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外二首)

卡西

等待海風從異鄉拐角處探出頭

點燃一棵草芥，一池靜水，甚至一個詞

鹿沖關森林起伏的影子

藏在火焰背后

大雨清空了鐵銹味的空氣

被顏色覆蓋的大地，散發陣陣乳香

也許是潮濕愈來愈重，也許是黑暗愈來愈深

情緒如疾病一樣加重某些聯想

在這個節點上

我把發生過的和沒發生過的進行打理

天花板隱約在蛻皮

過程無法述說

書中一枚不知名的枯葉，露出光陰的去向

過往的夢，在天外繼續生根發芽

可以安撫時間的尖銳

聆聽黑色無邊無沿的聲音，像無數天使降臨

堆積如山的心事早生華發

混濁世界一直在搖晃，沒有絲毫倦意

問 題

如果對事物漫不經心

路上遇見的風景，還算不算風景

當然這是一個虛構的情節

與事物本身毫無相干

我不斷在做夢

遠與近，河流與森林，時間與黑暗

認識不認識的詞語

都不可思議睜大眼睛

如果此刻夢見你

形而上的孤獨，是否與哲學有關

躺在夏夜盛大的懷里

傾聽時光流淌的聲音

在太陽起床之前

松開復雜生活，回到簡單形狀

讓時鐘停擺

夜多么靜。多事的風，請別阻止我看到它的秘密

就像一條河流在體內生長

從冬的渾濁到

夏的透明，悄無聲息的呼嘯射向虛空

不要沖著每一朵花都笑

反復出現的夢境

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這是我所能做到的

我對自己說。一個卑微細小的東西

仿佛一件積壓箱底的衣服

斑斕如此微弱

幸運的是，它的呼吸依然聯接著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