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

那年,我25歲,寧哥33歲,我們結婚了,寧哥是二婚。
我與張寧見面是在一次招聘會上,那天,我去人才市場投簡歷,張寧恰巧是公司的招聘代表。我接到錄用通知,風塵仆仆來到公司,張寧接待了我。
和寧哥漸漸熟悉后,才知道寧哥離婚了,有個6歲的女兒。寧哥去工地的時侯,女兒還得由前妻照顧。我覺得寧哥人挺好,我和他日久生情。婚后我們很恩愛,寧哥把工資卡交給了我,讓我做了家里的管家。
寧哥的女兒陽陽是個刁蠻小公主。婚前,她對我以禮相待,很恭敬地稱呼我姐姐。等到我和寧哥結婚后,陽陽與我展開了爭寵大戰。
我對小家伙恨得牙癢癢,寧哥見我不高興,總是做個和事佬:“她是小孩子,你怎么說也是她的媽媽,你要愛她嘛。”寧哥覺得離婚給孩子造成了傷害,再加上不能經常陪著孩子,虧欠孩子太多。因此他把女兒寵上了天,沒節制地滿足女兒的要求。
寧哥自己的開銷加上陽陽的開銷,他的工資即使我一分錢都不花,也經常會出現余額不足的窘迫。有時候,盡管我不情愿,但也默默地貼上了自己的工資,支撐著他們父女二人的畸形消費。
老公看似給了我很大的管家權力,其實,充其量我是他的皮包秘書,他指派我錢該往哪里花,我就得花在哪里。這種感覺讓我很不爽。
前段時間同事趙欣問我:“家里最近還好吧?”我隨口說:“挺好呀。”我覺得趙欣這話問得莫名其妙。在我的追問下,趙欣說前幾天寧哥向公司同事借了一萬元錢,說家里有急事。我想:家里沒發生什么事情呀,張寧肯定有事情瞞著我。
陽陽這次在她媽媽那里住了差不多1個月,按照慣例我給陽陽媽媽打了孩子的生活費。她媽媽給我打來電話:“孩子的費用收到了,謝謝你和張寧,住院費我會盡快還給你們的。”
“住院費?”這下我明白張寧背著我偷偷借錢的緣由了。我很生氣,不是因為錢的問題,只是氣憤他隱瞞我。
我能感覺到張寧心里還想著那個家,只要涉及到關于他女兒和前妻的事情,張寧就會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我深深地體會到,我只是他生活中的“補丁”而已。我也才20多歲,我想得到男人的專寵,我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心里還裝著另外一個家庭。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婚姻,冷靜地思考了兩天后,我撥通了張寧的電話,質問這件事情。“只是出于仁義,至于打翻醋壇子嗎?”張寧理直氣壯。“我沒那么小氣,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要背著我做這種事?”“這是我和前妻之間的事情,也沒必要請教你。”張寧的話太傷人,我受不了,提出了離婚。
張寧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請了幾天假,特地從工地回來解決我們兩人之間的矛盾。我也跟張寧心平氣和地談了我的觀點,“你和我結婚之后,心里一直還想著以前的那個家,把我當成了擺設。在我們的婚姻里你沒有站好自己的位置。”
張寧向我連連認錯,并且向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請求我給他一次改錯的機會。
老公向我求和后,我讓他重新站好自己的位置。我把每個月的工資收入和開銷列了一張明細表,把每月用于女兒的開支也做了規劃。
我認為給孩子的愛并不是用錢的多少來體現的,對孩子的虧欠也并不是用錢能彌補的,我想糾正張寧對女兒的愛的錯誤觀念。對前妻幫忙可以,但是要有原則性,而且我應該有知情權。
我和張寧結婚兩年都沒有孩子,檢查后得知我的輸卵管不通,經過多次疏通后,我才有了自己的寶寶。兒子出生后,我真正感受到了孩子就是自己的命根,也更能體會到張寧對陽陽毫無保留的愛。
陽陽放學回家,我故意讓陽陽摸摸弟弟嫩嫩的臉蛋,有時還把弟弟塞到陽陽的懷里,讓她抱抱弟弟,讓陽陽快樂地融入到4個人的家庭中。
我媽來照顧我坐月子的時候,80多平方米的房子顯得有些擁擠,陽陽只能回她媽媽那邊住。我和張寧商量,拿出這幾年的積蓄,再拿住房公積金貸款買一套大房,給兩個孩子各自留一間獨立的房間。
張寧喜得兒子,很興奮,妥當地解決了房子的事情。我們的新房裝修好之后,以前的舊房打算出租。陽陽媽媽一直租房住,而且在我們下工地的時間,經常麻煩她照顧陽陽,張寧跟我商量把舊房租給前妻,少收點房租。為了不讓老公為難,我很爽快地答應了。
重新站隊后,老公的心回歸了我們的家庭,對前妻依然以朋友相待,對陽陽的愛分毫未減。
我做了真正的女管家,權衡利弊,妥善經營著我們家的人際關系,憑借我的高情商,老公愛家,女兒乖巧,兒子懂事,一家4口其樂融融。
(摘自《分憂》2020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