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帶來的美國“口罩反轉”

王瑾　王景平

王瑾（左）王景平

今年3月，美國華盛頓州的急診科華裔醫生林明（Ming Lin，MD）由于向西雅圖當地報紙曝光醫院防護設備不足而遭到解雇。其后，數名美國醫護人員也因為自己作主戴口罩而被醫院開除。美國一線醫護人員竟然因為普及戴口罩而付出如此代價。

在缺乏有效防護手段的情況下，美國醫護人員的新冠感染不斷發生。華裔醫護人員和他們的美國同事們一起，在繼續通過各種渠道增加口罩來源的同時，努力尋求各種證據，推進和普及戴口罩。習慣于遵照各種指南和工作上傾向于“等靠要”的美國醫院管理者，才逐漸意識到全員戴口罩的必要性。到了后期，很多醫院等不及美國疾控中心的指示，各自制定了院內全員戴口罩的規定，從而使院內感染的防控措施不斷得到改進。

在過去三個月，美國醫院的口罩普及和清潔洗手措施的推進有了飛速進步。從不準戴口罩，到要求所有工作人員必須戴口罩，這一政策在絕大多數醫院得到了接受和推廣。院內感染的病例也因此大量減少。

根據歐洲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的數據，與亞洲國家廣泛使用戴口罩的方法相比，歐美的新冠高發國家僅使用社交距離政策，這兩種防疫方式的不同，可能是亞洲地區新冠感染死亡率明顯低于歐美的重要因素。

美國各地在經濟分階段重啟的一個月來，由于在公共場合普及了戴口罩和勤洗手的習慣，讓復工成為可能。在大眾中普及戴口罩，成為高人口密度地區的必要防疫措施。

美國疾控中心主任預言，今年秋冬季可能出現新冠和流感雙重流行，將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防疫壓力。由于戴口罩和勤洗手能夠預防絕大多數通過飛沫和接觸傳染的病毒，所以全民普及這種衛生防疫習慣，將有效控制各種呼吸道甚至消化道病菌的傳播。

已有的研究數據顯示，在新冠疫情暴發后，各種其他病毒感染的數量也迅速減少。從全美流感監控網的數據曲線變化看，2019～2020流感暴發雖然非常嚴重，但在4月中旬就已到達基點水平，在5月以后更是達到了歷史低點。其他多種導致肺炎的常見病毒感染也都有相應的減少，比如鼻病毒感染在城市中的統計曲線比往年有明顯下降。

另一方面，消化道病毒（例如諾如病毒）、腦膜炎相關病毒的感染也都比往年下降。這些數據告訴我們，堅持全民普及戴口罩和勤洗手的衛生習慣，能夠幫助我們有效預防更多的傳染性疾病——而不只是新冠病毒感染。

在重啟經濟和恢復正常生活的過程中要想避免大規模的疾病傳播，減少醫療資源發生擠兌的可能，各國政府和決策者應當盡快將全員戴口罩的措施變為硬性規定，使其成為全球社會生活的新常規。這一常規一旦建立，可能給我們帶來意外的驚喜，例如，多年來難以解決的部分院內感染問題，或許會“莫名其妙”地減少甚至消失。

實際上，戴口罩這項本來很容易理解的措施，迄今在美國的醫院里還不能全部實施。一個華裔醫生協會微信群的調查結果發現，在56名醫生對問題的回答中，盡管再也沒有禁止醫護人員戴口罩的醫院了，但還有21.4%（12/56）的醫院堅持“不強制性要求患者及家屬戴口罩”。

種種實踐和證據表明，在密集人群中堅持戴口罩，將來應該成為世界通用的新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