寡言,不近女色,直到遇到他生命里的溫暖。
江只只以言卻為原型腦補了這個人設,加進了自己暑假期間隨便開的一篇文里,取名叫嚴爾。而現在她真的遇到了言卻,覺得文檔里的嚴爾和他一比,顯得無比蒼白。
畢竟真人和紙片人對比起來,多的是筆觸描繪不出的細節。
他一抬眸、一舉手都讓人移不開眼地撩人,撩得她心跳怦怦怦。
江只只在鍵盤上敲著字,反復地寫,反復地刪,最后文檔里只剩下了一句話,讓她撐著下巴看了很久。
是一句她曾經很喜歡的詩。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對她而言,言卻,就是存在已久但并不熟悉的故人。
這說起來很矛盾,故人,本應該是熟悉的人。
巧了,江只只最擅長把矛盾化為和諧。
“既然如此,那就去熟悉熟悉好了。”
江只只給言卻把外套洗干凈之后,打聽了一下他的動向,在圖書館東側的射箭館找到了他。
彼時的射箭館里擠滿了人,最中央的賽場上一場比賽進行到尾聲,言卻只剩最后一箭。
江只只在邊角的地方占到了一個位置,小聲問旁邊人:“他們這是比賽贏什么,這么正式?”
“不贏什么,就是隨便比比。但是言卻很久沒來射箭,之前貼吧把他傳得邪乎,射箭技能和在世郭靖一樣,沒看過的都想來湊個熱鬧。”
江只只:“……”
她這個位置在靶子斜后面,剛好能看見言卻的正面。
他彎腰,將箭搭扣在弓的卡上,再一起身,小臂肌肉鼓起,將一張弓拉滿,左眼閉著,右眼直直地盯著前方的靶心。
他的視線專注而熾熱,好似能穿透靶子,直接落在她身上。江只只的心跳漏了一拍,再看言卻,周身被篩進射箭館的陽光鍍得恍若天神。他放開手,“咻”的一聲,箭一下直中靶心。
這一幕比她筆下的所有場景都要耀眼,仿佛是不該存在于現實世界的童話。
江只只捂住心口,清晰地感覺到里面那個東西在悸動,她的心在動。
這一箭,仿佛不是言卻射出來的,而是愛神丘比特射出來的。
啪,她中箭了。
3.0
言卻的這一次出山沒有讓大家失望,最后一箭他以十環力壓對手獲勝。
江只只云里霧里地聽著旁邊圍觀的大哥們仿佛討論華山論劍一樣探討這一次言卻和對手的交鋒,沒多久,看熱鬧的人群散去,“生人勿近,近了也不理”的言卻冷漠地拒絕了幾個女生的送水送毛巾服務后,館里就沒什么人了。
言卻戴著耳麥聽歌,雙手收拾射箭的裝備。
江只只從靶子后探出頭來,暗中觀察。等他把東西裝好后,她才快步沖過去,打算截住他的去路。
地上有水漬,江只只一著急,腳一滑,直接照著言卻的后背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言卻的步子一頓。幸虧他身體素質好,身體晃了晃后還是硬生生地扛住了。江只只撞得鼻子發酸,眼睛更酸。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會每次都在言卻面前丟人?
言卻摘下耳機,一回頭,立刻認出眼前人,眉頭鎖緊:“又是你?”
江只只揉了揉鼻子,干笑了兩聲:“那個,我是來還你衣服的。”
言卻看著被她緊緊抱著,快擰巴成一團的衣服,不算溫柔地一下搶過來,塞進了包里:“好了,還完了,你可以走了。”
再在這兒待一會兒,不一定還會出什么狀況,言卻不喜歡麻煩。
江只只無辜地眨巴眨巴眼:“那個我想……”
“不,你不想。”言卻冷冷截斷她的話,背著包轉身就走。
剛被狠撞一下,他走路都比之前緩慢了。
一直被無視成空氣,在另一邊收拾東西的言卻對手這時湊了過來,滿眼的八卦:“言卻……收了你的東西?”
江只只點頭:“是的呀。”
“你們……認識很久了?”
從她把言卻寫到小說里算起,到現在確實很久了。
于是江只只再點頭。
對手同學露出看穿一切的眼神。
之后,江大就傳出了一段謠言,說言卻在射箭館收了江只只的禮物,他們四目相對,一眼萬年。言卻離去時,腳步緩緩,依依不舍。江只只提起言卻時,眉眼生春,嬌俏無邊。
謠言傳到江只只這里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她聽了之后愣了許久。
“不行,這樣不靠譜的謠言我得找言卻解釋清楚!”
江只只進了校網系統,查到了言卻所在的導演系一班的課程表。
導演系的這堂課是選修課,三堂不同的課在三個教室里上,整個系的學生可自由選擇上哪堂課。
下午江只只到了影音教學樓,她不知道今天言卻會去上哪一堂課,索性就挨個教室找。每到一個教室,江只只就禮貌地敲敲門,然后探進頭,聲音清朗地問:“教授打擾了,請問言卻同學在嗎?”
這樣一路尋找,走到上電影語言翻譯課的第三個教室時,她才終于找到人。
“教授打擾了……”
“找言卻是吧!”胖胖的陳教授笑瞇瞇的,“言卻,有人找。”
言卻抬起頭,江只只眼睛彎起來,手指了指外面。
言卻突然有些頭疼。他起身,在眾目睽睽中走了出去。
樓梯間的窗戶開著,言卻靠在墻上,淡淡地問:“找我有事嗎?”
“你們教授怎么會認識我?”
言卻嗤笑一聲:“現在我們系誰不認識你,和我有段‘曠世絕戀的江只只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