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媒體背景下紀錄片的轉型創新

陶鈺 陳巖

摘要：隨著時代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在融媒體背景下，紀錄片的選題愈發豐富多彩。近年來，伴隨著社會大眾對于醫療的重視，以醫療為題材的紀錄片層出不窮，涌現了一批既反映社會現實又兼具藝術性的優秀醫療紀錄片。其中《人間世2》在第一部成功的基礎上，通過不斷創新敘事技巧以及與融媒體結合，為紀錄片的創作帶來了許多新空間，促進紀錄片得到更好的發展。

關鍵字：融媒體 紀錄片 敘事技巧 傳播效應

紀錄片《人間世2》在2019年元旦一經播出，立即火爆熒屏。為了拍好這部紀錄片，編導秦博和他的團隊在醫院蹲守了兩年，并且在微博、微信上與觀眾進行互動，廣泛收集素材，精心制作，許多導演在拍攝結束后都大病了一場。看到《人間世2》在網絡上得到不輸第一季的好評時，制作團隊松了一口氣。截至2019年6月4日，《人間世2》有31754人進行評分，并且分數高達9.6，與第一季持平，秦博和他的團隊再創輝煌。

創新敘事方式，引人入勝

真實性是紀錄片的生命。紀錄片追求客觀再現的影像風格，其真實性和客觀性構成了它在眾多影像類型中的核心競爭力。然而，在早期人們觀看紀錄片的渠道大多來自于各個電視臺的播放，觀看的紀錄片類型單一，內容多以宣傳教育為主，風格嚴肅生硬，很難引起觀眾的觀看興趣，因此在傳播和發展方面略顯不足。媒介的傳播伴隨著各種媒體的融合而變得越發快速，鋪陳直敘的紀錄片很難在浩如煙海的節目中得到觀眾的注意。融媒體時代內容為王，紀錄片只有適時改變敘事方式，增強紀錄片內容的吸引力，提高敘事感染力，才能夠更好地吸引觀眾，擴大傳播效應。

內容為王，注重選題吸引力。選題是一個紀錄片能否成功的關鍵所在，好的選題能夠在融媒體背景下與觀眾達成默契，使導演意圖與紀錄片主題得到更好的傳達。

對于普通大眾來說，一個人的一生至少要進兩次醫院。在當今社會，隨著經濟不斷發展，人們越來越重視自身的健康狀況，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看病難，看病貴”、醫患關系緊張等問題，這些因素導致觀眾對醫療問題尤為關切。《人間世2》在選題上較好地契合了當下社會熱點，將鏡頭對準醫院，聚焦社會敏感問題，引發觀眾的強烈關注，在選題上極具吸引力。

有了好的選題，充實其內容，做到內容為王才是一部紀錄片的核心競爭力。說到醫院和病人，觀眾往往想到的是醫院中身體上有各種不適的病人，卻常常忽略了另一類型的病人——心理有問題的病人。《人間世2》獨辟蹊徑，在選題內容上不僅關注身體上備受折磨的患者的“世界”，也關注心理上殘缺的患者的“世界”。

例如第六集《籠中鳥》是在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進行拍攝的，其關注的人群就是那些被普通公眾帶著有色眼鏡看待的精神病人。即使導演為保護病人隱私，對病人的面部做了特殊處理，但可以近距離地了解他們的日常生活無疑對普通觀眾來說具有很強的吸引力。在這一集中，導演旨在打破普通公眾的有色眼鏡。鏡頭中出現的精神病人與一些影視作品中精神病人瘋癲、狂躁的形象不同，他們或安靜或活潑，其中有物理學博士還有小提琴演奏家，有些甚至在回答導演問題的時候，會有一些獨到見解。在這一集中沒有主線故事，導演采用散文式的敘事手法，用“籠中鳥”“到此一游”“絕望中包含著希望”到最后的“只有好人才懂得我的暗號”這些陽春白雪般的小標題進行敘事。

這一集在線上線下同步播出后，引發一番熱議，許多觀眾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也有觀眾通過導演的微博質疑內容的真實性。導演秦博并不否認在真實性的基礎上增加了許多藝術化的表現方法，但這些打著“馬賽克”的病人所流露出來的真情與不安皆真實存在，在深深打動觀眾的同時引發觀眾進行人生思考，從而促使社會大眾對精神病患者給予更多的理解。與一些身患絕癥的病人不同，精神病人更難獲得社會的認可，正如片中一名女生不被學校所接納一樣。對于這些病人來說，醫院不是他們的牢籠，社會才是。在這一集的最后，這些病人在晚會上齊聲演唱，鏡頭從他們緊握的手與微笑的臉龐掠過，打著“馬賽克”的臉龐卻更加真實震撼，他們雙手緊握的溫度也更加熾燙。

故事化敘事，增強可觀性。傳統的紀錄片常以多人物、多故事、多板塊來進行敘事。《人間世1》中，就以幾名患者的故事來體現分集的主題，例如在第一集《救命》中就講述了幾位危重病人的搶救，體現了醫生救死扶傷，體現了他們為救助患者而不懈堅持、耗盡心力、全力以赴的過程，同時也讓觀眾直面死亡體會生命的無常。而在《人間世2》中，編導更注重對患者個人命運的注視，人物是紀錄片能否吸引觀眾的靈魂，“悉德·菲爾德把人物定義為觀點、態度、個性和行為，這是讓人物變得立體化并充滿血肉之感的幾個方面。人物內在的觀點、態度和性格是形成其外部行為的依據，內在和外在的相互交織得以使一個人物形象樹立起來。”

通過患者個人以及被裹挾而來的患者家人的命運發展來體現劇集主題，記錄的深入性與單一性要求編導進行故事化的敘事以增加記錄的可觀性。

在《人間世2》第五集《抗癌之路》中，講述了一名罹患晚期三陰性乳腺癌的患者閆宏微為了對抗癌癥而進行的一系列努力。在這一選題中，人物的命運一波三折，編導在真實記錄閆宏微抗癌過程的同時，也關注了其家人對她的支持和鼓勵，他們拍攝了閆宏微的愛人與女兒一起埋掉死亡的金魚、女兒替閆宏微看病，以及閆宏微幫女兒改名字這些小事，穿插在治病過程中。這樣的敘事方式不僅能夠有效地體現紀錄片的真實性和人文關懷，也能夠避免只關注一位患者命運所帶來的枯燥感，增加了紀錄片的可觀性。

融媒體背景下傳播效應持續增強

媒介整合傳播，渠道更加多元。《人間世2》的選題貼近現實，不僅影像紀錄細膩真摯，也體現濃情的人文關懷，不僅在內容上吸引關注，其在傳播方式上也在盡最大可能吸引觀眾。

首先，在這個網絡極為發達的時代，移動終端的廣泛使用使得信息的傳播渠道更加多元，媒介融合更加細化。電腦、平板、手機，但凡可以連接互聯網的設備都可以進行即時的信息交流傳播，因此移動媒體是任何一部想要獲得廣泛傳播的紀錄片都不能錯失的重要陣地。在這一背景下，出品方主動進行媒介整合傳播，將上海廣播電視臺官方新聞客戶端“看看新聞”的視頻新聞流Knews24作為重要的傳播路徑。首先，在每一集播出前，在“看看新聞”的客戶端播出節目先導預告片，進行有效的宣發，調動受眾觀看欲望。其次，在電視直播過程中，進行直播切分，編輯新奇重點片段進行播放，注重時新性和信息的快速傳播，滿足觀眾碎片化獲取信息的習慣。最后，在電視臺播出后的第二天，“看看新聞”會再播放一分鐘左右的簡單視頻介紹昨天節目的概況，幫助受眾更好了解節目內容。《人間世2》播出的前、中、后，都與“看看新聞”的視頻新聞流Knews24形成了良性的傳播循環，傳播效應持續增強。

其次，線上線下共同發力，網絡直播助力宣發。《人間世2·呼吸》講述了身患矽肺的兩名肺移植患者的故事。這一集里，醫患情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醫生陳瑜為基層百姓奔波救命的場景感動了許多觀眾，打破了醫患關系緊張的刻板印象。欄目組抓住這一熱點，在線上邀請陳瑜參加上海電視臺的《夜線約見》節目，講述自己的拍攝體會;在線下開展了《人間醫事》的醫生專場，節目走進無錫市人民醫院開展網絡直播，邀請參與拍攝的醫生和患者共同向網民講述這一集的拍攝故事。線上線下雙向發力，進行有效又廣泛的宣傳，帶動觀眾回流觀看節目。

網絡跟蹤報道，體現長尾效應。在融媒體時代，由于各種媒體的加入，紀錄片播放的結束并不意味著傳播效果的結束。在媒體融合的背景下，紀錄片也展現了長尾效應。長尾效應是由美國《連線》雜志主編克里斯·安德森提出的，是指將目光對準需求曲線中的長尾上，重視常被忽視的長尾部分。紀錄片在互聯網環境下的長尾效應主要表現在紀錄片在傳統媒體與互聯網媒體播放后引發的后續討論與關注上。

《人間世2》一經播出，反響熱烈，更是獲得白玉蘭最佳系列紀錄片獎。在節目播放完后，其所傳遞出的面對疾病勇往直前的力量和珍惜生命的態度依然影響著所有觀看過節目的受眾。同時《人間世2》精心的制作和豐富的內容為它贏得了良好的口碑。在口碑營銷下，搜索和觀看這一節目的觀眾不減反增，它所帶來的長尾效應也在各個媒介中得到了體現。比如人們對于各類罕見疾病的關注上升;節目里積極樂觀的患者得到了大家的許多關注;“抗癌斗士”閆宏微的微博粉絲達到近四萬;每當節目中病患的疾病有了重大的進展，或病患不幸離開，“看看新聞”都會在微博上發布最新消息……節目看似結束，其帶來的影響卻長久存在，意義深遠。

結語

信息技術發展使得媒介融合更加細化，各個類型的節目都在經歷一場潤物細無聲的變革，傳統的紀錄片也在變革中煥發出了新的生機。融媒體背景下，媒介出現了許多新形式與新內容，為紀錄片的創作帶來了新空間。紀錄片自身也不斷創新敘事技巧，與融媒體進行融合，使得自己在題材來源與宣發傳播上都擁有了更多元的渠道，促進自身得到更好的發展。機遇與挑戰并存，紀錄片創作者在把握融媒體時代浪潮的同時，也要面臨受眾要求更為嚴格的挑戰。這就要求創作者在尊重紀錄片紀實性的同時，也要制作內容形式多樣，滿足受眾個性化需求的紀錄片，從而促進紀錄片在融媒體背景下的新發展。（作者單位：江蘇師范大學）

參考文獻：

1.劉利剛：《動漫〈福娃〉的敘事策略特征分析》，《電影文學》，2010（1）。

2.何蘇六，徐錦：《媒體融合背景下紀錄片的新圖景》，《中國廣播電視學刊》， 2017（3）。

3.顧博涵：《媒介融合時代下中國紀錄片的發展趨勢與特點》，《新聞研究導刊》，201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