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演的故事怕的是再次重演

凌婕

距離《關于對LGD及其預備隊伍部分成員的處罰決定》公布還不到一年，在這個上到戰隊經理和首發選手、下到主持人和預備成員都涉嫌博彩的惡性事件發生之后，又出現了WeiYan事件。

距離《對于WeiYan事件的第一階段調查結果和處罰決定》公布過去半個月，比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在WeiYan被處以禁賽處罰和RW俱樂部被處以300萬人民幣的罰款后，似乎看不到什么明顯的改變，也不知道去期望什么樣的改變。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轉移了，前幾天討論著新的一場“電競春晚”，今天的話題又換成“S9代表隊全軍覆沒”。接下來，大概只有無意間看到這幾個選手ID，大家才會說起：“啊，他假賽了”。或者這類事情又一次發生，大家才會講一句“上次誰假賽了”。

然而，這類事情確實一再發生。

首先一點肯定是因為錢。奔著冠軍而去的選手和俱樂部往往站在聚光燈下，一舉一動備受關注，相較于獎金、贊助收入以及品牌資產的提升，這筆快錢不足以打動他們。一邊擺著觸手可及的金錢利益，一邊擺著出頭無望的職業生涯，天平才會一下子傾斜。

當選手不再想著打出年薪百萬的身價而是想著撈一筆就走時，可以說是他們的實力局限，也可以說是思想道德教育的缺失，但更深處是一種無法根治的逐利本性。當這類行為不止于選手時，意味著令人無望的不止是他們的職業生涯，可能還包括其他，例如難以超越的首尾差距——積分低得季后賽無望，本來就沒有多少粉絲，反正輸了也不會降級。

另外一點是監管與懲罰。不管是涉嫌詐騙的法律法規，還是運動員的行政管理，對這類假賽行為都沒有約束效力，全靠賽事聯盟本身來維持秩序。

單單一個商業聯賽，沒有權力去審查那些異常的現金流。電子競技的比賽形式也讓這類的假賽行為變得很難辨別，比如打野選手下注己方拿到第一條小龍，他只要在選擇英雄的環節里順利鎖下前期強勢的奧拉夫，五分鐘去下路，不出意外的話，第一條小龍就會收入囊中。

電影《辯護人》中有一句臺詞，“當警察到處抓人，這個國家就完了。”或許賽事聯盟同樣也是，重要的從來不是抓人，而是預防與威懾。它更需要去做的是通過規則、協議等來提高假賽需要付出的成本，并且完善整個舉報反饋機制。

很多人會把英超視為職業聯賽的典范。競技的魅力主要在其不確定性，最刺激的才會是最吸金的。英超正是以懸念叢生而聞名，其他聯賽的豪門總是領先十幾分，它的結果卻要到最后一輪才能見分曉。

英超的杰出之處在于合理地分配聯賽收益，從而保證各個俱樂部的平衡發展，對惡性事件也有足夠的控制能力。沒有那么懸殊的差距，沒有一家俱樂部能夠那么輕易地挖走另一家俱樂部的當家球員。一些俱樂部想要再創輝煌，一些俱樂部會有機會成為下一個“萊斯特”，這種時候，每一分、每一個舉動就會變得至關重要。

重演的故事總像一出諷刺劇，嘲笑著大家不會從歷史中吸取教訓。故事的不斷重演，可怕的不是那些嘲笑，而是不動聲色的侵蝕。

盡管外面看起來沒有明顯的改變，但暗地里，某些意識思想會像蠹蟲一樣滋生。當大家都確信假賽的存在以及它會一直存在，哪怕只是無心之失都會被調侃“買了”、“演了”，看上去再繁茂、再有可能成長參天的樹都會被風輕易吹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