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和它的“鄰居們”

張霄

故宮以其恢弘的建筑、豐富的藏品和厚重的歷史聞名遐邇。2020年，故宮將迎來600歲生日。而600歲的故宮有一群“鄰居”，它（他）們與故宮一起見證著北京的滄桑巨變。

作為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保存最為完整的木質結構古建筑之一，故宮記錄著時代的興衰交替，也承載著歷史的不斷變遷。世界遺產組織對故宮給予了極高的評價：“紫禁城是中國5個多世紀以來的最高權力中心，它以園林景觀和容納了家具及工藝品的9000個房間的龐大建筑群，成為明清時代中國文明無價的歷史見證。”

北京故宮博物院堪稱中國最大的古代文化藝術博物館，以其恢弘的建筑、豐富的藏品和厚重的歷史聞名遐邇。一共有180余萬件（套）文物，其中珍貴文物占90%以上，2020年，故宮將迎來600歲生日，這一文化盛事令世人矚目。

600歲的故宮還有一群“鄰居”，（它）他們有的與故宮同歷風雨、見證滄桑，有的與故宮孩提相見、耄耋不改，有的與故宮相隔萬里、心若比鄰，共同講述著老北京的歷史故事。

“同齡鄰居”：共同見證600年

一條中軸線，一部中國古代史。南起永定門、北至鐘樓，全長達7.8公里的北京中軸線是世界上現存最長、最完整的古代城市軸線，被譽為北京老城的靈魂和脊梁。

故宮作為北京中軸線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北京歷史文化名城豐富內涵的核心，也是最有代表性的中華文化的象征。而在中軸線上與故宮比鄰而居的古建筑中，有不少是故宮的“同齡人”，正陽門就是其中之一。

正陽門俗稱前門，始建于明成祖永樂十七年（1419年），比故宮還要年長一歲。“前門樓子九丈九，四門三橋五牌樓”這句北京民諺，說的就是正陽門。

如果說古老的紫禁城裝滿了帝王將相的歷史，那么前門則見多了尋常百姓的故事。

“走橋摸釘”是曾經老北京過年的習俗之一。舊時的北京，春節期間，婦女們一般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到了元宵節這一天，不管是結了婚的婦人還是沒出嫁的姑娘，都可以走出家門參加元宵節的各種活動。“走橋”，也叫走百病，這是人們用來消災祈健康的一種活動。而已婚不孕的婦女摸城門釘，則是諧音取“添丁”之意，寓意家中人丁興旺，希望來年生子。

眾所周知，明清時期的北京城城門為“內九外七皇城四”，每座城門上都有門釘，但正陽門的門釘卻最受婦女的“追捧”。據傳是因為正陽門是北京城的城樓中最高的一座，摸正陽門的門釘最靈驗。

除了年節之外，正陽門也是老北京最熱鬧的“商業圈”。俞清源在《春明叢談》中描繪前門大街的熱鬧：“珠市當正陽門之沖，前后左右計二三里，皆殷商巨賈，前門大街設市開廛。凡金銀珠寶以及食貨如山積，酒榭歌樓，歡呼酣飲，恒日暮不休。”

人們耳熟能詳的“便宜坊”“全聚德”“都一處”“致美齋”“九龍齋”“六必居”“正明齋”“月盛齋”等老字號都開在前門大街，也成為如今吃貨們的“打卡圣地”。

正陽門作為曾經的“國門”之一，與古老的紫禁城遙相輝映，共同見證著北京的滄桑巨變。

“胡同鄰居”：沖不淡的皇城根兒記憶

老北京把某建筑群四圍叫“XX根兒”。比如住在天壇周圍，就要說：“我住壇根兒。”所以皇宮左右被稱為“皇城根兒”。故宮兩側至今仍有“東皇城根兒”“西皇城根兒”的地名。一句“我打小在皇城根兒長大”更飽含著老北京心中的故土情懷以及對中華歷史文化的懷念。

住在皇城根兒胡同里的老北京們，也是故宮名副其實的鄰居。

家住北池子的李大爺每天搖著蒲扇坐在胡同口：“我打小兒就是搬個板凳兒，凈在外邊看他們‘擠故宮了。”面對著每天游人如織的故宮，李大爺早已習以為常，偶爾還會懷念一下曾經寧靜過的皇城。

而曾經在北京土生土長的趙先生如今卻因工作原因遷居外地，兒時在皇城根兒下玩耍的記憶讓他每次回北京都會再到胡同里逛逛。“北京城不管怎么變，這些帶有歷史印記的古老建筑不會變，當它們映入你眼簾時，就把我帶回到從前的‘四九城。老皇城雖然不會說話，但它會在漫長歲月里靜靜地等待，等待那些能讀懂它的人出現。”趙先生不無感慨地說。

到北京上學的小秦經常會在故宮周邊走一走，用他自己的話說，是為了圓父親的一份思鄉之情：“我爸出生在北京，從小生活在南池子大街，兄弟姐妹們的娛樂活動就是‘在天安門廣場的華燈下捉螞蚱‘姐姐領著去勞動人民文化宮（太廟）玩兒……”雖然因種種原因小秦的父親離開了北京，可生長在故宮周圍的記憶卻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難以忘懷。

住在皇城根兒的老北京口中，曾經的東黃城根兒有條河，后來河沒有了，成了許許多多的住家兒;東黃城根兒南街以前還有一個大煤場，記得那時有8路公交車經過這里，后來是60路了;曾經東皇城根兒南街有過不少市場，故宮城墻根兒邊上還有早市兒;故宮河沿兒城墻根兒是小時候遛彎兒的地方，午門前用書包分開兩邊一壘就可以踢一場球兒;一到天擦黑，東皇城根兒的東華門夜市攤兒支起來了，饞了就去來盤炸灌腸兒、奶油炸糕;去過最多的公園就是中山公園和北海公園，記憶最深的是故宮高高的圍墻和一排排的垂柳……

這些故宮的鄰居們，繼承了父輩的故宮記憶、歷經了時代的不斷變遷，也會繼續給孩子們講述更多的故宮和“四九城”的故事。

“云端鄰居”：天南海北的故宮迷

許多來自天南海北的人同樣迷戀故宮，他們在參觀故宮的同時，也將故宮的故事通過網絡講給更多的人，讓故宮收獲越來越多的“云端鄰居”們。

在時下年輕人十分喜歡的抖音APP平臺，“只露聲音的宮殿君”可以說是最早制作介紹故宮的短視頻的用戶之一，短短兩年時間，他發布了1000多條與故宮相關的短視頻，收獲了264.6萬粉絲。

“開始在抖音上發布這些短視頻，只是想記錄故宮的故事，之后隨著粉絲越來越多，我也愿意將自己看到的故宮分享給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只記住‘宮斗劇的情節，而是真正關注故宮本身的文化和歷史。”

“只露聲音的宮殿君”本名胡政陽，他對故宮的癡迷和喜愛讓他不下百次走進故宮，這讓他身邊的北京朋友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調侃他：“你一個云南人怎么比我們還喜歡故宮？”對此胡政陽總是回應：“喜歡故宮和地域又有什么關系呢？”

“我最難忘的一次故宮經歷，是在大雨之中見到了‘千龍吐水的壯觀景象，故宮的迷人之處不僅有建筑的大氣磅礴，這些古人的智慧也在不斷地吸引著我。”胡政陽說。

胡政陽的短視頻只用聲音講解，從不真人出鏡。可就是這樣，他居然也能在故宮被自己的粉絲認出來。對此，胡政陽笑著說道：“當時我正在直播，特別想找到御花園地上那幅‘白蛇傳的石子畫。可能大家覺得沒有人參觀故宮會舉著手機一直拍一個小細節，就多關注了我一下，又通過聲音認出了我。”

在胡政陽看來，正是因為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愛故宮，才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關注他。因此他更希望通過自己的短視頻，讓喜愛故宮又不能常來故宮的人也能看到故宮。

如今，胡政陽十分期待著故宮600歲生日的到來：“希望故宮能開放更多未開放的區域，故宮里有太多的歷史，我會繼續努力給大家講下去。”

這些故宮的鄰居們，繼承了父輩的故宮記憶、歷經了時代的不斷變遷，也會繼續給孩子們講述更多的故宮和“四九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