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語文課本插畫背后不為人知的往事

說到語文課文插畫，有一個人幾乎把所有的插畫都承包了，他就是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王惟震。王惟震畫的最經典的人物插圖，莫過于敬愛的周總理。作為一代人的回憶，李雷和韓梅梅的畫像也出自他之手。

相信接受過義務教育的朋友們，都不會對課本陌生。小學語文課本作為義務教育階段接觸最久的教科書之一，更是給我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童年回憶。

封面“語文”二字出自誰之手

1949年8月，葉圣陶主持中小學語文科課程標準起草工作，并編撰《中學語文科課程標準》（后改稱《教學大綱》）。《中學語文科課程標準》始用“語文”一名。不僅如此，“語文”課本上的題字也是葉圣陶題寫的。

1970年，“語文”教材的題字由郭沫若題寫，成為80乃至90后一批人的共同回憶。之后，人教出版社又請啟功為“語文”教材題字。

值得一提的是，1949年版的《高級小學國語課本》（第一冊），跟現在輕松活潑的小學語文教科書相比，顯得“又紅又專”。

這本《高級小學國語課本》，32開本，全書共計60頁。封面及內頁的圖案由著名的美術家、教育家古元裝幀設計，前華北人民政府教育部教科書編審委員會改編，人民教育出版社校訂出版。封面主體色調為紅色，正上方是雄偉的天安門，正中署“高級小學國語課本第一冊”，并注明“春季始業用”。

據武漢收藏家姜小平介紹，開國的教科書編審委員會成立于1949年4月8日，葉圣陶任主任委員，負責修訂或重新編寫大中小學教科書，到年底就出版了這本書。

當時，葉圣陶還專門闡述了編選的原則和標準：那些懷舊傷感的、玩物喪志的、敘述身邊瑣事的、表現個人主義的以及傳播封建法西斯毒素的違反時代精神的作品，我們一概不取。入選的作品須是提倡為群眾服務的、表現群眾生活跟斗爭的、充滿向上精神的、洋溢著健康情感的，我們注重在文章的思想內容適應新民主主義革命的要求。

一個人幾乎承包所有插畫

說到語文課文插畫，以前不曾想過是誰畫的，但現在一查卻發現，有一個人幾乎把所有的插畫都承包了。這個“勞模”插畫家就是王惟震。他不僅是中央美術學院出來的才子，還是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曾任出版社美術編輯副編審。

20世紀70年代，王惟震開始參加全國的美術展，在社會上發表過不同美種的美術作品多達數萬幅，得過大大小小的獎項不計其數。

說回課文插圖，應該沒有人會感到陌生。《讓我們蕩起雙槳》本身就是一首輕松悠揚的歌曲。其被載入課文，自然少不了配一張充滿友愛的學生劃船插圖。王惟震筆下的學生戴著紅領巾，4人一組坐上小船，眺望著岸邊的白塔、綠樹和紅墻。

王惟震畫的最經典的人物插圖，莫過于敬愛的周總理。《一夜的工作》中，周總理不辭勞苦，每個夜晚都在一張不大的寫字臺上伏案工作。桌上的文件堆了一尺來高，值班同志送來熱騰騰的綠茶已經放涼了，周總理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十里長街送總理》中，長安街兩旁的人行道上擠滿了男女老少。他們胸前戴著白花，無不望著靈車開來的方向。當靈車徐徐駛過，人們哭泣著、追跑著，多么希望車子能停下來，周總理不曾離開。王惟震筆下畫的雖然只是一個畫面，但背后卻是一個又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

李雷和韓梅梅最早是20世紀90年代初人教版初中英語教材里的人物，繪制作者依然是王惟震。過了這么多年，李雷和韓梅梅已經成為了80后的集體回憶，就算是90后也并不陌生。大家都很好奇，教材中的李雷和韓梅梅是否有一段戀情？

當時，教材的圖畫形象是由中方全權負責的。對于“李韓戀”的問題，中方主編后來幽默地說：“怕孩子早戀，刻意不讓他們有太多來往。”而王惟震當時也確實不敢添油加醋：“當時畫的時候就得警惕，不能給孩子傳授任何不良的東西。”

以前保守，大家都能理解。無論是韓梅梅的齊耳短發，還是她那一顆從未打開過的校服領口最高的紐扣，都是學生時代最標準的打扮。李雷和韓梅梅除了同學之間必要的交流，其余的互動確實不多。

最近推出的新版初中英語教材，終于交代了李雷和韓梅梅的關系——韓梅梅已為人妻，但是新郎不是李雷。韓梅梅嫁給了丈夫韓剛，育有兩個孩子，一個叫可可，另一個叫惜惜。

風靡一時的課本涂鴉

“杜甫很忙”涂鴉創作曾風靡一時，大家紛紛在網上曬出自己當年在語文課本杜甫畫像上天馬行空的創作。有人把杜甫畫成了手持狙擊槍的戰士;有人給杜甫加上小電驢，變成了正要去購物的現代大叔;還有人給杜甫畫上手提電腦，變成了正在QQ空間寫詩的現代人。

然而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其實我們語文課本上的杜甫畫像并非古畫，它本身來自于近現代藝術家蔣兆和的一次創作。

實際上，杜甫畫像是他參照著自己的樣子創作出來的。而且不止杜甫畫像，當時國家下達的很多歷史人物畫像的創作任務，由于缺乏相關參考資料，蔣兆和都是參照已有的現代人物形象進行創作的。

例如，蔣兆和參照自己岳父——當時京城四大名醫之一蕭龍友的形象，創作了流傳甚廣的李時珍像，直到現在仍是各種書籍及網站上公認的李時珍形象。而古代數學家祖沖之的畫像，則參照了大科學家竺可楨的形象，也受到了廣泛認可。

2019年秋季新學期的教材又有了新變化，其中部編版語文教材插圖設計得更具童趣，色彩更豐富。

值得一提的是，為部編版小學語文教材古詩詞繪制插畫的，是溫州70后畫家黃國想。他為2016人教版小學語文十二冊的古詩配圖，總量超過了100首。

在他的印象中，最難的是為《清明》配圖。新版的教材會用一幅場景比較大的畫展現多首詩的意境。比如要體現《清明》的意境，也要體現同一個單元《元日》和《十五夜望月》的內涵。這幅畫他前后畫了三四個星期，反復修改了很多遍。他在創作的時候還會考慮，怎么用中國傳統繪畫文化去影響孩子。

2019年新編人教版中小學《語文》課本上的插圖，則由臨泉籍夫妻畫家何保全和于泉瀅繪制。他們曾多年給《讀者》雜志繪制大量插圖，在人教版2018年小學三年級語文教材中，兩人就共同繪制了《花鐘》插圖。其中，牽牛花、薔薇、睡蓮、萬壽菊等8種花卉以順時針的方式連在一起，寓意各種花朵開花時間各異，像鐘表一樣，可以24小時報時。這一次，他們為了給課文《金色的魚鉤》《梅蘭芳蓄須》《丁香結》等繪制插圖，可謂絞盡腦汁，連夜奮戰。

“繪制連環畫這么多年，每一幅作品我們都像是對待一個孩子在創作，但這次給書本繪制插圖我們感覺特別不一樣。”于泉瀅說，“因為這能夠為國家教育、兒童教育出一點兒力，所以我們感覺特別榮幸，同時抱著十二分的認真和負責。”

（《東南西北》2020年第6期、《齊魯晚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