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艷
早晨,當我伴著晨讀的音樂走到教室外時,就聽到教室內嘰嘰喳喳的聲音。從窗戶向教室內看去,孩子們有站著的、坐著的、趴在課桌上的,三五成群,好像久別重逢的朋友,熱情洋溢地笑著、聊著。我故意輕輕地咳了一聲,立刻聽到一句:“張老師來了。”我感覺自己是來抓“小紅帽”的“大灰狼”。教室內立刻安靜了許多,有人開始拿起書低低地讀起來,但還有幾個人站著,好像不知道來到學校要做什么。
我突然想起最近參加的薩提亞工作坊的學習,薩提亞模式是由美國家庭治療專家維琴尼亞·薩提亞女士創建的理論體系。薩提亞模式是一種心靈體驗過程,它強調從內在系統看人,運用體驗式轉化其積極正向的內部資源,實現個人潛能的最大限度發揮。突然間,我想對這群孩子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我轉身走向講臺,示意無精打采的讀書聲停下來:“今天的早讀課暫停,我和大家一起做個游戲,好不好?”此語一出,班上學生立馬興奮起來,個個伸長了脖子,精神十足地端坐,像是迎接即將到來的“貴賓”。“好,那我們馬上開始。但是大家要先遵守規則,游戲才會更好玩。”“好!”全班齊聲答應。這一刻,游戲對他們有不一樣的吸引力。
我指著教室外面宜人的風景說:“此時此刻,想要太陽快快落山,背起書包回家的同學請舉手。”一排排小手整齊地舉起來。“好吧,現在每個人閉上眼睛,施展你的魔法,看看太陽是否如你所愿就此落山。”我看到這群小人兒聽話地把眼閉起來,有個調皮的小家伙半睜著眼睛,大概想看看我會耍什么花招。“好,時間到了,睜開你美麗的雙眼,看看太陽有沒有隨你的意愿落山。”大家睜開眼睛,看看外面,看看我,又互相看看。“奇怪,老師今天要搞啥名堂?”我聽到有人小聲嘟噥著。“老師,沒有任何的變化呀。”有個女生誠實地說。我看著他們困惑的樣子,又接著說:“大家再來觀察外面的樹葉,看到了什么?”幾個孩子舉起了小手,我點名叫了一個男生。“樹葉在隨風擺動。”他描繪得很生動。我說:“好,現在大家再變個魔法讓樹葉停止擺動。”好多男生使足勁叫著:“停!停!”但樹葉仍在忘我地舞動,對孩子們的叫聲無動于衷。“大家發現了什么?”我話音剛落,就看到幾只小手舉起來。“老師,我們的魔法對這些沒用。”“老師,我們沒有魔法。”“我們沒有能力管住這些。”孩子們紛紛表達自己的看法。“嗯,我知道了,我們對這些無能為力,因為這些是老天爺的事。”我一邊慢慢地說,一邊在黑板上寫下:“老天爺的事,我們管不了。”
“游戲接著進行。你現在去管你周圍的任意兩個人,讓他聽從你的要求與指揮,限時兩分鐘。”游戲開始了。我看到孩子們異常興奮,嘰嘰喳喳,像討論會一樣的場面開始了。兩分鐘要結束的時候,有的孩子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有的一臉不耐煩。“此時此刻,你的感受是什么?”話音剛落,一只只小手伸過頭頂,急不可耐。“好累啊,老師。”“感覺管不住。”“體會到做老師不容易。”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那么,別人的事我們也管不了,是嗎?”我邊說邊在黑板上寫下:“別人的事,我們管不了。”
“好,現在給自己安排一件不離開座位就能完成的事,看看發生了什么。”一陣嘰喳聲過后,大部分孩子都一臉興奮地舉起了小手。“你發現了什么?又想說什么?”“老師,我發現自己能管好自己的事。”一個女孩細聲細氣地說。“老天爺的事,我們管不了;別人的事,我們管不了;我們只能管好自己的事。”另一個男孩補充道。我心里真是佩服這些孩子的領悟力,把我想說的話都給說出來了。“對,生活中我們每個人都能管好自己的事,做此時此刻的自己。”我轉身在黑板上寫下:“我能管好自己的事。”
“那么,在早讀課上,我們該怎么做才是管好自己,做最好的自己呢?”問題剛提出來,我就看到有的孩子已經拿起書小聲地讀起來。“嗯,我看到了,就像李明現在的樣子。”我指著認真讀書的李明大聲說。話音剛落,朗朗的讀書聲溢滿教室,這一刻,我感覺孩子們好可愛!
(作者單位:江蘇省揚州市汶河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