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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荊州詩》曹 建
欲說曹師書法藝術,宜先言其人。“誠樸其質,清疏其性;學能用精,濯濯自大”。這是周永健師對曹師的評述,個人覺得切中了緊要處。前半句指其人品,后半句言其學識。在品行與學問兩方面,曹師都堪為楷模,可謂品高學富。書法自然有清剛雅正之氣,儼然可觀。
曹師之學,既博且厚。自西南大學獲文學學士后,入著名古文字學家、書法篆刻家徐無聞先生門庭,對徐先生品學多有繼承。之后,奔赴南京,拜當今著名書家黃惇先生門下,又得惠良多。曹師由文涉藝,走了一條少人能及的清正之路,耽于自身篤實的學風與率性的藝術才情。他在書法業內早已成就卓著,所編著述已近等身,所發論文何以篇計。但他并未就此止步,繼而走進了新的學科領域——心理學。他以心理學的理論與方法,研究書法創作與審美心理,并以此作為博士后課題。曹師學業一路走來,“更起積歲之力,癡癡孜孜凡十數年”。
曹師之品,既正且高。言及品,作為以書法為業的人,必然會涉及書品與人品。“蓋書皆以人品為本”,故立品是第一關頭。回顧“品”之發端,東漢重在道德行為,所謂“經明行修”。后來,品的內容轉為人的才性、氣質、風貌、格調等,即轉向人的精神世界的品評。在曹師身上,頗有古尊宿風。曹師處事,既具胸懷天下的儒家士人之思,又具超越形體的道家形而上的無羈情懷。他時常關注政治,卻不臧否時事,既能給人一種積極入世的妥帖安穩,又能抱有一份出世的清明之心。
曹師之書藝,蕭散而清新。清人楊守敬論書曰:“余增二要:一要品高,品高則下筆妍雅,不落塵俗;一要學富,胸羅萬有。書卷之氣,自然溢于行間。古之大家,莫不備此,斷未有胸無點墨而能超軼等倫者也。”曹師書法,自然具備了下筆妍雅、書卷氣十足的特征。展觀其書法,篆隸真行草五體兼善,尤以行草與篆書為精,行草書以羲、獻為根基,雜以米、黃,又糅祝枝山、王鐸、徐渭諸家于一體,漸成自家面目。其篆書,上追石鼓文,遠法嘉量銘文,兼得清代袁文典、袁文揆兄弟,繼習吳昌碩,諸家雜糅,既成樸拙自然氣象。無論行草還是篆隸,蕭散、清新的意味彌漫其中。
蕭散之意,多體現在其行草書中,“筆法豐富多變,提按、頓挫、翻絞、轉折,深得隨機運腕,筆隨勢轉之道。書寫狀態更加自如、輕松悠游,無所掛礙”。特別是其大字行草書,細揣摩之,其結字的長扁、墨法的枯潤、筆勢的斷連、行氣的聚散,每一組對立的矛盾,都能做到統一和諧。不做作,不突兀,渾然一體。這些對立矛盾,在歷代經典范本中都能找到依據,直接借用,似乎不難,難處在于將它們協調得不著痕跡。這絕非臨帖便能寫好的,是需要一番技能、頗費一番心思的。他卻能憑虛御風,物我兩忘,使點畫之間皆有意,呈現一派風神蕭散之機。對于篆書,其點畫質直勁挺,如揮長戟,縱擒自如,極有氣度,但仍透出一股流美蕭散的韻味,纏綿而悠長。
清新之意,鮮明地體現在他的手札里。此類行草,字小意足,書寫時的那種活潑愉悅,那種超然物外,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閑雅。可謂隨機生發,字里行間充溢著中國文人的清雅之氣,給人以清新曠麗之感。如此不激不厲,方能風規自遠。

《風塵三尺劍 花鳥一床書》曹 建

《東坡詞》曹 建
書法藝術本來就是文人風采的一種自然流露,是文人的雅玩與專利。而在一脈相傳的書法文化中,書法的高下,尤重品學。“品節既優,不但人人重其筆墨,更欽仰其人”,曹師書法堪為其中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