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40年天津農民收入動態變化分析

閆俏 秦靜 常變蓉

摘? ? 要：農民收入是最能體現農民生活富裕度、共享現代化成果、確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衡量指標，農民收入問題既是“三農”工作的中心任務，也是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關鍵。以天津農民收入為研究對象，將改革開放40年來天津農民收入增長歷程劃分為：快速增長、快速下降、漸進回升、快速下滑、穩定增長、增速下降，并分析了原因。進一步地，通過對農民收入結構變動特征以及貢獻份額的分析，總結出工資性收入和家庭經營性收入貢獻份額較高，而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對增長的貢獻份額相對較低，揭示出工資性收入是推動天津農民收入增長的主要動力，帶動農民收入增長作用越來越明顯;家庭經營性收入仍是農民收入的重要來源，但帶動農民收入的作用在減弱;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在帶動農民收入方面存在著很大的不確定性。最后，在前述分析基礎上提出了促進天津農民增收的啟示。

關鍵詞：天津鄉村振興;農民增收;結構特征;貢獻份額

Abstract： Farmers' income is an important indicator that can best reflect the peasant's living affluence， share the fruits of modernization， and ensure a well-off society in an all-round way. So the issue of peasants income is not only the central task of three agricultural problems，but also the key to comprehensively promoting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Taking Tianjin peasants' income as the research object， the peasants' income growth process in the past 40 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 up was divided into： rapid growth， rapid decline， gradual rebound， rapid decline， stable growth， and decline in growth rates， and the reasons were analyzed. Furthermore， it was concluded that the contribution share of wage income and household operating income was high， while the contribution share of property income and transfer income to growth was relatively low by analyz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farmers' income structure changes and their contribution share. It was revealed that wage income was the main driving force for farmers' income growth in Tianjin， and it had become more and more obvious. The role of family income was still an important source of farmers' income， but the role of driving farmers' income was weakening. There was great uncertainty in the property income and transfer income in driving farmers' income. Finally， based on the foregoing analysis， the enlightenment of increasing farmers' income in Tianjin in the future is put forward.

Key words： Tianjin rural rejuvenation;farmer income increase; structural characteristics; contribution share

黨的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再次引發了全社會對于“三農”問題的關注，實現鄉村振興，農民“生活富裕”是根本。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天津農村之“農”特征越來越不明顯，但農村依然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短板，農民收入水平偏低，增收面臨形勢較為嚴峻。縱觀天津近幾年來農民收入增幅看，2017年8.4%，2016年8.6%，2015年8.6%，2014年10.8%，呈現明顯下降趨勢，特別是2018年農民收入增速排在全國末位。分析改革開放以來天津農民收入的動態變化特征，有利于更好地謀劃和推進農民增收工作，對于新時代背景下正確制定鄉村改革與發展策略、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奮斗目標，實現鄉村振興戰略目標和要求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1 天津農民收入增長的歷史回顧與階段劃分

改革開放以來，天津農民收入水平逐年提高，從1978年的153元增加到2018年的23 065元，增長150.8倍，年均增長13%。從40年的收入增速發展變化看，大致可以分為六個階段：快速增長、快速下降、漸進回升、快速下滑、穩定增長、增速下降（圖1）。

1.1 1978—1984年的快速增長階段

這一時期農民收入高速增長主要得益于集體化時期形成的物質基礎、開放初期的生產關系變革、農產品調價。以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為中心的農村經濟管理體制改革極大地激發了農民的生產熱情， 1979年天津農民收入增速達到改革開放以來的最高值55.3%。期間的農產品流通體制改革活躍了農村商品市場，1978—1984年我國農副產品收購價格總指數提高了53.6%，1984年天津農民收入比1978年提高了2倍，剔除物價等因素影響，實際年均增長19.86%。

1.2 1985—1990年的增速快速下降階段

這一時期初期，鄉鎮企業的飛速發展帶動農民收入總體水平快速增長，1988年天津農民收入增速從1985年的11.9%增加到1988年的19%。后期，受國家宏觀調控影響，天津關停并轉了一批能耗大、效益差、污染重的小企業，并且加強了對鄉鎮企業的稅收、財務整頓，對農民收入造成了不利影響，農民收入增速從1989年的14.5%下降到1990年的4.8%。與此同時，農業生產不穩定、農業基礎設施落后、生產資料價格暴漲等問題逐漸凸顯;農業的連續豐收造成農產品低水平上的賣難局面出現，國家稅收和集體提留等農業負擔較重;多種因素導致家庭經營經濟效益下滑，造成天津農民增收速度放緩。

1.3 1991—1995年的增速漸進回升階段

這一時期天津農民收入增速反彈回升。期間，鄧小平發表南巡談話，黨的十四大提出了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農產品價格全面放開。宏觀經濟的發展為天津農村經濟增長營造了有利的發展環境，也為農村非農產業的成長和勞動力就業提供了契機[1]。期間天津農業生產形勢較好，國家進行農產品價格改革使農產品受益，天津農民收入增速反彈回升，從1991年的9.4%增長到1992年20.6%，1993年增速略微下滑，1994年和1995年農民收入增速迅速提高，分別為22.8%、29.4%。

1.4 1996—2000年的增幅快速下滑階段

這一時期，國家于1996年制定了《鄉鎮企業法》，天津大部分鄉鎮企業與民營企業開始轉制和調整重組，加上農業的小生產和大市場的矛盾，給天津農民收入的增長帶來了較大影響。伴隨著東南亞金融危機，出現了通貨緊縮局面。在這一宏觀背景下，天津農民純收入增速從1996年的24.1%回落到1999年的4.2%，并且一直到2000年，連續4年農民收入增速逐步回落。

1.5 2001—2011年的增速穩定增長階段

進入新世紀以來，我國加快了對外開放步伐，尤其是黨的十六大以來，中央高度關注“三農”問題，相繼出臺了一系列旨在解決“三農”突出問題的重要政策和措施[2]。2004年中央以一號文件的形式首次把農民增收從農業農村農民的頭緒中梳理出來，2006年全面取消農業稅，良好的發展環境促進農民收入穩定增長。天津相繼出臺了一系列鼓勵支持“三農”發展的政策文件，2002年明確提出了對天津農業和農村經濟進行新一輪結構調整，后續的“四批示范小城鎮建設項目、設施農業4412工程建設、農民素質提高工程、促進低收入農戶增收、扶持農村低收入群體增收“三個一”工程建設、農民收入倍增計劃、制定農民增收政策措施”等確保了這一時期農民收入的平穩增長。2001—2011年，天津農民收入增幅均在10.2%～10.5%之間;2011年天津農民收入增速最高達到15.5%。

1.6 2012—2019年的增速緩慢下降階段

我國的經濟發展速度從2012年開始放緩，GDP從原來的兩位數增長下降到個位數增長，經濟發展進入了新常態，全球經濟復蘇緩慢，國內經濟下行壓力持續加大，我國農民收入增長緩慢，且增收難度加大。天津也經歷了經濟結構轉型升級、以綠色發展理念引領農村環境整治、順從資源環境約束實情進行產業結構調整、勇于“擠”水分凸顯高質量發展等經濟社會調整的陣痛期，期間農民收入增長也相對較為乏力，農民收入增速持續下滑。2012年、2013年、2014年農民增速分別下降至為14.1%，13.0%，10.8%，2015年天津農民收入增幅經過連續多年的持續穩定增長首次降至個位數8.6%。隨后，農民收入增幅呈逐年回落態勢。2016年為8.6%、2017年為8.4%、2018年為6.0%，期間農民收入增幅均低于城鎮居民收入增幅。

2 天津農民收入增長的結構特征

1993年以后，我國農民純收入的來源主要有四大塊。1993—2018年，天津農民收入結構發生了很大變化，工資性收入、經營凈收入、財產凈收入、轉移凈收入四者之比由43.5∶53∶0.7∶2.8轉為58.8∶23.1∶4∶14.1（圖2）。分析1993年到2018年農民分項收入變化，主要表現為以下幾個特征。

2.1 工資性收入增長較快，所占比重逐年增加，增速在小幅波動中逐漸上升，帶動農民收入增長作用越來越明顯

1993— 2005年，工資性收入占可支配收入比重均值在45%左右，其中，1995—1997年工資性收入增幅較高，在20%以上;隨后，增幅有所下降，直至2005年工資性收入增幅上升到15.4%，之后，工資性收入增長較快。2006年工資性收入占比達到 52.2%，增幅達到19.4%，直到2010年期間，所占比重均值在51%左右。2011—2015年，工資性收入所占比重進一步上升，均值在58%左右，增幅均在兩位數。2016年和2017年，工資性收入所占比重達到60%以上。受2017年宏觀經濟不景氣的滯后影響以及這兩年來的經濟轉型升級需求、環境治理和生態修復要求，農民轉移就業壓力較大，農民工資性收入增幅逐步放緩，2018年工資性收入所占比重略有下降58.8%，增幅也將至3.3%，但其絕對值仍達13 568元。

2.2 家庭經營凈收入所占比重不斷下降，增速在小幅波動中逐漸下降，但仍是農民收入的重要來源

1993 年天津農民家庭經營性收入 780.7元，占比 53%，這是經營性收入在近 20 多年來最高的占比。1993—2001年，天津農民經營性收入均保持在2 000元以內，經營凈收入所占比重均值在51%左右;2002—2011年，天津農民經營性收入均保持在4 000元以內，經營凈收入所占比重均值在43%左右;2013—2018年，天津農民經營性收入均保持在5 000元以內，經營凈收入所占比重均值在27%左右;經營凈收入占可支配收入的比重下降幅度明顯，增幅也較低，大部分年份均保持在個位數增速且低于10%，2018年經營凈收入所占比重下降至23.1%，增幅為負值（-4.1%）。

2.3 財產凈收入呈現波動增長趨勢，增加比重有限，未能明顯拉動總收入增長

1993年天津農民財產凈收入只有10.5元，占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0.7%。1993—2002年，財產凈收入所占比重的均值為1.8%。2003年財產凈收入突破100元，所占比重為3.1%。2004—2007年，財產凈收入所占比重均在3%以下。2008年示范小城鎮建設促進了農民財產凈收入的增長，當年財產凈收入所占比重達到5.9%，增幅也達到最高值186.1%。2009年和2010年所占比重有所下降。隨著農村產權制度改革的逐步深入，土地確權、新型經營主體蓬勃發展，2011年、2012年和2013年農民財產凈收入增加較快，財產凈收入所占比重也達到了高峰，分別為6%，6.6%和7.1%，增幅相對也較高，分別為101.5%，24.1%和21.6%;其中，2013年財產凈收入達到最高值1 120元，所占比重也達到最高值7.1%。2014年進入新常態以來，財產凈收入比重又有所下降，增幅也下降;2014—2018年，財產凈收入比重均值為4.4%。

2.4 轉移凈收入呈現波動增長趨勢，但所占比重不斷提高，日益成為農民收入的有力補充

1993年，天津農民轉移凈收入為41.2元，占可支配收入的比重為2.8%。2000年以來，中央對“三農”問題重視程度不斷加深，取消農業稅、發放糧食直補、推行農村養老保險和新農合制度等政策措施給農民帶來了明顯實惠。2006年轉移凈收入突破100元，之后轉移凈收入在波動中逐年增加，2018年增加到3 241元;期間，所占比重在波動中逐年上升。現階段的惠農政策對農民轉移性增收的帶動作用明顯。2010年所占比重上升至5.5%，2015年上升至9.3%，2018年上升至14.1%。

3 天津農民收入貢獻份額分析

與農民收入構成所發生的變化相比，農民收入來源對增長貢獻的變化則是根本性的[3]。伴隨著天津農民收入結構的變化，各類收入來源對收入增長的貢獻也發生了變化。從圖3看出，在農民收入的來源中，工資性收入貢獻率增長較快，且對農民收入的貢獻率明顯。

3.1 工資性收入貢獻率在絕大多數年份是最高的，遙遙領先其他類型收入

除1995年、1996年、2003年、2007年、2008年外，天津農民工資性收入對總收入的貢獻份額都在40%以上，1997年、2000年、2015年分別達 122.66%，91.6%，65%，2014年和2015年天津農民工資性收入對總收入的貢獻份額分別達到了72.4%和74.3%。

3.2 家庭經營性收入對農民人均純收入的貢獻僅次于工資性收入，但貢獻份額波動比較大

分析家庭經營性收入貢獻份額，1995年達到最高70%，除了1995年、1996年2003年、2004年、2009年之外，其他年份的家庭經營性收入對農民總收入的貢獻份額基本上不足1/3，家庭經營收入在個別年份已經無法為農民收入增長提供“正的”貢獻，如1997年為-30.8%，2018年為-17.3%，主要原因是隨著農民收入結構轉變，農業經營性收入增長有限。

3.3 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對增長的貢獻份額相對較低，其對收入的貢獻有時為正、有時為負

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貢獻份額波動相對較小。財產性收入貢獻份額在2008 年、2011年貢獻率曾經超過家庭經營性收入，但其本身帶有很大的不確定性。轉移性收入貢獻份額雖較小，但有望成為拉動農民增收的重要保障因素。自 2008年以來轉移性收入貢獻份額均為正，近兩年持續走高，到 2018年貢獻率高達91.2%，這與農村保障事業的發展和國家對農業、農民的政策扶持有關，但轉移性收入基數小，對農民增收的拉動作用有限。

4 結論與討論

經濟平穩快速健康發展是居民獲得穩定收入的前提。近年來，受國內外經濟環境形勢低落、資源環境約束、成本瓶頸制約等影響，天津農民收入基數逐年增高，但增幅逐年放緩。為避免對農民收入帶來斷崖式下滑，首先，應借助于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加快發展以第三產業為主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并積極發展小微企業[4]、鄉村旅游業等促進就近就業，著力提高農民工資性收入。其次，加快農業轉型升級，以綠色助推農民增收，在面對“環境保護要求部分農民家禽家畜飼養退出，大面積糧食生產功能區效益不高、漁業養殖面臨還濕困境等”系列轉型關鍵期諸多挑戰下，重點要靠提高產量、強化特色、提升品位，大力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資源利用率、土地產出率增加農民家庭經營性收入。再者，加快賦予農民更多財產權利，天津農民的財產數量不少，但收入功能很差，應在把控好風險、規范好程序的前提下，擴大天津農村各類產權的流轉范圍，結合市場需求，通過實行政策性試驗穩步推進，引導有效投資，盤活更新大量的閑置資源，激活農民增收潛力。最后，促進天津農民轉移性收入支出提高亟需進一步完善強農惠農富農政策，管好用好涉農專項資金，在最大范圍、更深程度上惠及農民。

參考文獻：

[1]董磊.泰安市農民增收的現狀分析和對策研究[D].泰安：山東農業大學，2005.

[2]百度文庫.華明示范鎮情況介紹[EB/OL]. （2011-08-31）[2019-12-09].https：//wenku.baidu.com/view/76a205df5022aaea998f0f10.html.

[3]陳艷，王雅鵬. 論農民非農化的基礎及實現途徑[J].湖北社會科學，2005（6）：75-76.

[4]秦靜，賈鳳伶，閆慶琦，等. 天津與京滬農民收入比較及增收對策[J].廣東農業科學，2018（6）：157-164.

[5]天津市統計局.天津統計年鑒2018[M].北京：中國統計出版社，2018.

[6]國家統計局.中國統計年鑒2018[M].北京：中國統計出版社，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