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征路上,侯氏一家死的死、失散的失散、失蹤的失蹤,過雪山前的相聚成了他們的生死訣別。但他們始終沒有忘記侯昌仟出發(fā)前的叮囑:“萬一哪個掉隊了,只要剩下最后一口氣,都要找到紅軍隊伍。”
在張家界市永定區(qū)湘鄂川黔革命根據(jù)地紀念館內,陳列著一幅《一家八口同長征》的油畫。油畫里的主人公叫做侯清芝,今永定區(qū)三家館鄉(xiāng)人。他的雙親、妻子、叔父及兄弟姐妹共8人全部參加長征,用鮮血和生命為我們講述了一個紅色家庭不朽的長征故事。
“擴紅一百,只要一歇;擴紅一千,只要一天;擴紅一萬,只要一轉”
在創(chuàng)建湘鄂川黔根據(jù)地初期,黨領導紅軍發(fā)動人民打土豪、分田地,貧苦農民分得了土地,當?shù)馗髯迦嗣袢罕姷母锩鼰崆榭涨案邼q。在省委關于“保衛(wèi)分糧分田的勝利果實”、“工農武裝上前線”的號召下,在根據(jù)地掀起了擴紅熱潮,擴大成千上萬人參加紅軍。據(jù)考證,當時的大庸縣(今永定區(qū))參加紅軍的就有3800人。
侯清芝一家就是其中衷心熱愛紅軍的一家。其叔父侯昌貴早前曾跟隨賀龍參加過南昌起義,擔任大庸縣東坪區(qū)赤衛(wèi)大隊長;其父侯昌仟表現(xiàn)積極,擔任東北區(qū)蘇維埃政府的土地委員;侯清芝和侯清平兩兄弟也在這個時候參加了紅軍,因侯清芝當過木工,便參加了紅二軍團工兵連;侯清平年紀小,編到紅二軍團指揮部馬弁班喂馬,后到省革命委員會警衛(wèi)連;母親殷成福、妻子劉大梅、妹妹侯幺妹,5歲的二弟侯宗元在家屬連。
“生是紅軍的人,死是紅軍的鬼”
1935年9月,蔣介石調動30萬人對湘鄂川黔根據(jù)地發(fā)動更大規(guī)模“圍剿”,在這樣的背景下,紅二、六軍團決定進行戰(zhàn)略轉移。
隊伍開拔前,組織上多次動員家屬連人員分散回家,畢竟轉移路上風險未知。但是,侯清芝一家堅決不愿意離開紅軍,全家老小三番五次地向連長、指導員求情,請求全家跟隨部隊轉移。侯昌仟表示:“沒有共產黨和紅軍,就沒有我們一家。如今大敵當前,無論紅軍走到哪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們都要跟著共產黨、賀老總鬧革命,決不離開紅軍隊伍,死也要和紅軍死在一起!”最終感動了賀龍,同意他們跟隨部隊突圍轉移。同時,部隊還給侯清芝一家特批了一匹小戰(zhàn)馬。
長征的道路漫長艱險。在幾十萬敵軍的圍追堵截下,紅二、六軍團只能繼續(xù)轉移。部隊出湖南、越貴州、過云南,一路跋山涉水,一直處于緊張的行軍之中。但侯清芝一家始終不曾主動掉隊,以“生是紅軍的人,死是紅軍的鬼”的堅定決心追隨紅軍隊伍。
“萬一哪個掉隊了,只要剩下最后一口氣,都要找到紅軍隊伍”
長征的路本就如此艱辛,對這一家老小更是如此。
1936年4月底,在翻越海拔5300多米高的川西哈巴雪山時,侯昌貴因勞累過度滾下雪坡,與許多紅軍戰(zhàn)士一樣,犧牲在雪山之上。
1936年7月,紅二方面軍從四川甘孜出發(fā)過草地,當時年僅16歲的侯幺妹與身懷六甲的劉大梅被反動藏軍的馬隊沖散。劉大梅與親人失散后被當?shù)匾蛔貍鞣鸾趟略旱陌补罘鹗樟簦痪帽闵乱粋€男嬰,取名叫侯德明,藏名叫羅爾伍。后來侯幺妹經多方打聽,在寺廟里找到了劉大梅,兩人把侯德明托付給安果活佛后,又結伴而行去尋找紅軍隊伍,從此再也沒有回到親人身邊。
1936年9月,紅二、六軍團由甘肅成縣向渭河北轉移時,遭到敵人重兵堵截,有的部隊損失嚴重,侯清芝所在團只剩下4個連的兵力,一個營15個干部犧牲了14個,只有他一人幸免于難。侯德成在這次戰(zhàn)斗中腹部重傷,不能行動。部隊將侯昌仟和侯宗元一道寄養(yǎng)在農民何天頌家里。半個多月后,侯昌仟因傷勢過重犧牲,被當?shù)厝罕娧诼瘛:翁祉灧驄D沒有子女,從此將侯宗元收為養(yǎng)子,改名叫何九生。
1936年12月,殷成福以頑強的毅力,沿途一邊乞討,一邊打聽紅軍去向,行走8000里后終于在陜西富平縣莊里鎮(zhèn)找到紅二方面軍總指揮賀龍和侯清芝、侯清平,重歸了紅軍隊伍。
長征路上,侯氏一家死的死、失散的失散、失蹤的失蹤,過雪山前的相聚成了他們的生死訣別。但他們始終沒有忘記侯昌仟出發(fā)前的叮囑:“萬一哪個掉隊了,只要剩下最后一口氣,都要找到紅軍隊伍。”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侯宗元參加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后來經民政部門與親人取得聯(lián)系,回到了湖南大庸老家。
人無精神則不立,國無精神則不強。侯清芝一家八口長征故事背后,彰顯的正是當時千千萬萬普通群眾對共產黨的擁護和信任。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長征路,在新時代的偉大征程中,我們也要緊緊團結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周圍,不畏艱險,砥礪前行,走好我們這一代人的長征路。(《湖南日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