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的“膚淺”

齋藤孝 程亮

遇事做決斷，說起來簡單，其實并不容易，首先思維速度要足夠快。思維速度加快，才能確保從容不迫，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用于判斷。因此，作為訓練的一環，我常要求學生在10秒內完成思考并回答問題。

光有速度還不夠，想培養出直擊事物本質的能力，思想就必須具備足夠的深度。這也是我對當代年輕人最擔心的一點。他們的思想缺乏深度，行為往往受情緒支配，總是輕易地或哭或笑，并且希望別人也像他們一樣。

一旦整個社會在這方面的需求增多，電視節目和影視作品就會按照這樣的標準制作，以簡單粗暴的方式賺取觀眾的眼淚或笑聲。結果不斷催生出廉價、膚淺的作品，有些甚至還大受歡迎，進而導致廉價和膚淺越發盛行。

譬如，我很喜歡日本歌謠和J-POP（日本流行音樂），但無法忍受某些歌詞無數次地出現，例如“不要沮喪”“不要放棄”“我會永遠陪著你”之類，其出現之頻繁，簡直可用“厚顏無恥”來形容。當然，這些歌詞所傳達的信息本身并沒有錯，但一言以蔽之，就是太庸俗了。可即便如此，仍有很多人不知疲倦地極力追捧，這才是最可怕的。

最近還常有年輕歌手翻唱20世紀70年代的金曲，但比起我當年聽過的原版，這些翻唱的效果可謂相差甚遠。

這種差距不光體現在歌手的表現力上。比如說，山口百惠演唱時的“重量級”，是由那個時代賦予她的，樂曲本身具有扣人心弦的悲傷和深沉，這是當代歌手無法擁有的。所以，無論這些歌手怎樣模仿，除了歌詞一樣，都只是流于表面，很少能真正打動人心。

可即便如此，這些翻唱仍能獲得商業上的成功。這種現象或許意味著，現今已經不是追求歌曲要有深度的時代了。無論信息還是消費，都因為我們自身太膚淺，才導致流于表面的東西盛行、得勢。正所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對于這種思想極其欠缺深度的現象，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視而不見的。

倘若放任不理，我們的思想會變得越來越膚淺，心境自然也會越來越浮躁。要想阻止這種趨勢，我們只能重新喚醒堅韌的意志力，而要做到這一點，最重要的就是讀書。

事實上，只要觀察學生就能明白讀書的效果。現在的學生，心地很善良，若以善惡為標準來區分，大多數是善良的人。同時他們具備社會常識，頭腦不笨，一般也很規矩、聽話。從教師的角度講，現在的學生遠比以前的容易管理。

可是問題在于現在的學生讀書經驗太少，尤其是大一新生，從沒好好讀過書的大有人在。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似乎是因為高中生活在各方面都很忙，包括應試學習，所以他們根本沒時間讀書。

不讀書，精神自然就很脆弱。一旦別人把話說得重了，他們就會緊閉心扉，或者避不見人。不過，大學生活足有4年之久，只要在此期間多讀書，整個人就能逐漸發生變化。一言以蔽之，就是變得有深度。

（若子摘自江西人民出版社《深閱讀：信息爆炸時代我們如何讀書》一書，辛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