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娟,屈彤彤
(昆明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院,昆明 650093)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快速發展,但隨之而來的是資源趨緊與環境污染問題.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黨的十八大做出了“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戰略決策,十九大進一步提出“建設生態文明是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千年大計”.生態文明建設的發展離不開公民的參與和努力,2018年6月5日,生態環境部聯合其他四個部門發布了《公民生態環境行為規范(試行)》,對公民在日常生活中如何切實踐行節能環保提出了具體要求,以引導公民成為生態文明的踐行者.研究表明,成年人每周有超過一半的時間在工作場所度過,同時企業在生態文明建設中承擔著巨大的生態責任[1].因此,深入探討員工在企業工作中實施生態環境行為的影響因素,據此著力提升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對提高企業環保績效、推動我國生態文明建設進程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本研究將企業員工在工作場所中所表現出的有利于實現資源節約與環境保護的自決志愿性行為,界定為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目前,相關學者主要從親環境行為、綠色行為、環保組織公民行為等視角出發探究此類員工行為.基于此,我國學者重點分析了領導行為風格[2-3]、綠色人力資源管理實踐[4-5]及組織支持[6]等情境因素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的影響機制,研究結果表明這些因素往往通過影響員工的內部動機與感知對其行為產生影響,即個人因素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會產生更為直接的影響作用,故而有必要從企業員工自身角度出發展開相關探討.1977年,Schwartz(施瓦茲)從利他角度出發提出了規范激活模型(NAM)[7],其基本內容為:后果意識與責任歸屬會激活個人規范,從而影響個體行為.這一理論是解釋個體環保行為的有效模型,目前已經得到了廣泛應用,如研究減少汽車使用行為[8]、公眾環保參與行為[9]等.同時,學者們發現規范激活模型具有較好的包容性,可以在現有模型之中加入新變量來提高對個體行為的解釋力度.Hunecke等將“主觀規范”納入該模型中,作為個人規范的前因變量,以分析個人出行方式的選擇行為[10];石志恒等人加入“大眾傳播媒介培養效果”因素,進而探討了農戶的親環境行為[11].
企業員工歸屬于組織和團體之中,身邊重要他人的期望也可能會影響其在工作場所進行生態環境行為的道德義務感,從而影響其行為的實施.同時隨著信息傳播的迅速發展,雜志、電視、手機等傳播媒介憑借其速度快、范圍廣、影響力大等優勢在生態文明傳播發展中扮演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它們可以向企業員工傳播生態文明建設及生態環境行為的相關信息,繼而會潛移默化地影響他們的認知與行為.所以,本研究通過添加“主觀規范”與“媒介使用”兩個變量來拓展規范激活模型,以此探討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從而補充完善現有的研究.
Zhang等利用規范激活模型探究了員工節電行為的影響因素,基于數據分析得出:個人規范可以正向影響員工的節電行為,同時他們的后果意識與責任歸屬可以正向影響其個人規范[12].郭清卉等研究發現,個人規范、環境污染感知以及環境關心等三個因素都可以促進農戶的親環境行為,其中個人規范的作用效果最大,他們的結果意識與責任歸屬能夠正向作用于其踐行親環境行為的個人規范[13].同時,研究發現居民的后果意識可以對其環境行為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14].本研究中,后果意識是指企業員工對工作場所中不實施生態環境行為所帶來不良影響的感知,責任歸屬是指企業員工認為自己對工作場所中不實施生態環境行為所帶來的不良影響負有責任,個人規范則是指企業員工在工作場所中實施生態環境行為的道德義務感.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設:
H1:后果意識會對企業員工的個人規范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H2:后果意識會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H3:責任歸屬會對企業員工的個人規范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H4:個人規范會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主觀規范主要反映了重要他人或集體對個體行為決策的影響,它是計劃行為理論中的關鍵概念.針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本研究中的主觀規范是指,企業員工所感知到的重要他人對自己在工作場所中實施生態環境行為的期望或觀點.主觀規范是外在社會影響或者壓力的反映[15],很可能會內化為個人的道德義務感.呂榮勝等人發現,社會約束會對個人規范產生顯著的積極影響從而促進他們的節能行為[16].劉宇偉提出,駕駛人員對于減少汽車出行的主觀規范可以顯著的正向影響其個人規范[17].因此,如果企業員工通過與身邊重要他人的相處,意識到他人對于自己在工作場所中進行生態環境行為的期望,這將會引導其產生實施該行為的道德義務感.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設:
H5:主觀規范會對企業員工的個人規范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傳播媒介的使用已經普遍滲入人們的日常工作與生活之中.媒介傳播的消息可能會給受眾帶來重要的心理變化或者帶來一定的社會變化,這一效果是在潛移默化中慢慢積累產生的[18].在我國大力發展生態文明建設的進程中,傳播媒介不僅是單純的向受眾傳遞生態環境信息,還能夠形成強大的輿論壓力,于無形之中影響受眾的行為認知與規范.Chan提出,媒介使用會影響個體的環保意識[19];Lee提出,信息傳播媒介對環境問題的關注呼吁,會促進個體形成積極的環保參與價值觀與環保意識,提升其環保行為[20];Othman與Ameer提出,報紙所報道的環境問題有利于增強公眾的環境關心水平,提升他們的親環境行為意愿[21];Hecht等人提出,互聯網的使用也會對公眾的環境行為產生正向預測作用[22];石志恒等人提出,媒介使用可以通過環境知識和環境價值觀的鏈式中介作用對農戶親環境行為產生影響[23].基于此,本研究認為,企業員工通過使用具有環境信息傳播功能的大眾媒介,會對其生態環境認知與行為產生影響,從而提出以下假設:
H6:媒介使用會對企業員工的后果意識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H7:媒介使用會對企業員工的責任歸屬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H8:媒介使用會對企業員工的主觀規范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H9:媒介使用會對企業員工的個人規范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H10:媒介使用會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規范激活模型雖然在解釋個體親環境行為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但是其解釋力度是有限的.因此,本研究將“主觀規范”與“媒介使用”納入規范激活模型當中,提出了有關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的理論假設,并構建了理論研究模型(見圖1),從而分析探討后果意識、責任歸屬、個人規范、主觀規范以及媒介使用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的影響作用.

圖1 理論研究模型Fig.1 Theoretical research model
為了保證量表的信效度,本研究以國內外成熟量表為基礎,經過預調研之后形成了適應當前研究背景的調查問卷.各量表的測量題項都選用李克特五點量表進行計分統計(1—非常不滿意、2—不滿意、3—一般、4—同意、5—非常同意).此外,還以選擇題的形式調查了人口統計學變量,包括性別、年齡、學歷、工作年限及崗位等.
2.1.1 后果意識與責任歸屬量表 后果意識與責任歸屬主要借鑒Jakovcevic[24]、van der Werff[25]、Han[26]等人所設計的測量量表,分別設置了4個測量項目.其中,后果意識量表的題目如“浪費企業水資源會加重能源短缺問題”;責任歸屬量表的題目如“作為企業員工,我對企業資源的浪費負有共同責任”.
2.1.2 個人規范與主觀規范量表 個人規范與主觀規范主要借鑒Ajzen[27]、Gao[28]、Ru[29]等人所設計的測量量表,分別編制了4個與之有關的測量項目.其中,個人規范量表主要調查企業員工對其在工作場所中實施生態環境行為的責任感、道德義務感等;主觀規范量表主要調查企業員工所感知到的來自領導、同事、朋友與家人對其在工作場所中實施生態環境行為的期望.
2.1.3 媒介使用量表 媒介使用參考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問卷,同時借鑒石志恒[27]等人所設計的測量量表,編制了4個相關測量題項,主要調查企業員工使用報紙雜志等傳統紙質媒介、廣播電視等傳統電子媒介、互聯網(含手機上網)和手機消息獲取信息的情況.
2.1.4 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量表 《公民生態環境行為規范(試行)》發布了十項具體的生態環境行為,包括節約能源資源、踐行綠色消費、參加環保實踐等.基于此,同時借鑒蘆慧[30]、Kim[31]等開發的量表,共設計了6個測量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的題項:針對環境問題向領導提建議、與同事討論環境問題且提倡節能環保、優先選擇綠色環保產品和服務、注重物品的重復使用、節水節電、自覺維持工作環境衛生.
本研究將企業員工作為調查對象,并通過企業群進行問卷的發放與收集工作,總共收集了502份調查問卷,有效問卷共410份,問卷有效率即為81.67%.調查樣本所屬企業涉及了制造類、服務類、高新技術類等各種行業,包含國有企業、集體企業、民營企業、外商獨資企業以及中外合資企業.在有效的調查樣本中,男女占比基本均等,主要以中青年員工為主,受教育程度多在本科及以上(占比72.93%),工作年限在5年以下的員工占主體(占比68.05%),且一半以上的受訪者為普通員工(占比73.17%).
結構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SEM)打破了傳統回歸分析法的一些局限,該方法可以同時處理多個因變量,允許自變量及因變量中存在測量誤差,能夠估計整個研究模型的擬合度,并分析各潛變量間的關系.應用該分析方法時,需要有合適的樣本量:Velicer與Fava通過相關研究提出,當樣本數量在200以上時,容易產生穩定的SEM分析結果[32];Rigdon則發現,樣本數至少在150個以上時,結構方程模型才可能趨于穩定[33].本研究的有效調查問卷數量為410,符合相應的樣本數量要求.因此,本研究采用SPSS23.0與AMOS 24.0軟件運用結構方程模型對所提研究假設進行深入的實證檢驗分析.
測量模型檢驗主要由三部分內容組成,分別是:信度檢驗、收斂效度檢驗以及區別效度檢驗.信度檢驗的常用指標是Cronbach’sα系數,臨界值為0.70.利用SPSS 23.0軟件得出,后果意識、責任歸屬、個人規范、主觀規范、媒介使用及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等6個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均大于0.80,由此說明該測量模型具有較好的信度(見表2).

表1 樣本統計學特征(N=410)Tab.1 Sample statistical characteristics

表2 信度與收斂效度檢驗結果Tab.2 Test results of reliability and convergence validity
利用AMOS24.0軟件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從而檢驗模型的收斂效度與區別效度.經分析得出測量模型的擬合指標如下:χ2/df=1.943(小于3),RMSEA=0.048(小于0.05),GFI=0.904、IFI=0.970、TLI=0.965、CFI=0.970,均大于0.90,即各擬合指標均已達到良好標準.因此,本研究所建模型的擬合度較好.
收斂效度檢驗一般通過標準化的因子負荷量、組合信度(CR)以及平均方差變異量(AVE)來評估,基準值分別為0.50、0.70、0.50,如表2所示,所有測量題項的標準化因子負荷量都在0.60以上,組合信度均在0.80以上,平均方差變異量均在0.50以上,符合基準要求,所以該測量模型具有穩健的收斂效度.
若各變量間的相關系數都低于平均方差變異量的平方根,則表示該測量模型具有較好的區別效度[34].如表3所示,本研究中六個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全部在0.01的水平下顯著,并且都小于各個平均方差變異量的平方根,說明本研究的測量模型具有良好的區別效度.
3.2.1 直接路徑檢驗 本研究使用AMOS 24.0軟件驗證后果意識(AC)、責任歸屬(AR)、個人規范(PN)、主觀規范(SN)、媒介使用(MU)及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EB)等變量之間存在的直接影響效應.如表4所示,各擬合指標均已達到最優臨界值,即能夠進行下一步的分析檢驗.根據表4的假設檢驗結果可知,首先,后果意識、個人規范以及媒介使用都可以在p<0.001的水平下直接正向影響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假設H2、H4、H10成立),其直接效應值分別為0.252、0.593、0.142,故個人規范的直接作用最大,媒介使用的直接作用最小;其次,后果意識、責任歸屬、主觀規范均能在p<0.001的水平下對個人規范產生直接的正向影響(假設H1、H3、H5成立),它們的直接效應值分別為0.212、0.462、0.272,因此責任歸屬對個人規范的直接作用最大,后果意識的直接作用最小;而媒介使用對個人規范的直接影響路徑,未滿足p<0.05的顯著性水平要求,故媒介使用不能對個人規范產生直接影響(拒絕假設H9);同時,媒介使用可以在p<0.001的水平下直接正向影響后果意識、責任歸屬以及主觀規范(假設H6、H7、H8成立),其直接效應值分別為0.289、0.274、0.361,所以媒介使用對主觀規范的直接影響作用最大.

表3 區別效度檢驗結果Tab.3 Test results of discriminant validity
注:**代表p<0.01,對角線為平均方差變異量的平方根,對角線下方為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

表4 研究模型擬合指標與假設檢驗結果Tab.4 Research model fitting index and hypothesis test results
注:***代表顯著性水平p<0.001.
3.2.2 中介效應檢驗 依據直接路徑檢驗可知,媒介使用可能通過后果意識、責任歸屬、主觀規范、個人規范的中介作用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產生間接影響.因此,本研究進一步檢驗媒介使用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影響過程中的中介作用路徑.
本研究采用Bootstrap法進行中介效應的檢驗,該方法能夠適用于小型樣本、中型樣本以及各類中介效應模型,目前已經得到了廣泛的使用.在410份原始問卷數據中,經過重復隨機抽樣獲取2000個樣本,將偏差校正的置信區間設定為95%.如果置信區間沒有包含0,則可以說明中介效應顯著[35].如表5所示,媒介使用通過個人規范來影響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的中介效應的點估計值為0.039,置信區間為[-0.014,0.095],包含0,即該中介效應不顯著;其他四條中介作用路徑的置信區間均未包含0,所以媒介使用既可以通過影響后果意識進而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產生間接影響,也可以通過先影響后果意識、責任歸屬與主觀規范,再影響個人規范,進而影響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其中介效應值依次為0.073、0.036、0.075、0.058,即媒介使用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的間接效應值為0.242.

表5 中介效應檢驗Tab.5 Mediating effect test
實證分析結果表明,除了媒介使用對個人規范的假設路徑不顯著外,其余假設均成立,進而有如下討論.
1) 個人規范可以直接促進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β=0.593),而后果意識(β=0.212)與責任歸屬(β=0.462)又會顯著影響他們的個人規范,這符合規范激活模型的基本假設.此外,主觀規范也可以促進企業員工的個人規范(β=0.272).所以,如果企業員工意識到在工作場所中不實施生態環境行為會造成一定的不良影響,且他們認為自己應該對此承擔一定的責任,同時又感知到了身邊重要他人對于自己實施該行為的期望,這將會引導他們產生強烈的道德義務感,進而促使他們在工作場所中實施生態環境行為.
2) 后果意識可以直接促進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β=0.252),且其直接影響作用僅次于個人規范.所以,當企業員工意識到不在工作場所中實施生態環境行為會帶來一定的不良影響時,能夠直接促使他們實施該行為.
3) 媒介使用既可以對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產生直接影響作用(β=0.142),也可以通過中介變量對其產生間接影響(β=0.242),且其間接影響作用大于其直接影響作用.其中,媒介使用既可以通過影響后果意識進而影響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又可以先影響后果意識、責任歸屬、主觀規范,再影響個人規范進而影響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因此,企業員工通過使用具有環境信息傳播功能的媒介,不但能夠直接促進他們在工作場所中的生態環境行為,而且也能夠增強他們對于生態環境行為的認知,進而影響其在工作場所中實施該行為.
根據以上結論,本研究為提升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而提出了以下建議.
1) 構建全面系統的教育培訓機制.個人規范是影響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的最為重要的直接決定因素,且后果意識也可以對該行為產生直接影響,同時后果意識、責任歸屬能有效地激活個人規范.因此,首先,企業領導及相關部門應及時關注國家生態文明建設的要求,結合企業實際組織員工參加有關生態文明建設、節能環保的交流會、講座以及培訓等;其次,應重點宣傳普及資源環境現狀、資源環境問題所引發的危害性后果,增強員工個人在企業資源浪費與環境污染中的責任擔當意識,促使他們認識到自身的生態環境行為對企業、社會、國家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深化員工對自身實施生態環境行為的道德義務感.最后,在注重員工交流培訓的同時,也要及時關注培訓所帶來的后續行為變化,根據培訓反饋情況開展連續性的教育培訓工作.
2) 建立健全激勵機制、提高榜樣模范作用.主觀規范可以促進企業員工在工作場所中實施生態環境行為的道德義務感,該因素主要關注的是身邊重要他人的期望或者壓力.員工的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工作場所中度過,除了家人和朋友外,他們會很容易感知到來自同事、領導的期望或者壓力.因此,企業可根據內外部實際情況,實施完善的節能環保方案,建立健全的激勵機制;通過相關測評,樹立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的學習榜樣,提高榜樣模范的帶頭作用.當然,在方案實施過程中,注意避免給員工施加過多壓力致使其工作滿意度下降.
3) 切實發揮媒介的信息傳播功能.媒介使用不僅能夠直接促進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也能夠通過增強員工對生態環境行為的認知間接影響其生態環境行為.因此,要促進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需要積極運用大眾媒介的信息傳播功能.政府、社會、企業等多元主體可將多種媒介途徑進行深度融合,構建全方位的生態文明建設信息傳播體系,完善相應的傳播機制,實現信息的最佳傳播效果,使得企業員工可以在日常的工作生活中及時獲得相關信息,不斷提高他們對生態環境行為的認知水平,從而有效提升企業員工生態環境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