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自己照亮他人的“光明使者”

楊磊

2019年12月24日，離寧波市眼科醫院30周年院慶僅僅只有4天時間，醫院的主心骨，原黨總支書記、院長王松鶴卻因過度勞累突發腦梗倒在崗位上，再也沒有醒來。2020年1月28日12時45分，這位深受群眾愛戴的優秀共產黨員、醫務工作者，就這樣猝然離世。王松鶴病重期間，其事跡引起社會各界強烈反響，廣大醫務工作者、患者紛紛追憶起他的點點滴滴。

大家眼里的王松鶴，是一頭不知疲倦的“老黃牛”，是一顆永不生銹的“螺絲釘”，哪里需要他，他就在哪里發光發熱。從醫43載，他一直與時間賽跑，7天讓65名白內障患者重見光明，60天讓一家已停業的街道衛生服務中心“起死回生”，100天不停診改造升級一家區級中醫院……他一直在路上，不斷燃燒自己、照亮他人。他的事跡，老百姓口口相傳；他的精神，鄞州醫衛人一直接續傳承。新成立的以其名字命名的“王松鶴醫療先鋒隊”沖鋒在抗疫一線，播灑光明……

雖然只是一張泛黃的醫保發票，卻承載了一名共產黨員的初心使命

在東郊街道78歲老人陳美芳的票據夾里，至今還留存著一張15年前的醫保發票，雖早已泛黃起皺，但老人一直舍不得丟。因為這張小小的發票，見證了一家區域性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起死回生，承載著一名普普通通共產黨員的初心和使命。

2005年，老人家附近的東郊衛生服務中心被責令停業，包袱重、問題多、環境差、待遇低，醫生不愿來、護士直搖頭。可中心關了門，周邊幾個街道的居民就得跑上好幾公里去打針、配藥，上了年紀的居民們無不憂心忡忡、直搖頭：“這門一關，我們可怎么辦啊？”考慮到群眾實際，鄞州區衛健局黨委找到了王松鶴。面對這樣一個所有人都“繞著走”的爛攤子，他就一句：“交給我，請組織放心！”

面對“頑疾纏身”、所有人都直撓頭皮的“硬骨頭”，王松鶴甫一上任就確定了“保基本、促穩定”的改革方向。從沒做過財務工作的他，為了破解遺留多年的問題，自己捧著厚厚的賬本，逐個核對數據、逐項盤點資產、逐人談心談話。財務報表看不懂，他就一趟趟跑會計師事務所，向年輕人請教；資產清點沒經驗，他就一趟趟跑業務部門，甚至一遍遍跑市場找型號、比價格。60天里，他幾乎每天都是蒙蒙亮就出門，夜里摸黑回家，早上隨身帶的水壺里的水基本上都沒動，嗓子也啞得說不出話來。

60天后，陳美芳老人驚喜地發現，衛生院又開門了，環境整潔了，醫務人員精氣神起來了。當聽其他老人說新來的王院長為了讓這座家門口的醫院重新開門，幾乎快把自己搭進去的時候，她悄悄地存下了那天看病時的發票。

合并百丈東郊衛生院、組建寧波市眼科醫院，正是憑著這份初心和使命，靠著這股沖勁、闖勁和韌勁，王松鶴完成了一個個在旁人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張泛黃的發票，見證了一名普通共產黨員的初心使命。

雖然只是一幅簡單質樸的唐卡，卻代表了老百姓對他的無盡懷念

2020年1月8日下午，一幅繪著寶瓶、吉祥結等吉祥物的羊皮唐卡跨越千山萬水被送到了醫院。“羊皮唐卡是天峻老百姓花了三天三夜趕出來的，聽說王院長病倒了，大家都想為他祈福。”寧波市審計局局長、市第二批援青干部徐善燧受當地委托，把這幅唐卡送到了王松鶴枕邊。

天峻縣平均海拔4300米，不少居民因紫外線強烈患有眼疾。2015年8月，鄞州區衛健局黨委安排王松鶴帶隊赴高原參與“白內障復明工程”。一到達高原，隊員們卻發現白內障手術必需的超聲乳化設備的精密積液處理器因為長途顛簸損壞了。“這可怎么辦？明天就要開始手術了！”“明天你們要動刀，我只是個帶隊的，我去想辦法！”作為隊長的王松鶴邊說邊套上一件外套就往西寧趕。來回300公里，山路顛簸6小時，他說服了西寧結對醫院從他們設備上拆下精密積液處理器應急，硬是用雙手捧在懷里一路顛回了天峻。凌晨3點，裝上部件，顧不上休息，他又和隊員們趕緊進行調試。78歲的牧民祁忠早上接受完手術看到有點刺眼的太陽時，喜極而泣。老人激動地握住王松鶴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但他不知道，顫抖的卻是王松鶴那雙幾近僵硬且麻木的雙手，這一抖就是整整兩天。因為高原反應和連夜高度緊張，他還持續發起低燒，幾次暈厥在車上。7天里，靠著這拼湊版的設備，65名牧民重見了光明。

這樣的事兒還有很多，患者的錦旗、群眾的感謝信，掛滿了王松鶴的辦公室、塞滿了抽屜。而這幅他永遠無法親眼看一看、摸一摸的唐卡，就是對他一心為民的最高褒獎。

雖然只是一塊無法領受的獎牌，卻見證了他不懈奮斗的一生

2019年12月28日本是市眼科醫院30周年院慶的日子，但因王松鶴病倒慶典無法舉行。“為了眼科醫院，王院長付出太多太多。原本局黨委想背著他頒個‘突出貢獻獎，可現在……這塊獎牌永遠頒不出去了。”副院長吳國海哽咽道。

有困難從不掛在嘴上，這是所有同事對王松鶴的一致評價。2010年9月，王松鶴接到了升級改造原江東中醫院的新任務。“多少天完工？”“100天！”雖然接到電話前，王松鶴在心里就作了最壞打算，但實際上留給他的時間比預期更少。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定立即啟程拜訪市中醫領軍人物、市中醫藥協會會長王輝，請他出山幫忙帶動醫院發展。“裝修風格要古色古香，選用藥材也必須是最好的。”王輝毫不客氣地將這兩道難題甩在他面前。時間緊、預算少，改造還不能停工！怎么辦？他沒有絲毫猶豫，滿口答應下來，腦子里卻像上緊了發條，高速運轉起來。白天門診照常，晚上裝修不停，周末陪著施工方奔波于各大建材市場、藥廠藥店。100天的時間，本就消瘦的他，硬生生又瘦了近5公斤。功夫不負有心人，原江東中醫院在短短100天內完成改造。而試營業當天，他卻倒下了。原來直到開業當天凌晨3點，他還和工人們一起跪在地上，一塊一塊鋪著最后一間門診室的地板。工人們紛紛勸他回去休息，他卻說：“醫生們要忙看病，這種事兒我能幫忙！”

迄今為止，沒有人知道王松鶴為患者辦了多少實事，為工作付出了多少心血。這塊他再也無法親手領受的獎牌，正是他這一生不懈追求的真實寫照。

雖然只是一張無法成行的車票，卻預示著他未竟事業的接力前行

或是因為父親言傳身教，或是因為家庭耳濡目染，兒子王博從小就立志做一名醫生。如今，年輕的王博已是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九人民醫院口腔頜面外科的主治醫師。知道父親王松鶴脾氣倔，不忙完院里的事兒是絕不會跟他回上海住進為他安度晚年剛買的新房的，所以王博偷偷為父親買好了院慶結束第二天去上海的動車票。

多少年來，王松鶴一直堅持提前1個小時上班，但晚上回家卻沒個準點，妻子李俐經常一遍又一遍熱著飯菜，有時青菜都蒸黃了，王松鶴還沒到家。好幾次，他沒脫外套就倒在床上睡著了，妻子既心疼又“生氣”，第二天總忍不住跟他嘮叨：“你就不能對自己負責點嗎？！”王松鶴這時候總是抱歉地笑笑，就又出門了。

多少年來，家人的生日、紀念日、團圓的節日……王松鶴大多都缺席了。“爸爸，我買新房了，等著你和媽媽一起過來住。”“今年除夕夜我值班，回不去，你們娘倆好好吃團圓飯。”“最近單位醫生們忙著評職稱，等忙過這陣子再說吧。”在王松鶴看來，他是院長，也是黨員，必須沖在前面、先公后私，必須舍棄小家顧大家。

2019年11月，王松鶴終于答應兒子，辦完院慶就去上海和他團聚，以彌補多年來父子倆聚少離多的遺憾。為此，兒子提前買好車票。然而，距離院慶還有半個多月時，王松鶴身體數度抱恙。“王院長，您最近臉色不好，要不回去休養幾天？”“王院長，都這么晚了，您先回家，這些雜活留給我們干就行。”“王院長，您還是去做個體檢吧……”一次次苦口婆心的勸說都沒能讓這個倔強的醫者停下奮進的腳步，他依然為著那場意義非凡的30周年院慶、為著那些需要組織評定職稱的醫生們咬牙堅持，直至生命最后一刻。12月23日晚9點07分，他乘坐公交車回家，隱約覺得頭暈，總以為“睡一覺就好”，怎料，第二天就突發腦梗，永遠沉睡了。

斯人已逝，精神長存。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阻擊戰中，全新成立的“王松鶴醫療先鋒隊”一點也不生疏、一點也不含糊，148名隊員挺身而出、沖在一線。他們24小時駐守在寧波東高速口，為成千上萬名返城人員測溫；他們鏖戰于機場車站和發熱門診之間，累計轉運發熱病人近500名；他們服務于復工復產一線，為259家企業落實疫情防控舉措、保障員工身體健康提供專業化指導、精細化幫扶。

在王松鶴精神激勵下，鄞州衛生健康系統累計選派3批次51名醫護人員馳援武漢，5000余名醫護人員持續奮戰在防疫一線，用實際行動生動詮釋了王松鶴同志的“螺絲釘精神”“老黃牛精神”“貼心人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