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楓
摘要:在中國美術史上,關于揚州八怪的說法多種多樣,至于分別包括哪些畫家,學術界通常認可的是指金農、羅聘、李方膺、李鱓、鄭燮、黃慎、高翔、汪士慎。但是揚州八怪并不是這八個人,而是泛指代表揚州畫壇新風的一批畫家。他們都標榜胸中意氣,在繪畫創作中表達自身內心想法,聊以自娛。他們的創新之處觸及多個方面,包括對于繪畫題材的選擇,筆墨的控制以及落款文體的設計新穎等都有自己的改變。都給人一種煥然新生之感,讓人看后產生深切的共鳴。給當時的畫壇帶來清新氣息。“揚州八怪”稱號的由來,是因為其繪畫風格與當時的傳統審美觀念大有不同,以意為師。脫離當時的正宗派“四王”(指:王時敏、王鑒、王翚、王原),這也就能解釋人們為什么以“怪”稱之了。
關鍵詞:揚州八怪;以意為師;怪
中圖分類號:J527;TQ174.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20)17-0117-01
一、揚州八怪中的畫家分類
第一類:以鄭燮、李鱓、李方膺、高鳳翰等人為代表,他們丟官后到揚州以賣畫為生。他們自幼飽讀詩書,參加科考而為官從政,卻因為他們自身寧折不彎的氣節有關系,使得錚錚鐵骨無施展之地,偉大的抱負追求得不到滿足,所以他們大都仕途坎坷,直至被罷免或辭官。因此才來揚州以賣畫為生。這些人體會過官場的明爭暗斗,接觸過窮苦百姓的疾苦,忠于社稷又忠于內心。揚州八怪選擇“四君子”等題材,他們借此表露內心深處壯志難酬的憤懣,表現自己超然脫俗的品格,同時寄托濃濃的鄉思。受內心情感的驅使,他們的畫風捉摸不定,有的跌宕起伏,有的放蕩不羈,從不墨守成規,蘊含了豐富的內心情感和強大的創作力。以鄭板橋為例,他在做官期間,兢兢業業,立志要做一個清廉正直的好官,卻事與愿違。在他為官期間,有一次因為自然災害難民成災,他為了救濟災民打開糧倉,萬萬沒想到卻觸怒了上司,從而被罷官,再后來就以文人的身份走上了職業畫家的道路。據說,鄭板橋是第一批真正靠賣畫為生的職業畫家,在他家的門上還貼著畫幅的價目表,至于這一說法的真實性,我也無從得知了。有文獻記載他自稱“四時不謝之蘭,百節長青之竹,萬古不敗之石,千秋不變之人尸勺也在作品中抒發個人情感,關心窮苦百姓的生活,他在長期的潛心研究中摸索,將書法的用筆同繪畫的技巧融合,形成豪邁爽朗的個人風格。
第二類:以汪士慎、金農和高翔等人為代表的的文人畫家,一生為布衣為涉及官場。不論是一生布衣還是當官后又辭官,他們都有一個相同點,雖是平民百姓,卻有不同于平常人的胸懷與膽識,這與他們自幼刻苦學習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才華橫溢成為他們的標榜。他們寧愿過著平民百姓的生活以賣畫售字為生,也不愿與官場的腐敗同流合污,為了權利地位金錢玷污自己的靈魂。他們善于在百家中學習汲取眾人之長處,又不乏創新,標新立異。他們的作品既有表達對現實不滿的思想情感,同時也有表現出他們的高風亮節。以金農為代表,金農是在當時社會影響重大的畫家,他的風格不僅僅對同時期的畫家產生重大的影響,對后世的影響也是不可估量的。他的作品題材廣泛人物、肖像、山水、花鳥等都有涉獵,他飽讀詩書、早年喜歡吟詩作對后癡迷于繪畫,他的筆墨運用生動活潑富有變化,講究構圖格局,耐人尋味。
第三類:以黃慎、羅聘和華喦等人為代表,他們在揚州為職業畫家,專門從事繪畫賣畫活動,又頗有文人修養。他們滿腹經綸,下筆成章。早年就以賣畫為生,因此其畫風能為廣大平民百姓接受賞析,具有很大的市場價值。同時,深厚的文化底蘊又讓他們的繪畫作品泛而不俗,畫家帶著一腔熱血,帶著對現實的種種不滿,吸取當時文人畫家的風骨,畫法熟稔,題材寬泛,既俗當雅。因為是專門的職業畫家,所以他們的作品多體現了大多數人的審美要求。如黃慎,本是擅長山水、花鳥等題材,來揚州后為了順應當時的潮流又發展了大寫意人物畫。他的人物畫氣勢磅礴,氣宇軒昂,黃慎尤擅草書,他的書法作品,取之古法又不拘泥于古人蹤跡。其作品可謂“非書非畫,亦書亦畫”,堪稱奇觀。
二、揚州八怪的藝術特點
“揚州八怪”的生活經歷在諸多方面雖有相似,卻也深有不同。首先,不管他們出身如何,卻都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他們可能有的人從政卻因與當時的政治格格不入而被罷黜或辭職。而有的人為官后厭倦官場辭官。有的人卻是終身未及官場。但他們最終卻都以賣畫為歸宿,瀟灑自在的抒胸之意,徜徉人事。
依據筆者個人觀點,比較喜歡李方膺的風格。怪人李方膺(1695-1755年),中國清代詩畫家,字蟲L仲,號晴江,別號秋池,通州(今江蘇南通)人。他曾出仕為官,在他做官期間遭受過沉重打擊,多次收彈劾的原因竟然都是因為開倉濟民,這讓人們意識到當時官場的黑暗。于是他毅然決然棄官從畫。他的性格剛正不阿,不屈不撓,這對于他的畫風形成產生了重要的影響。“自笑一身渾是膽,#漓盡致的表現了他的性格。他尤善化畫松、竹、蘭、梅及蟲魚,在山水,人物方面也頗有造詣。
李方膺的畫藝評價極高。“故其畫梅,為天下先。日則凝視,夜則構思,身忘于衣,口忘于味,然后領梅之神、達梅之性,挹梅之韻,吐梅之情,梅亦俯首就范,入其剪裁刻劃之中而不能出。夫所謂剪裁者,絕不剪裁,乃真剪裁也;所謂刻劃者,絕不刻畫,乃真刻畫。”①
三、“揚州八怪””怪”在哪里
“八怪”在大多數人眼中是怪的,這不僅體現在他們的繪畫風格上,更有人一概而論認為他們性格也十分怪異,其實只是“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斷弦有誰聽?”罷了。“八怪”本身,經歷坎坷,他們有著出自對于清苦勞動人民發自內心的同情,有著無限的創作激情,有的對于世俗的憤懣之情,有著對于官場污穢之氣的鄙夷。他們對于世俗的丑惡進行猛烈地抨擊,作畫注詩寄托心中不平,他們有著藝術家對于事物的多愁善感,有著知識分子特有的敏銳的觀察力,將現實表現的淋漓盡致,將世俗的傷疤刨析開來赤裸裸的放在人民面前。這類事在中國歷史上雖有,但確實也并不是人們日常習以為常的事情,況且人們并不一定愿意接受這么直白的打擊,所以人們以“怪”來看待,也就很自然了。
“八怪”不愿泥古,而是愿意在努力下開辟出自己的一番夭地。他們要創造出“掀天揭地之文,震驚雷雨之字,呵神罵鬼之談,無古無今之畫”就必須脫離于前人的想法,不一味的追崇前人,而是要自創風格。鄭燮就曾說:下筆別自成一家,書畫不愿常人夸。頹唐偃仰各有態,常人笑我板橋怪。”如果說脫離正宗就被喻之‘怪”,我覺得這對于他們來說有些過于不公平了。但換一個角度來考慮這個事情,正是因為他們被稱為‘怪”,所以他們不拘泥于正統名氣,更有利于他們突破傳統束縛,創造出不同于前人的作品,給畫壇注入新鮮血液,事物的兩面性往往就體現在了這里。
四、結語
從東晉的顧愷之,北宋的米芾,到元末的黃公望,明代的郭詡,再到清中期的“揚州八怪”,他們所表現的“以意為師”抒發胸中意氣,“意筆草草,不求形似”,恰恰是中國書畫藝術的內涵所在。揚州八怪非常重視傳統文化的學習,但是他們并不同意一味的為了摹古而摹古,。強調應該在繼承的基礎上創造,這樣才能永葆藝術血液的源遠流長。同時他們強調藝術創作要有個性,要有自身的風格,要有區別與旁人的獨特之處,這樣才能在眾家中脫穎而出,別具一格。
揚州的文人畫家‘怪”的渾然天成,“怪”的自成一家,成為了中國藝術史上一顆璀璨的明星。
注釋:
①鄭板橋在李方膺逝世五年后所做《題李方膺畫梅長卷》所論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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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梅墨生.精神的逍遙[M].合肥:安徽美術出版社,1998.
[3]李玉棻.甌缽羅室書畫過目考[M].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