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異質性與創新管理研究的演進與趨勢*

余 瓊

（安徽外國語學院國際商務學院，安徽 合肥 239000）

1912年，約瑟夫·熊彼特的《經濟發展理論》一書出版，標志著創新理論的誕生。約瑟夫·熊彼特[1]從經濟學角度系統闡述了“創新”的含義及其作用，并運用其構建的創新理論分析了經濟周期的形成和特點。此后，經濟學界對創新的討論就從未停止過，諸如技術創新、機制創新及創新雙螺旋等理論體系逐步形成。另外，管理學大師彼得·德魯克于1984年出版了《創新與企業家精神》 一書，彼得·德魯克[2]從管理學視角介紹了創新活動的含義、產生來源及其與企業家精神之間的關系。至此，創新理論在經濟學與管理學領域逐步交叉，形成了多元化的理論基礎體系。

而對于“異質性”理論的研究，學界尚未形成統一的認識。現有多數研究認為“異質性”的存在對創新存在顯著影響，而“異質性”的載體則從宏觀到微觀均有覆蓋，包括產業異質性、空間異質性、企業異質性、知識異質性等。例如：萬謙等[3]指出，消費者異質性對技術創新擴散會產生影響，據此可以對企業創新產品市場投放策略形成指導。謝鳳華等[4]提出了高管團隊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的概念模型和假設，并指出高管成員教育水平異質性對 R&D 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 PéREZ -NORDTVEDT L 等[5]認為具有異質性知識資源的企業在技術創新網絡中對其他企業具有吸引力。“異質性”是對差異性、多樣性的高度概括。從其微觀基礎層面看，“異質性”是各類資源形成互補性的前提條件。以協同創新為例，各創新主體所擁有的知識、技術等資源異質性有利于進一步促進創新主體間的合作，從而對創新能力、創新績效產生影響。由此可見，“異質性”理論在創新管理中的地位十分突出。

1 數據獲取及文獻基本情況描述

在CSSCI 數據庫中以“異質性”與“創新”為檢索詞分別進行來源期刊檢索，檢索年份為2006—2018年，檢索學科為管理學，分別得到相關論文80 篇、84 篇、95 篇及96 篇。經人工去重處理，最后得到有效文獻119 篇，按發表年度統計（見表1）。

表1 “異質性與創新”主題發文年份統計（篇）

從表1 可看出CSSCI 期刊源中以“異質性與創新”為主題的研究最早始于2006年，隨后至2012年均呈緩慢增長態勢，2013—2017年進入較為快速增長階段，該階段年平均發文量為17 篇左右。通過對該數據庫進行檢索，結合本研究分析目的，將相關引文數據導出備用。

2 文獻可視化分析

Citespace 是由美國Drexel 大學陳超美教授開發的一款針對文獻進行共被引分析的可視化分析軟件[6]。首先將前述從CSSCI 數據庫導出的去重引文文本數據導入Citespace 軟件并進行格式轉換，使之轉化成符合該軟件能夠分析的數據格式。其次，設定合適的閾值參數[7]。設定閾值（C，CC，CCV）分別為（2，3，15）。以下各分析過程參數值均參照上述設定執行。在顯著性和有效性方面，根據學者王碩旺等[7]的研究：Citespace 中模塊值Q 和平均輪廓值S 是判斷圖譜結構及聚類是否合理清晰的關鍵指標，Q＞0.3 說明圖譜結構顯著，S＞0.5 說明聚類信息有效。本文研究Q 值及S 值均大于上述參考值，表明了圖譜和聚類分析結果分別具有顯著性和有效性。

2.1 文獻共被引分析

文獻共被引分析主要聚焦的是施引文獻的引用文獻（即參考文獻），其反映的是被引文獻的影響力。作者共被引分析的是該作者的發文被引用的情況，反映了該作者對相關研究的貢獻度。通過Citespace 分析，共被引頻次最高的前5 篇文獻及其作者導出見表2。

表2 “異質性與創新”研究共被引文獻（前5）

CSSCI 是國內人文社科領域的標志性數據庫，其收錄的數據顯著代表了國內社科領域的研究現狀。從分析結果來看，國內以“異質性與創新”為主題的研究文獻共被引數量較少，且主題與“異質性”關聯性較小，說明對該主題的研究目前尚未形成影響力較大或權威的文獻，相關研究正處于探索階段。

2.2 高頻關鍵詞共現分析

與上述文獻及作者共被引分析的原理不同，關鍵詞共現是以施引論文的關鍵詞為分析對象（或從其標題、摘要等內容進行詞匯提取。由于從CSSCI導出數據時不包含文章摘要，故在對該數據庫文獻進行關鍵詞共現分析時Citespace 中Node types 選項為Keyword），其展示的是施引文獻中關鍵詞的統計特征[9]。高頻關鍵詞共現分析反映了當前文獻對某一主題研究的主要熱點情況，結合時間因素還能反映該主題研究的演變趨勢。

以下是CSSCI 數據庫中以“異質性與創新”為主題進行研究的高頻關鍵詞共現情況，為了盡可能較為全面地展示相關高頻關鍵詞，本研究選擇將Citespace 中對關鍵詞共現運算的LSI，LLR，MI 3 種方法運算結果同時呈現在網絡圖譜中，見圖1。

圖1 “異質性與創新”研究高頻關鍵詞共現圖譜

從圖1 可看出，被分析的CSSCI 數據庫文獻中對“異質性與創新”的研究存在9 個關鍵詞聚類，其中聚類效果較為明顯的有5 個。以LSI 運算法為例，前5 個聚類標簽分別是：“#0 認知異質性”“#1 創新能力”“#2 知識創新”“#3 行業異質性”“#4 技術創新績效”。

為了探索國內對“異質性與創新”主題研究趨勢的演化情況，以年份升序排列對相關文獻形成節點網絡的關鍵詞進行簡單統計分析，結果表明，中心性超過0.1 的共有4 個關鍵詞。其中，對“創新績效”“協同創新”及“異質性”的研究中心性最高，分別為0.28，0.25，0.23，意味著這些關鍵詞為“異質性與創新”主題當中的研究熱點，具有較高的學術影響力；而對“異質性”的研究最集中的平均年份是2009年，共出現包含關鍵詞“異質性”的相關論文16 頻次。此后對于“異質性”的研究逐漸趨向多元化、具體化，表明學界對于“異質性”的認識正在逐步深入。

通過高頻關鍵詞及其共現平均年份分析可知，國內對于“異質性與創新”的研究在近10年（2008—2018年） 逐步深入發展，當前時間段仍為該主題研究的熱點時期；從關鍵詞中心性角度看，CSSCI 數據庫收錄的文獻中有關“異質性與創新”的研究有較高的影響力（中心性0.23）。

3 “異質性與創新”研究演進與趨勢分析

文獻共被引分析及作者共被引分析展示了“異質性與創新”研究的理論知識基礎，對其形成的歷史脈絡和演進有著較為直觀的描述。東南大學學者李梅英等[10]在國內較早指出企業異質性的形成來源，包括集中差異化戰略、非競爭性資源戰略、組織戰略及企業家創新戰略。在“異質性”概念出現在創新理論中后，以“異質性與創新”為主題開展的研究日趨增加。例如：浙江大學學者謝鳳華等[11]基于加拿大學者MURRAYAI[12]的論文“Top management group heterogeneity and firm performance（高管團隊異質性與企業績效）”提出了高層管理團隊異質性與企業創新績效關系的概念模型和假設，并用教育水平、任期、年齡等因素來定義高管團隊的異質性。

在此基礎上，學者熊瑋[13]、朱國軍等[14]均對高管團隊異質性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的關系進行了相關研究。柳洲等[15]指出科技創新的本質在于異質性知識的耦合。王興元等[16]又進一步指出團隊偽隱性知識的異質性對于創新績效存在顯著正向作用。楊俊等[17]分析了經驗異質性與創新之間的關系，并指出，產業工作經驗差異更大、注重營造合作式沖突氛圍的創業團隊更容易開發出面向顧客需求的創新產品或服務。其他相關“異質性”研究在此就不再一一 贅述。

對“異質性與創新”的研究最早都是從關鍵詞“異質性”開始的，而從針對該關鍵詞后續發展情況來看，具體化和分散化的特征極為明顯。例如關鍵詞“認知異質性”“企業異質性”“網絡異質性”“知識異質性”等均是對“異質性”研究的具體化和深化，而總體研究方向又趨于分散化與多元化。為了探索這種對“異質性”分散化研究的邊界，本研究又在數據庫中擴大了檢索范圍。

在考慮文獻被引頻次的條件下，數據庫中與創新相關的“異質性”主要關鍵詞可按其詞性構成特征分成兩大類：第一類，異質性（形容詞） +對象。如：異質性行業連接、異質性個體、異質性技術、異質性創新、異質性知識、異質企業、異質性偏好；第二類，主體+異質性（名詞）。如需求異質性、經驗異質性、成員異質性、并購異質性、市場異質性、文化異質性、創新主體異質性、風險分擔異質性、專業異質性、產學研伙伴異質性、創新能力異質性、競爭異質性、董事會異質性等。

通過對本研究檢索到的文獻進行統計，119 篇CSSCI 數據庫文獻中只有18 篇屬于第一類研究，占比15.13%。由此可見，現有絕大多數有關“異質性與創新”主題的研究都屬于第二類研究，即：“主體+異質性”類的研究。這兩類研究之間的關系并非只是簡單的詞性變換，兩者間的區別在于：第一類研究更加關注差異的“對象”；第二類研究更加關注“異質性”，即關注差異本身。例如：“創新主體異質性”通常研究的內容包括：目標異質性、文化異質性及管理自主權異質性等；而“異質性創新主體”則更側重研究不同的創新主體，包括企業、高校、中介機構及政府等。上述兩類研究文獻數量比例的巨大差異也為未來持續深入研究“異質性與創新”這個主題指明了方向。

4 結論

對“異質性與創新”的研究自20 世紀初開始萌芽，近十幾年來仍在進一步發展。這表明“異質性”與“創新”之間確實存在著緊密的聯系，因此從不同角度對該主題開展深入研究不論是對實踐還是對理論都具有重要意義。本研究通過對CSSCI 數據庫相關文獻進行檢索，利用Citespace 軟件進行文獻共被引、高頻關鍵詞共現等可視化分析，直觀地展示了“異質性與創新”主題研究的歷史演進過程和具有影響力的文獻、作者[10-17]。同時，對該研究主題高頻關鍵詞的對比分析，揭示了現有研究的熱點和未來發展趨勢，研究表明以下3 點。

1） 國內對該主題的研究權威文獻數量較少，表明相關研究正處于起步階段。

2） 從該主題研究文獻的高頻關鍵詞可知，對“異質性”與“創新”關系的研究遵循從籠統到具體、從集中到分散這一規律。

3） 現有關于“異質性與創新”主題的研究存在兩種基本類型：第一類是異質性+對象，第二類是主體+異質性。且兩種類型研究的文獻數量存在顯著差異。

本研究的局限性包括：一是文獻檢索的學科類別受到限制，對CSSCI 數據庫檢索學科限定為管理學，這使得部分與主題相關的經濟學類文獻沒有納入本研究分析范圍；二是本研究未進行作者合作網絡、文獻耦合等分析。未來研究將在上述局限性方面進一步改進，并繼續深入探索兩類“異質性”研究形成原因及關注點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