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忠,陳海權,李星星,任志寬
(1.江門職業技術學院,廣東江門 529090;2.暨南大學管理學院,廣東廣州 510320;3.廣東省科學技術情報研究所,廣東廣州 510033)
在開放式創新時代,科技型企業獲取外部知識成為研發與創新的重要任務。很多企業通過產學研合作、創新網絡嵌入、知識轉移來獲取異質性知識和資源,進而提升創造力和創新績效[1]。然而,外部知識對異質化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強度有所差異,受到個體認知層面知識消化能力的調節,受到企業對外部知識源的連接能力影響,也與企業自有R&D資本息息相關。對此,很多企業通過優化內部管理,拓展獲取外部知識資源渠道,以此提升自主創新能力。當前,學術界對于通過知識獲取提升自主創新能力的研究主要是兩個方面,一類觀點認為企業內部知識資源和學習能力是提升創新能力的原因;另一類觀點認為企業創新能力依賴于企業間知識流動,企業與企業通過創新網絡推動知識轉移,幫助企業獲得關鍵性知識。然而,關于企業技術創新績效影響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研發伙伴[2]、產業聯盟[3]、海外知識輸入等方面[4],對企業知識獲取、R&D資本兩種要素對創新績效的影響的研究相對較少。同時,企業管理能力作為影響創新績效的關鍵要素,很多企業通過優化管理機制來實現差異化經營,進而對知識資源獲取、R&D 資本發揮調節效應,但是對這種調節效應實際效果的研究也較少。
本文研究的問題聚焦于:科技型企業在提升創新績效過程中,能否通過知識資源獲取、提高R&D資本來獲得發展優勢,從組織內部獲得突破性創新動力?企業如何通過管理機制創新,來自發的形成這種驅動力?為解決以上問題,本文構建了基于所有權性質、內部治理結構為調節變量的知識獲取、R&D 資本與技術創新績效相互影響的理論模型,探索企業獲取外部知識的方法和路徑以及通過管理體制創新形成持續驅動力的方法。本文試圖解釋加大知識獲取和研發投入均為提升創新績效的兩種手段,是對企業知識創新理論的一種深化,能從定量角度研究出企業自主創新的路徑與選擇,從企業所有權性質、控制權配置、內部權力制衡3 個角度,分析各變量對創新績效影響的調節效應,為促進我國企業高質量發展提供參考。
科技型企業作為知識密集型企業,能不斷集聚和獲取各類型知識,以此搶占市場戰略制高點。本文構建科技型企業知識獲取、R&D 資本模型對創新績效的影響模型,分析兩個因素對創新績效所產生的影響。同時,從所有權性質和內部治理結構兩個角度,研究企業管理對企業創新績效的調節效應。
根據知識管理理論,知識獲取是企業從外部網絡環境中獲取新知識、新技術、新價值的過程,知識獲取對企業技術創新具有重要作用,能幫助企業創新實踐,提升創新績效。企業創新活動不是孤立存在的,會受到高校、科研院所、競爭者和地方政府等外部主體的影響,這些外部組織形成技術創新的網絡。企業從創新網絡中獲取關鍵知識,并與內部知識系統進行融合,對原有生產方式和流程進行變革,提高單位產品價值,最終提升創新績效。Bin[5]提出外部技術轉移和知識資源溢出是后發企業獲得知識的主要渠道,面對復雜激烈的競爭環境和技術升級壓力時,需要從外部獲取創新性知識。在企業獲取知識資源過程中,不同企業能通過網絡鏈接和合作獲得互補性創新資源,以此獲得提升創新績效的推動力。這種推動力能推動企業強化內部知識積累,提高創新績效的獲取能力。在知識獲取方式上,Chesbrough 等[6]認為企業能通過提升知識獲取能力來提升創新績效,具體方式包括拓展專業知識廣度,降低新產業研發周期,提升客戶滿意度等。然而,不同類型的知識資源對創新績效的影響不同[7]。在對企業知識資源獲取測量上,一般用與外部創新主體合作頻率[8]、合作強度、連接強度等來衡量。本文參考前人研究成果,將產學研合作頻率作為知識資源獲取的代理變量。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H1:知識獲取能力對提升企業技術創新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企業資源戰略理論認為企業是由一系列資源和知識構成的集合,單一資源無法彌補其他資源的缺陷,各類型資源的緊密結合才能提升綜合競爭力。知識資本和R&D 資本作為最重要的兩種資源,具有互補性特征,R&D 資本是知識資本的反映,知識資本是R&D 資本的產出表現。企業研發過程是一個持續性積累過程,當R&D 資本積累到一定程度時,才能體現出研發投入對企業發展的推動作用,持續性研發投入所積累的R&D 資本是企業進行高效創新的重要保障,技術進步依賴于R&D 資本,技術成果產業化需要研發資本推動,能推動新舊知識的融合以及其在創新的過程中有效流動。周文光等[9]提出R&D 資本反映企業研發積累性,與企業創新績效存在相關關系。吳小立等[10]認為人力資本與R&D 投資對企業績效起到極為重要的作用,但企業規模會削弱R&D 投資的作用。R&D 資本是企業開展技術創新的前提,是企業開展科研活動的內在驅動力。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H2:R&D 資本對企業技術創新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不同類型的所有權性質受到的權力制衡差別較大,這會直接影響到科技型企業研發投入的決策選擇與效率。部分科技型企業不斷深化股權分置改革、混合所有制改革,以此提升企業技術創新效率,但均存在較大差異性。不同性質的企業獲取知識資源和R&D 資本并不能夠均勻的產生高的創新績效,在缺乏有效監管時,企業創新投入可能被無效配置和使用,最終產生不同的績效[11-13]。所有權性質一般分為國有股權、民營股權和混合所有制股權,國有控股公司的所有者為各級政府,由于存在著委托代理問題和預算軟約束問題,缺乏有效激勵和監督,國有股權無法像民營股權那樣有明確的承擔責任的企業監管人,國有控股公司經營者在其任職期內,熱衷于政治性目的和短期的經營績效,往往追求的目標是其任職期間個人收益的最大化[14],忽視企業整體長遠利益,將R&D 資本投入見效快、風險低的項目,對于投入大、投資周期長、風險大的創新投入,他們習慣于選擇規避,導致國有控股公司創新乏力。相比而言,非國有控股企業由于權利清晰,企業經理人長期控制企業行為,績效水平與經理人自身利益直接掛鉤,這種利益機制使得經理人有動力加大研發投入,提高創新投入的績效水平。因此,當企業為國有控股公司時,更有可能削弱創新投入對企業績效水平的作用,因此提出如下假設:
H3:與非國有控股企業相比,國有控股企業在知識資源獲取、R&D 資本和技術創新績效之間起到顯著負向調節作用。
內部治理結構主要表現為管理權、控股權、監督權的配置,決定了企業管理者在“控制的公共利益”與“控制的私人利益”“掏空行為”與“支持行為”之間的選擇。股權集中度越集中,控股股東具有越高的積極性,就越有動力在研發創新上采取“支持行為”。隨著股權集中度的增強,股東能夠從實現企業長遠價值最大化原則出發,更傾向于長期的技術投資增強公司持續的競爭力,加強企業技術創新,有效促進技術創新資源合理有效配置,不斷提高技術創新活動強度[15],而不是追求短期利益最大化。在股權控制度不斷增加過程中,控制的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的獲得動機呈現反向變化趨勢,當股權控制度達到完全個人控制,私人利益也就是企業經營者利益達到最大,此時企業創新的風險和收益權變得異常清晰,企業創新行為與績效之間的彈性最為敏感。也就是說,當企業股權越集中,創新投入對企業績效水平促進作用將更大,因此,我們提出如下假設。
H4:股權集中度在知識資源獲取、R&D 資本和技術創新績效之間起到顯著正向調節作用。
除了第一大股東之外的其他大股東也能對公司的經營決策進行干預,對第一大股東的經營決策進行監督制衡。在我國上市公司一股獨大現象普遍的情況下,股東之間的相互制衡能有效防止控股股東發生有損于其他股東和公司的掏空行為,抑制大股東傾向于風險規避的短視行為,減少“控制的私人利益”[16],有利于控股股東強化公司的經營戰略,有效支持創新活動,提升公司核心競爭優勢,進而對公司的技術創新的投入決策產生影響,把握創新機遇,提高創新效率,從而更加有利于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提高[17-18]。也就是說,當企業股權制衡度越高時,知識獲取、R&D 資本對企業技術創新績效水平的作用程度將被強化,因此提出以下假設:
H5:股權制衡度在知識獲取、R&D 資本和技術創新績效之間中起到顯著正向調節作用。
根據以上理論分析和研究假設,本文從知識獲取、R&D 資本視角構建了創新績效的影響機制模型,同時探討所有權性質和內部治理結構在兩者之間的調節效應,如圖1 所示。

圖1 理論模型
為選取有代表性的科技型企業,本文根據科技型企業的定義,以成立時間超過5 年、有連續的創新行為、有代表性的專有技術為篩選標準,綜合利用國泰安數據庫、東方財富網、巨潮資訊等數據庫,選擇2014—2018 年間有科技型企業明顯特征的34家上市公司作為樣本,搜集樣本企業相關數據及重大事項披露情況,以此分析科技型企業知識獲取、R&D 資本對技術創新績效的相關性影響。
本研究在回歸階段所用變量主要包括技術創新績效變量(被解釋變量)、知識獲取和R&D 資本變量(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如表1 所示。
(1)被解釋變量。技術創新績效綜合反映一家企業利用新技術開展創新的市場收入。本文借鑒已有的研究成果,結合科技型企業的特殊性,選取凈資產收益率(ROE)作為科技型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度量指標。
(2)解釋變量。知識獲取和R&D 資本作為解釋變量,其中知識獲取采用企業產學研合作頻率來衡量,主要指的是樣本企業產學研合作次數與創新活動次數的比值,具體數值根據企業重大事項紕漏數來計算;R&D 資本參考何秋琴等[19]的方法,用企業研發支出來衡量,綜合考慮前期研發投入和當期研發投入。即:其中為第i 個企業第t 期的R&D 資本,為第i 個企業第t-1 期的R&D 資本,為第t 期的研發支出,m 為調節系數,本文取0.5。
(3)調節變量。選取所有權性質和內部治理結構作為調節變量,其中所有權性質選用控股股東屬性為顯性變量,如果控制人是國有取1,否則取0;內部治理結構用控制權配置和內部權力制衡兩個工具變量來衡量,控制權配置選取股權集中度來衡量,即企業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內部權力制衡采用股權制衡度指標來衡量,即第二至第五大股東持股比例之和占第一大股東的持股比例來表示。
(4)控制變量。選取企業規模、資產負債率、營業收入增長率三個指標作為控制變量,其中科技型企業的規模用總資產的自然對數來表示,資產負債率用負債合計/資產總計平計算,成長性用營業收入增長率來計算。如表1 所示。

表1 變量定義表
3.3.1 知識獲取影響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檢驗模型

3.3.2 R&D 資本影響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檢驗模型

3.3.3 基于所有權性質、內部治理結構的調節效應檢驗模型
(1)企業所有權性質對技術創新績效的調節效應檢驗模型。

(2)內部治理結構對技術創新績效的調節效應檢驗模型。


其中β0表示常數項,β1、β2、β3、β4、β5、β6、β7、β8為各變量系數,μ為隨機擾動項,SC×RDI、SC×SEL,TOP1×RDI、TOP1×SEL 以 及Z2345/1×RDI、Z2345/1×SEL 分別表示控股股東屬性、股權集中度、股權制衡系數與知識獲取、R&D 資本交互后對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影響。
當加入企業所有權性質、內部治理結構調節變量的時候,如果調節變量與知識獲取的交互系數和企業技術創新績效具有統計顯著性,并且調節變量與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無統計上顯著性,則說明調節變量屬于純調節變量;如果調節變量與企業技術創新績效具有統計上顯著性,則說明調節變量屬于半調節變量;當調節變量與R&D 資本交互項和企業技術創新績效不具有統計顯著性,則說明調節變量屬于非調節變量。本文驗證企業所有權性質、內部治理結構是影響知識獲取、R&D 資本到技術創新績效之間的調節變量,能影響企業創新資源轉化為市場價值的效率。
為剔除缺失值和異常值變量,本文進行了Winsor 5%雙縮尾處理。由表2 可以看出,在企業績效方面,樣本企業的凈資產收益率ROE 平均為6.651 2%,高于傳統企業5%的平均水平,說明我國科技型企業的可持續發展能力相對較強。在知識資源獲取方面,科技型企業產學研合作頻率RDI 為1.200 4%,說明樣本企業的知識資源獲取能力有較大提升空間。R&D 資本平均為8.292 0 億元,表明科技型企業研發投入較多,其中標準差較大,說明樣本企業R&D 資本狀況差異較大。
在調節變量方面,控股股東屬性(SC)的均值為0.342 6,說明科技型企業中國有控股公司占比達到34.23%。股權集中度(TOP1)平均值為42.356 8%,股權集中程度較高。股權制衡系數Z2 345/1 平均值為0.371 5,表明樣本企業第二至第五大股東持股比例之和未能超越第一大股東的持股比例。從極值角度來看,國有控股程度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1,表明樣本選取具有多元化特征;股權集中度從15.072 4到78.235 4,代表股權集中程度基本呈現橄欖型結構。如表2 所示。
在回歸分析前,對樣本進行了Pearson 相關性檢驗,如表3 所示。觀察變量之間的關系可以看到,ROE 與RDI 的相關系數為0.23,而且在1%水平上顯著相關,初步驗證了假設H1;ROE 與SEL 的相關系數為0.12,在在5%水平上顯著相關,初步驗證了假設H2。控股股東屬性、股權集中度(TOP1)、股權制衡系數(Z2 345/1)這3 個調節變量與科技型企業技術創新績效存在相關關系,但控股股東屬性與科技型企業技術創新績效負相關,而其他兩個變量為正相關,這反映出所有權性質、內部治理結構對科技型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影響較為明顯,初步驗證了調節效應的存在。如表3 所示。

表3 相關性分析結果
為消除異方差對回歸分析結果的影響,本文在回歸過程中采用加權最小二乘法(WLS),模型1和2 的D.W 值分別為1.875、1.887,表明解釋變量間的相關性不明顯,擬合度分別為0.805、0.856,表明模型擬合度較好,能反映樣本檢驗結果信息。檢驗具體結果如下:
如表4 所示,企業知識獲取RDI 與技術創新績效ROE 的相關系數為0.27,且在5%水平下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說明科技型企業的知識獲取能力對提升技術創新績效有積極作用,假設H1 成立。這表明從外部獲取知識能推動科技型企業提高技術水平和效益,提升市場競爭力。R&D 資本(SEL)與技術創新績效(ROE)的相關系數為0.239,通過了5%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而且R&D 資本SEL 對提高科技型企業經營績效相關性較為顯著,說明樣本企業的R&D 資本對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作用較大,假設H2 成立。但是R&D 資本(SEL)與技術創新績效(ROE)的相關系數未能通過1%條件下的顯著性檢驗。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我國作為工業化起步較晚的國家,企業開始創新驅動的時間較晚,研發基礎相對薄弱,R&D 資本的實際作用還未有效顯現。我國企業長期以來不太重視對研發的長期投入,尤其是中小企業創新體系不夠完善,對研發活動的投入缺乏長期性和持續性,使得企業單位研發投入所產生的市場績效較低。如表4 所示。

表4 知識獲取、R&D 資本影響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回歸結果
4.4.1 所有權性質對技術創新績效的調節效應檢驗采用分層回歸方法來驗證企業控股股東屬性對知識獲取、R&D 資本與技術創新績效存在調節效應。首先在模型1 中,加入控股股東屬性SC 變量,驗證控股股東屬性SC 與技術創新績效之間的關系;其次將控股股東屬性變量與知識獲取RDI 的交互項RDI×SC 加入回歸模型中,以此研究控股股東屬性對知識獲取、R&D 資本與技術創新績效的調節效應。回歸結果見表5,回歸結果顯示控股股東屬性變量SC 與產學合作頻率RDI 交叉項系數為負,通過5%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且控股股東屬性變量SC 與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系數為負相關,根據前文的調節效應機制原理,說明控股股東屬性變量屬于半調節變量,國有控股對企業知識獲取、R&D 資本與技術創新績效存在負向調節作用,驗證了假設H3。這種負向調節效應的傳導機制是:國有控股企業為堅守國有資產保值增值底線,保障資金使用規范性,職業經理人會選擇保守漸進的研發模式,這種模式會產生對外部知識吸取力不夠,對研發投入重視不夠,難以適應市場快速變化,進而降低企業績效[20-22]。另一種解釋是,國有控股企業在開展研發活動時,更多以社會公共利益為導向,研發領域具有基礎性、前沿性等特點,企業績效以外溢價值為主[23-24]。如表5 所示。

表5 所有權性質對企業知識獲取、R&D 資本與技術創新績效調節效應檢驗結果
4.4.2 內部治理結構對技術創新績效的調節效應檢驗
(1)所有權性質對技術創新績效的調節效應。在模型1 中加入股權集中度TOP1 變量,以及股權集中度TOP1 變量與解釋變量產學研合作效率RDI的交互項RDI×TOP1,以此研究股權集中度對知識獲取、R&D 資本與技術創新績效的調節效應。從回歸結果見表6 中可以得出結果,TOP1 股權集中度TOP1 與企業技術創新績效成正相關關系,股權集中度TOP1 比例越高,越有利于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提升。股權集中度TOP1 變量與解釋變量產學研合作頻率RDI 的交互項的系數顯著為正,說明股權集中對知識獲取與技術創新績效的關系存在正向的調節作用,驗證了假設H4。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股權集中度能強化控股股東的“支持行為”,減少“共謀獲利”,增加企業對先進知識的吸收和轉化能力,提高外部資源集聚力[25-26]。如表6 所示。

表6 所有權性質對企業知識獲取、R&D 資本與技術創新績效調節效應檢驗結果
(2)內部治理結構對技術創新績效的調節效應。在模型1 中加入股權制衡系數Z2345/1變量,同時增加股權制衡系數Z2345/1變量與解釋變量產學研合作頻率RDI 的交互項RDI×Z2345/1,驗證股權制衡對知識獲取、R&D 資本與技術創新績效的調節效應。回歸結果見表7,可以結果得出,股權制衡度與知識獲取、R&D 資本交叉項在5%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股權制衡系數Z2345/1與企業技術創新績效成正相關關系,但在5%水平下不顯著,說明適度的股權制衡有利于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提升。股權制衡度變量與解釋變量產學研合作頻率RDI 的交互項的系數在5%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股權制衡度對知識獲取、R&D 資本與技術創新績效的關系存在正向調節作用,假設H5 成立。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股權制衡程度能產生內部監管效應,對不符合企業效益的行為進行處罰,對研發支撐企業市場的行為進行鼓勵和支持,這使得企業能及時吸收互補性知識和原創新技術,提升創新績效。如表7 所示。

表7 內部治理結構對企業知識獲取、R&D 資本與技術創新績效調節效應檢驗結果
本研究以科技型企業為研究對象,選取34 家科技型企業5 年數據為研究樣本,構建多元回歸模型,對科技型企業知識獲取、R&D 資本對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影響進行研究。并在此基礎上構建基于所有權性質、內部治理結構對技術創新績效之間的調節效應模型,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科技型企業知識獲取、R&D 資本對企業技術創新績效顯著正相關。這表明企業獲取外部互補性知識能對提升技術創新績效具有顯著促進效應,企業知識獲取能力越強,技術創新績效越高;增加R&D 資本支出能正向促進企業技術創新,企業建立可持續的研發投入增長機制對提高技術創新績效具有顯著作用。這表明企業從外部獲取知識或從內部加大研發投入,均能實現內外部創新資源的深度融合創新,既有增量的調整,也有自身創新過程受外部環境的驅動。
第二,所有權性質和內部治理結構是影響企業技術創新績效的重要因素,其中所有權性質通過產權歸屬所引發的利益傳導影響企業創新過程;控制權配置驅動職業經理人做出“利益掏空”或“創新支持”行為;內部權力制衡能降低權力獨占對創新行為的抑制,降低大股東傾向于規避研發風險的短視行為。采用民有控股的內部治理結構,能強化技術創新績效的形成,股權集中度與制衡度對企業技術創新績效具有正向調節效應。
根據以上結論,對科技型企業提高創新績效提出以下建議:
(1)強化外部知識獲取能力。企業要注重將外部新技術融入自身知識庫,不斷強化創新網絡的連接度,推動企業間知識流動,幫助企業獲得鑲嵌在創新網絡中的關鍵資源,而不僅僅將企業內部知識資源和學習能力作為技術創新的主要目標。我國企業可以通過“走出去”等方式,加強知識在我國企業和發達地區之間的流動和交流,在知識獲取過程中不斷提升合作能力,善于借助外部知識資源實現技術趕超。
(2)建立企業研發投入穩定增長機制。科技型企業應有計劃地增加加大技術研究資金投入力度,逐步提高創新資金的投入比重,為企業進行技術創新掃除障礙。應當注重發揮R&D 資本對新知識、新技術的集聚和引進,形成研發資本存量,推動后續創新活動。另外,加大技術新設備應用,促進裝備和設施的自動化、智能化和標準化,為企業高效運行提供技術支撐。特別對于盈利較好的企業應持續增加研發支出,這會使得企業在增加技術創新績效的同時,支撐企業長期發展[27]。
(3)加大科技型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力度。研究表明國有控股企業對創新投入和經營績效有負向調節作用。國有科技型企業應該加大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力度,積極引入社會資本參與企業經營.對于國有持股比例過大問題,要優化股權結構,解決“一股獨大”對監督機制的破壞,為各種所有制模式提供制度環境[28]。充分發揮不同所有權股權制衡作用,實現優勢互補,提高公司治理能力,盤活國有資產,提高經營績效。
(4)動態調整科技型企業上市股權結構。研究表明合理的股權結構有助于科技型企業創新研發績效的轉化,股權集中度越高,股東與企業管理者合二為一時,股東能夠從實現企業長遠價值最大化原則出發,重視企業技術創新活動,更傾向于長期的技術投資增強公司持續的競爭力,有效促進技術創新資源合理有效配置,不斷提高技術創新活動強度。注重外部環境因素對股權結構和市場績效之間的影響,在經濟政策不確定性的情況下,要注重股權調整的風險,這種風險會抵消部分績效,甚至對研發產生消極影響[29]。應建立合理的股權結構與研發創新相互協調機制,動態調整企業股權結構,激發創新研發投入更有效轉化為企業經營績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