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的畫（外五首）

文/張宇杰

紅蓮

與水相依為命，孤獨地成長

嫣美的花，蓮子苦涼

花開滿塘時，引來貪婪

有人摘了花扮靚

有人采了蓬食用

有人取了葉戲耍

有人挖了藕做菜

剩下一池的殘敗

臨走

得意的人們

不忘投下輕蔑的一瞥

向日葵

它不會朝你笑，除非你同陽光站在一起

你會沮喪，因為你帶不走陽光

你走到另一面，它們會齊刷刷對你無視

任落寞把你吞沒

你會惱怒，看著它們背對你招搖

像群嘩眾取寵的小丑

蜜蜂才不管這些，快樂地采著花蜜

風勸著你們和好

現在的你

只有旁邊的千穗谷紅著臉對你表示同情

篝火

三個年青人在飆《沙漠駱駝》

一地的啤酒罐，泡沫沾濕草地

鼓掌的都是少男少女

風把火焰吹得老高

盆里的紅炭炙烤著臉

嬌艷的光中

我已淚目

曾經的曾經已成為過去

我的身影在火里成為干柴

老潘的畫

畫室是他的世界，月光只能透過窗窺探

畫筆涂灑顏料，滿畫布的縱橫

他是王，這是他的天下

茶和酒調和著他的生活

花散著濃香，濃得像這顏料

老潘的畫，美得讓人說不出話

風中的葉

剛才我路過一棵樹

風拼命推它，幾只鳥不停聒噪

滿樹的葉子臉晃得焦黃，用力拉緊樹枝

原來，冬再也不能忍這些樹葉的不舍

走過春夏秋冬，還想熬到下一個春天

我曾無數次經過這個路口，經過這棵樹

只有夏熱難耐時，才想到它清涼的樹蔭

從沒仰頭正看過這些樹葉的模樣

我想為它們求情，風似乎知道了我的心思

搖得更狠，鳥聒噪得更響了

格桑

清涼的水，倒映的橋，自由的魚

映在心上

徜徉其間

輕柔陽光在水面搖曳，快樂會來。

無亂耳絲竹，無功名羈絆

叢叢格桑散著開在角落

等著邂逅你

看你舒展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