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姝
2019年10月3日下午4時30分。
“同學們,下課時間到了,一起去室外聽聽花開的聲音,呼吸新鮮的空氣吧……”七色花幼兒園附近傳來了悅耳的鈴聲。
此時幼兒園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家長。其中有這樣一位家長——大門正前方,人群最里側這樣一個可以一目了然所有從校門走出來的孩子的位置上站著一位中年婦女。顯然她早早的就等在校門口了。
同樣是來接孩子回家的家長,這位婦女卻顯得與眾不同。其他家長要么西裝革履,要么休閑運動,眾人皆是干干凈凈,整整潔潔。唯獨這位婦女她衣衫襤褸,灰頭土臉。并且其他家長都是精神抖擻,面含微笑的等著自己的孩子。但這位婦女卻是臉色蒼白,眉宇間透露著掩飾不住疲憊與憔悴。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蒼白的嘴唇還會時不時張開,哆哆嗦地吸一口氣之后再次抿起開,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她身材消瘦,看上去一副病態,站在那里仿佛是是一根即將燃盡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此時她的眼睛幾乎不眨地盯著那些從校門口走出來的孩子們。她的眼神中不只是那種對孩子的期盼,還帶著一絲希冀,甚至可以說是渴望,哀求,眼神深處還流露著急躁,不安,懊悔等負面情緒。她的目光不停的掃視著走出來孩子們,急切渴望著那個較小熟悉的身影能夠像往常一樣蹦蹦跳跳的走出來。可事違人愿,越來越多的孩子走出校門撲向各自父母的懷抱,可偏偏沒有一個是撲向她的。走出來的孩子越來越多,她身后的家長就越來越少。隨著時間的流逝,走出來的孩子慢慢的少了。看著逐漸變少的人群,她越來越緊張。到最后,看著零丁的幾個孩子急匆匆的跑出來奔向那幾個僅剩的家長。但是還是沒有奔向她的。婦女心中不免燃起一絲絕望的火苗。但是她仍沒有離開。
校門口空蕩蕩的,周圍只剩下了那個婦女。夕陽下,昏暗的陽光斜斜的拉下,天空再明亮,整個世界都暗淡了。黃昏中,中年婦女仍然站在那里,望著校門。在夕陽的照射下,昏暗的色調讓校門顯得更加寂寥,讓她心中的絕望更甚,可她就是不死心,死死的盯著那扇大門。強忍著心中的絕望,恐懼,目光仔細地來回察看著每一個角落。幻想著那個嬌小的身影就躲藏在其中某一個角落。她的雙眼早已通紅,鮮紅的血絲爬滿了雙眼。不知是不眨眼的緣故還是那份恐懼所致,她的雙眼布滿了淚水。她整個身體已經僵了,死尸般站在門前,不思考,只是望著。孤獨的她,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孤寂,絕望,悲傷環繞著她,可她仍然不肯離去,或者是仍不肯死心。
“吱……吱……”大門落鎖了,這次是真的絕望。她的眼中以不再有希望和幻想,剩下的只有空洞。空洞的目光繼續望著,望著虛無的空蕩……
新城日報:
2019年9月10日,下午4時35分七色花幼兒園門口,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在放學后興高采烈的奔向母親時,一輛失控的汽車駛了過來。一人死亡四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