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起名
前情提要:一名神秘的清潔工將哈特麻醉,扔進了清潔車的麻袋里。待哈特驚醒,發現自己被當作人質捆在一把椅子上,空曠黑暗的房間里,只有他一人。他使出渾身解數,掙脫了繩子的束縛,顧不得疼痛,想用拳頭砸開窗戶。千鈞一發之際,他聽到了父親克爾和喬的呼叫聲……
“哈特!”
“哈特!”
父親和喬的呼喊聲不斷從窗外涌來。
哈特一躍而起,扒住扎滿碎玻璃的窗沿,從二樓窗口縱身一跳。
黃昏的天空殘陽如血,幾只烏鴉在聒噪。
哈特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影,心里緊張起來。
克爾和喬比哈特更緊張。
他們聽見哈特的喊聲后,急忙沖入這棟破敗的居民樓,發現通向二樓的樓梯口被堵死了,預料哈特就在樓上,卻很快聽見玻璃破碎的聲音。不容分說,兩人轉身就要沖出去。
可他們被門外的人堵住了去路。
夕陽中,一個女人站在門口,散亂的頭發幾乎遮住了眼睛,身體在晚風中微微顫抖,手里端著一把沉甸甸的沖鋒槍,慢慢從光暈中走過來。
“格洛澤!”
“兩位先生,好久不見哪!”女人發出一聲沙啞的、神經質的怪笑。笑著笑著,她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又簌簌落下淚來。
“克拉伯!”她先是抽泣,而后仰面大吼,“克拉伯!你被害得好慘呀!”
這個瘋狂的女人抹了抹眼淚,瞪著血紅的眼睛,端起沖鋒槍,烏黑的槍口仿佛無盡的黑洞。女人眼中的絕望和瘋狂更讓克爾和喬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他們確信,這個女人真的會開槍。
一點兒,再一點兒,女人的嘴角越咧越大,手指緊緊扣動扳機……
突然,格洛澤身后傳來哈特的叫聲:“爸爸!喬!”哈特的突然闖入吸引了格洛澤的注意,格洛澤條件反射似的將槍口轉向身后,一瞬間,克爾和喬猛撲過去……
砰———
格洛澤被撲倒在地,手里的槍也甩出去老遠。三個人頓時扭作一團,格洛澤雖然是女人,卻因不甘心和絕望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好不容易才被克爾和喬聯手制伏。
看著倒在地上無法反抗的格洛澤,喬緩緩開口:“格洛澤,不必為克拉伯難過,克拉伯自作自受。放下仇恨吧!難道人世間沒有其他可眷戀的了?放下仇恨吧!仇恨使人瘋狂,仇恨使人丑惡。忘掉克拉伯帶給你的陰影,你理應活出個樣子。只有理性行事才能使人坦坦蕩蕩,心胸寬廣。你本可以在這世間做一個建功立業的偉人,又為何拾起仇恨,非要自我毀滅呢?”
格洛澤慢慢低下了頭,眼淚滑落下來,她嗚咽著,緩緩抬頭望著西邊監獄的方向,長嘆一聲:“克拉伯……我依然愛你……”
天黑了,但警察局里依然燈火通明。
“4月13日,我通過朋友圈知道了這次聚會。”審訊室的燈光照在格洛澤蒼白卻平靜的臉上。“我心中放不下克拉伯……”她嘆了口氣,“是克爾毀了克拉伯……是吧,是克爾毀了克拉伯吧?還是克拉伯毀了自己……他作了孽,我愛他,我的仇恨毀了他,所以,我也作了孽。一切都是我策劃的,一切都是我。”
格洛澤漸漸平靜下來,交代了所有罪行。走出審訊室時天空已泛白,一直很平靜的格洛澤看了看窗外漸漸發亮的天色,低下頭哽咽著說:“請原諒我吧。”
在醫院包扎完傷口后就趕回來錄口供的哈特剛好看到了這一幕,他看著遠處佝僂著身子哭泣的格洛澤,問身后的克爾:“爸爸,她會怎么樣?”
克爾說:“她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爸爸,我想她已經知道錯了。我們能為她向法官求情嗎?”聽到這句話的克爾,摸了摸哈特頭上的繃帶,看著哈特清澈的目光,微笑著說:“當然可以,我的寶貝!”
仇恨的黑夜會暫時遮住寬恕的黎明,而當你放下仇恨寬恕別人,寬恕的黎明也終將到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