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歡
巴布亞新幾內亞的卡魯里部落,地處一片原始森林,遠離城市,沒有通向外面的公路。為了上學,孩子們必須依靠雙腳穿越整片原始森林,到100多千米以外的學校上課。部落貧窮,孩子們沒有鞋穿,都是赤腳翻山涉水。原始森林里隱藏著各種危險,毒蛇、猛獸、巨鳥、大螞蟻……一旦碰上,孩子們無計可施,甚至會危及性命。經歷5天的行程,孩子們有幸能走出茫茫森林,可又要面對森林中最洶涌的河流——塔卡力河,這是上學路上最大的一項挑戰。長期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孩子非常怕水,更不會游泳,他們便結隊而行,一個牽,一個拽,摸著石頭過河。可他們一旦掉進水里,即使沒有被水吞噬,也有可能落入鱷魚的口中。
7天,100多千米,可謂是世界上最長的上學路,盡管危機重重,但沒有哪個孩子會退縮。
擺在埃塞俄比亞阿布德拉內村孩子們面前的上學路,是一望無垠的沙漠。他們要在50℃的高溫下,徒步2小時以上,才能抵達15千米外的學校。吃過早飯,孩子們會在父母擔憂的眼神中走進沙漠。沙漠里沒有水源,沒有陰涼,炙熱無處可藏。但比起高溫,更兇險的是驟然而至的沙塵暴。而途經一片植被覆蓋的沙地,看不清里面是否藏著蛇或是蝎子,孩子們只能惴惴不安地前行。冒著如此危險趕到學校,換來4小時的短暫學習,又要匆匆趕回家。下午1點多,烈日炙烤后的沙漠溫度高達70℃,不少孩子沒有鞋穿,只能光著腳任由滾燙的沙子灼燒,日復一日,他們儼然擁有了一雙老人的腳,干黑而枯瘦。
走在這條世界上最熱的上學路上,9歲的卡迪嘉卻說:“我已經習慣了。”
墨西哥一個群山環繞的小山村,一個6歲的小男孩吃完早飯后背著書包出發了,他面前的上學路是一段懸崖峭壁,需要一直向上攀爬1000多米。這個乳臭未干的小男孩“老成”得格外讓人生憐:他小心翼翼,一會兒低頭查看腳下的石塊會不會松動,一會兒抬頭查看攀援的巖石會不會脫落。與峭壁“親密”久了,小男孩的手和腳滿是傷痕,但他毫無怨言,每爬過一道陡坡,就會露出勝利者的開心一笑。累了,稍歇,喘喘氣,揉揉腳,再爬向更高處。
“走”在這條世界上最陡的上學路上,小男孩的心里只有一個簡單的期盼:“快點到達山頂的學校!”
這是德國紀錄片《翻山涉水上學路》第二季的片段,看哭了無數觀眾,網友評價道:“孩子們僅是上學就用盡了全部力氣,我們有什么資格不努力!”
其實,《翻山涉水上學路》也有“中國版”。
在四川涼山有個“懸崖村”,孩子們每天上學要花費2小時爬過垂直900米、36000米長鋼管修建的“通天”鋼梯。孩子們手攀腳蹬,不說話,凝神靜氣,因為腳下是萬丈深淵,容不得分神。這還是修繕后的上學路,以前沒有鋼梯時,孩子們只能靠一根藤蔓和吱呀作響、左右晃動的木梯向上爬。然而,出于對知識的渴求,孩子們一直仰望著山上的學校,一步一步向上爬。
貴州省威寧縣一個峽谷里的“溜索村”,孩子們上學前要先徒步翻越一段落差為1100米、長度為7000米的山嶺,然后通過溜索過江,腳下15米處便是咆哮的急流。在大人的保護下,5分鐘才能通過1個孩子,12個孩子過溜索需要耗費1個多小時。
紀錄片《寒冷的高山有犀牛》中,云南省昭通市7歲小男孩小武住在海拔近4000米的山頂上,這里嚴寒缺氧,交通工具就是雙腳。天剛蒙蒙亮,小武和姐姐就要翻山越嶺去學校,冰霜冷霧里,姐弟倆默默穿行,因為講話會消耗他們的體能。有時,小武累到坐地不起,眼淚也掉下來了,姐姐只能無聲地牽著他繼續往前走。兩個多小時后坐進教室,捧起書本的時候,姐弟倆凍僵的臉上綻開了雪蓮。
上學,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卻是有些孩子歷經艱辛,甚至拿生命作賭注換來的奢侈品。然而,不管上學的路如何艱難兇險,孩子們心里都不害怕,行動上更是一往無前,這就是學校的神圣和知識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