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教育，更把目光投向人
——師范音樂教育代表人物研究現狀及反思

劉昌偉

（中國音樂學院,北京 100101）

在做這一番課題研究現狀梳理之前，先對兩個概念做一番學理性的闡釋。師范音樂教育又稱音樂教師教育，是音樂教育體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1]是指師范院校或音樂藝術院校及普通大學中的音樂教育專業，以培養普通學校音樂師資為目標的音樂教育。從職業角度來看，師范音樂教育歸屬于專業音樂教育，但從教育的目標來看，師范音樂教育的最終目標是要為基礎教育服務的。[2]代表人物也可稱領軍人物，第一是指音樂界或某一領域被公認“領袖”式人物，在長期實踐過程中形成一種難以替代的核心地位。第二是精通本行專業，在理論與實踐方面具有凝聚力、號召力與影響力之地位。[3]因此本研究綜述將聚焦前人對于師范音樂教育系統中人物的研究是如何開展的？具體可以分為哪幾個方面？運用了哪些研究方法？取得了怎樣的階段性成果？帶著以上幾個問題筆者通過知網、萬方、維普、獨秀等學術搜索引擎搜索到期刊文章36篇，碩博論文38篇，通覽所有文獻可以簡要看出對于師范音樂教育代表人物的研究較少，重復性人物較多，主要基于四個方面開展研究。第一是對人物整體的研究，涵蓋口述史的類型；第二是選取一個點對人物教育思想的研究；第三是針對人物所寫的教材的研究，第四對于在世人物的訪談與會議的綜述。研究的學者主要以楊和平、馬東風等老師及其帶領著學生所做的研究。下文依據提到的四點作簡要的文獻綜述。

最早對師范音樂教育代表人物進行研究的文章是林經天的《胸懷淡泊志高遠 晴秋晚楓紅愈深——陳洪教授傳略》，文章從三個方面分別是對我國音樂教育事業的奉獻、滿懷愛國激情的作曲家、音樂理論與翻譯的累累碩果梳理陳洪的教育事跡，高度肯定了陳洪于新中國成立后進入南京師范大學將后半生的精力奉獻于師范音樂教育事業，嚴謹治學，教書育人，促成師范體系的構建，功不可沒。

一、針對人物整體的研究

這一類型的文章例如有楊和平老師帶領其學生所做的一系列近現代音樂史中的人物研究，如有王晨的《音樂家沈秉廉研究》、葛兆遠的《音樂家錢君匋研究》、盧銳銳的《浙江音樂家馬驤研究》、林翰羽《音樂教育家陳仲子研究》等。這些文章都主要從三大方面論述一位人物，第一是對人物的學術生平與學術貢獻做了一番詳細的史學梳理；第二就是對人物的具體教學思想與教學實踐展開描述，思想方面注意聚焦音樂思想，教學實踐方面聚焦例如進行音樂創作、編寫教材、教學活動等多方面；第三是歷史評價與當代的啟迪，深刻貫徹評價歷史人物，應該根據他在歷史上所作的貢獻，所起的客觀作用和影響來做全面衡量，給以符合實際的地位。在部分文章升華之處會談到重寫音樂史我們應該關注這些所謂的近現代的音樂邊角人物，他們所做的歷史貢獻不容忽視。

在做這一部分文獻綜述后筆者有已下幾點思考，第一對于師范音樂教育系統的代表人物研究還有待加強，不僅要從史學的角度梳理與研究近現代已經作古的歷史人物，當代依然鮮活在世的人急切需要開展口述研究，他們每一個人的鮮活的記憶與經歷的生命歷程是不可代替，他們每個人都見證與建設了他們所在的師范院校，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師范音樂教育發展的一個縮影，比如筆者現在所做的劉再生先生便是師范系統其中一位佼佼者。第二在研究方法上要更加采取多元的研究方法，史學方面檔案研究、譜系學研究、口述史的研究都有待加強。第三是從楊和平自己所做的研究與帶學生所做的研究來看，這些人物的傳承譜系可以一直追溯到李叔同，關于李叔同這一傳承譜系可以深入的挖掘與研究，以及新時代至今傳承到第幾代，其影響力如何？從師范教育這一視角重新來審視更有新的學術意義。

二、人物教育思想的研究

此類研究文章主要選取人物的教育思想進行闡釋，針對一個點進行發散，例如專門研究吳夢非的美育思想，陳洪的音樂教育思想等。比較有典型的文章有孫繼南的《李叔同—弘一大師的音樂教育思想與實踐》一文從李叔同音樂教育思想的生成基礎，到日本創辦《音樂小雜志》所蘊含的教育思想，再到回國在浙江一師辦學與育人，李叔同始終以先器識而后文藝的思想教育學生，影響深遠。[4]王珺，孟維平的《姚思源音樂教育思想初探》一文將姚思源的音樂教育思想分了三個時期，第一階段是萌芽時期（1945-1949年），主要體現了愛樂之思想；第二個階段是探索與彷徨時期(1949-1976年)，開始孕育美育之思想；第三階段是成熟時期，即提出音樂教育應該以審美為核心。鄭清軍的《費承鏗師范教育思想述評》一文總結得非常到位，從六個方面總結了費承鏗的師范教育思想，即堅持師范性，師德建設應為首；教育理論和技能與音樂理論和技能并重是堅持師范性的關鍵；注重示范性是師范性的要求；加強教學科研能力的培養是師范性的重要體現；強調多能一專，是師范性的必然要求；提倡以首調唱名法為主，是體現師范性的突破口六個方面，真正體現了師范院校的一種“費承鏗精神”，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教書育人，無私奉獻。

在對于人物的整體研究教育思想這個重要方面是其涵蓋在其中。筆者認為研究一位教育領域的代表人物應該不只局限于其理論思想，其教學實踐、治學精神等同樣值得探索。

三、針對人物所寫的教材的研究

這一類文章與教育思想的研究都是相對微觀，根據一位的人物的著作或多類著作進行分析與比較，同樣在這個領域探索的都是一些近現代音樂史的學者，目的是彌補近現代音樂史領域之空白。比較有典型的文章有劉暢所研究的《吳夢非<和聲學大綱>分析研究》一文對吳夢非所寫的和聲著作進行了分析與比較研究，在比較研究方面與高壽田的《和聲學》做了一番比較，并肯定了吳夢非的《和聲學大綱》理論與實踐更加緊密結合，這是同一時期兩本著作的比較研究。還有蔣立平，楊和平的《近現代師范教育的一個縮影——析朱穌典兩個版本<音樂概論>》一文是一個著作的兩個版本的比較研究，文中將朱穌典所寫的《音樂概論》百科版1934年發行與1941年師范版的發行進行比較，歸納出百科版向師范版過渡的特點。這是運用比較研究的方式來分析教材。也有的文章是在分析教材的同時提煉人物思想，蔣筱凡在《陳洪視唱教程及其視唱練耳教學思想研究》一文通過分析陳洪所寫的視唱教程總結出陳洪視唱練耳重視固定調唱名以及實利主義音樂思想。最后也有只是單一且深入的分析教材的文章，如楊和平的《李榮壽<新聲>研究》，此文通過《新聲》的創作背景、內容構成等展開分析，旨在為深入推進中國近現代音樂史研究提供參照。在做這一部分文獻綜述后筆者認為近現代音樂史發展至今涌現出了許多人物與其所寫的著作，對每位經典的著作或教材進行深入分析與比較，第一有助于填補史料的空白，第二有助于汲取那個時代教材之精華，同時也是那個時代教育之縮影。目前為止還沒有專門研究百年來師范音樂教育教材史的研究，筆者也在努力做這一方面的探索與考究。

關于第四類的文獻主要是一些代表人物的學術會議及其人物訪談，例如最近蔡夢老師做的關于曹理先生的訪談整理，文章名為《在音樂教育的實踐中知行合一，啟而求真——訪音樂教育學家曹理教授》，文章通過訪問曹理先生的學術歷程，最后上升到對于音樂教育學學科未來的愿景與發展，曹理先生強調應加強未來意識，考慮如何為培養21世紀的人提供有效生存和發展所需要的智力、能力，如何培養全面和諧發展的、具有豐富情感和個性，并能參與社會變革和創造的一代新人最為重要。李曉菲博士在《姚思源口述史之“我的大學音樂教育”》一文通過口述史的形式將姚思源先生的求學經歷與今日的成就原因，姚思源先生在北師大音樂學院求學之時當時最為重要的兩項制度：教授治校與大學教師聘任制度，首先從制度的層面對學術有了根本性的保障，姚思源先生也是在就這樣一種豐厚的學術氛圍中遇到了錢仁康與庫普卡兩位重要的恩師，這兩位老師可以說對姚思源日后影響是巨大的。因此通過口述史的形式對代表人物進行歷史類的考察是非常必要的形式，隨著代表人物的年歲日益增高，其緊迫性不言而喻。

四、結語

教育為立國之本，師范為教育之母。[5]對于師范音樂教育系統中的代表人物筆者從四個方面做了一番文獻綜述。筆者發現學界已開始重視老一輩的音樂教育家并開展了一些口述史的研究工作，但是重復性的人物與處在“中心圈”的人物研究頗多，對于一些默默耕耘，兢兢業業但對師范體系同樣做出重要貢獻人物缺少關注與研究。恰恰歷史的發展是“中心”與“邊角”互為轉換。正像劉再生先生所說：“曾經自以為不可一世占于中心地位的人物在退出歷史舞臺以后，人們常常會發現，他們不過是權力的擺設而已；倒是那些長期以來被邊緣化、被妖魔化、被批判的音樂家在音樂教育、音樂創作和理論研究領域做出了重要的業績，甚至是歷史罕見的豐功偉業。”[6]因此對于師范音樂教育的代表人物研究迫在眉睫，對于師范音樂教育的多方面研究更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