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春輝 王一君



摘 要:[目的/意義]構建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行為影響因素模型,根據研究結果為微信運營商和內容提供者提供可行的建議。[方法/過程]以Triandis人際行為理論為基礎,結合微信朋友圈及用戶特征,構建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行為影響因素模型,以微信朋友圈用戶作為調查對象,通過線上收集數據,采用結構方程模型的方法對數據進行分析討論。[結果/討論]信息分享意向是由認可預期、互惠關系、預期效能、情感、社會因素共同決定的,而在影響這一分享行為的所有因素中,平臺以及信息質量是最為關鍵的影響因素,而資源有利條件的影響未達到顯著性水平,即資源有利條件基本對信息分享行為不產生影響。
關鍵詞: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行為;人際行為理論
DOI:10.3969/j.issn.1008-0821.2020.02.010
〔中圖分類號〕G25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0821(2020)02-0084-12
Analysis on Influencing Factors of Information
Sharing Behavior in Wechat Moments
Tan Chunhui1,2 Wang Yijun1
(1.Schoo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430079,China;
2.Institute of E-commerce,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430079,China)
Abstract:[Purpose/Significance]Constructing the model of factors about influencing participators information sharing behavior among WeChat Moments,in order to provide feasible suggestions for WeChat operators and content providers based on the results of research.[Method/Process]Based on Theory of Triandis interpersonal behavior(TIB),combined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WeChat Moments and the users,the model of factors about influencing participators information sharing behavior among WeChat Moments was constructed,and the questionnaire was designed to collect information about users by using WeChat Moments.The data was analyzed by the method of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Result/Conclusion]The intention of information sharing was determined by the combination of expectations of recognition,reciprocal relationships,expected effectiveness,emotions and social factors.Among all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is sharing behavior,the quality of the platform and information were the most critical factors.However,the influence of favorable resource conditions has not reached a significant level.That is,favorable resource conditions basically had no effect on the behaviors of information sharing.
Key words:WeChat moments;information sharing behavior;theory of interpersonal behavior
根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的《第43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數據顯示,截至2018年12月,我國網民的規模高達8.29億,網絡普及率高達59.6%[1]。居民入網門檻進一步降低,信息交流效率得到提升。尤其是以手機為中心的智能設備,已經成為“萬物互聯”的不可或缺的存在,微信就是騰訊公司基于手機端(移動端)打造的一款社交類產品。微信從誕生之初到現在穩居社交類應用市場第一,已經從一個簡單的即時通訊工具發展為一個連接人和人、人和商業、人和服務的社交類平臺。
2012年4月19日,微信朋友圈上線,應用目的在于承擔社交功能。微信朋友圈是一種新型的基于社會網絡的虛擬社區,具有強連帶與弱連帶的有機結合特性[2]。其擁有著全新的信息交換模式,具有以下6個基本功能:圖片動態、小視頻、純文字信息、網頁和鏈接、廣告以及評論和點贊;同時擁有3個高級功能:拉黑、分組以及地點和@。微信朋友圈進一步豐富了群體行為法則的含義,以共享先行、之后再做進一步整合的方式逐步取代了原有的集中先行、之后再進行信息共享的方式。人們可基于信息共享以發現彼此,建立密切聯系。作為一種新型交流方式,微信朋友圈為日漸龐大的互聯網用戶群體提供了富有價值、具有良好成效的信息共享平臺,成為人們互相了解對方的新渠道,加強人際關系的新紐帶。根據企鵝智庫發布《“微信”影響力報告》,雖然有61.4%的用戶只要打開微信就會打開朋友圈,但用戶在使用微信朋友圈這一功能時,57.6%的用戶有“點贊”行為,38.5%的用戶有“評論”行為,只有23.8%的用戶有“分享”行為[3]。雖然目前在魚龍混雜的移動社交應用市場中,微信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然而,值得思考和關注的是,為什么在用戶粘性較大的情況下,依舊出現“分享”行為比率很低的情況,是什么因素影響了微信朋友圈的信息分享行為?這些因素與信息分享行為之間有什么關系?這些都將是需要探討和解決的問題。
通過對相關期刊論文數據庫的檢索來看,目前學術界還很少關注微信朋友圈的信息分享行為。本文將在對相關理論進行回顧總結的基礎上,明確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行為影響因素的理論背景;在人際行為理論模型的基礎上,構建微信朋友圈用戶信息分享行為影響因素理論模型,獲取數據后運用結構方程建模方法進行實證研究;對研究結果的理論價值和實際應用價值進行討論,從而有針對性地對微信朋友圈運營者和內容提供者提出一些可行建議。
1 理論回顧
1.1 信息分享意向
信息分享意向是在特定媒介(如微博、微信)使用行為下衍生出的一種行為意愿。不同學者對行為意愿定義表述雖不盡相同,但深入理解其內涵發現,學者們對其定義的本質認識是統一的,即:行為意愿是個體對其未來某個特定行為或活動的可能性和傾向性的主觀判斷。
新媒體環境下的信息接受者不再只單向地接受信息,其能夠根據自我的需求轉變在信息傳統過程中的角色,成為信息的再傳播者,這引起了學者對信息再傳播意愿的廣泛關注。Hovland、Janis和Kelly在傳播說服理論中將影響信息傳播意愿的前因歸結為:信息傳播來源因素、傳播的信息內容因素和信息接受者因素,他們認為這三大因素對受眾的說服效果、態度及行為意愿的改變有決定性的作用[4]。黃敏學等指出,互聯網環境下,多樣化的內容形式及隨時可觸達的存儲方式大大強化了信息傳播過程中信息內容對消費者的行為意愿和決策的影響[5]。Lee G的研究表明,內容的互動性、豐富性、易用性、及時性、趣味性等對消費者在網絡環境下的廣告接受及再推介意愿都會產生影響[6]。
1.2 信息分享行為
所謂“信息分享”,Erdelez S曾指出“信息分享是信息使用的一個維度”,是指“由個人獲取信息再傳遞給另一個人的過程”[7]。Tajia S提出“信息分享是由信息搜尋者和信息提供者共同參與到信息分享過程中,使被確定的信息由后者傳向前者的活動”[8]。Bao X等則進一步從行為的視角,認為“信息分享是一種由具有特定關系連接的雙方行為者通過信息交流協作以實現個人或共同利益的信息行為”[9]。
隨著互聯網的發展,社會化媒體的興起,“網絡信息分享”逐步進入學者們的視野,成為學界的一大研究熱點。Rioux K S最早提出了網絡環境中的信息獲取與分享理論,認為信息分享可被理解為“網絡用戶在網絡上發現對別人有用且能吸引他人注意力的信息并將這些信息分享給他人的行為”[10]。Angelis M D等從網絡口碑信息的角度,將信息分享行為分為信息生成與信息擴散行為,認為“在生成階段,消費者分享有關他們自己對產品和服務的消費體驗的信息,而在擴散階段,消費者傳播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產品和服務消費體驗的信息”[11]。常亞平等虛擬社區消費信息分享行為定義為“每一個網絡消費信息的接受者從發送者處獲得信息,再通過自己的感知適當修改信息,或者直接轉寄/轉貼給其他關系群體的虛擬社區的信息分享行為”[12]。
學者還對網絡環境下信息分享行為的影響因素進行了探討。Cheng C等在個體、情景雙因素的基礎上,就專業虛擬社區中對信息共享行為產生影響的因素進行了全方位研究,指出前一因素涵蓋了感知相容性以及相對優勢等,后一因素涵蓋了互惠規范、人際信任兩大層面[13];Li S M等通過研究信息分享行為的五類動機,指出其關鍵動機之一是為了拓展社會影響和開辟社會網絡[14];Morales A等對Twitter用戶信息傳播行為的有效性進行研究后發現,用戶分享信息的可能性會隨著他人的信息反饋成果變化而波動[15]。姜雪認為,信息分享成本對于信息分享行為有特別的意義,這個成本包括時間、金錢、隱私等[16]。章隱玉等利用使用與滿足理論進行模型構建,以大學生為主要研究對象,結果表明娛樂消遣、自我認同和社會交往是影響微信分享行為的重要影響因素[17]。
1.3 人際行為模型理論
人際行為理論由Triandis提出,試圖就某種行為意向與該行為的切實表現之間的特殊關系,簡言之,該模型(見圖1)認為特定行為的發生率與其意向之間具有正相關關系。人們實際行為發生的可能性是由行為習慣、意向與便利條件共同決定的,行為意向受制于社會因素、情感和感知結果[18]。
本文在理論分析上便是以這一理論為基礎的,具體原因如下:
1)對于解釋新型產品的社會行為而言,Triandis的這一理論極其適用;
2)Triandis提出的理論模型,闡釋了社區中各類個體、社團組織因素對于用戶共同分享信息行為的全面影響;
3)不只是涵蓋了TPB、TRA模型的所有變量,Triandis所提出的理論模型也更為全面、完善[19];
4)在新信息技術發展中的用戶行為研究中,Triandis的人際行為模型已經大量應用。
2 研究假設與模型
2.1 研究假設
微信朋友圈的信息分享行為被視為一種社會性質的交換行為,它的影響因素來源多個方面。特定實際行為的發生概率取決于行為習慣、意志、便利條件,并且特定行為意向是感知結果、社會因素以及情感共同作用的結果。
正常情況下,人們的一切行為都會受到目標的支配,換言之,特定行為的發生是以人類實現某一特定價值目標為目的的。當個體想要實現某個目標時,感知結果就開始發揮作用。基于前人的研究,本文采用認可預期、互惠關系和預期效能3個維度來衡量感知結果。其中,認可預期指微信朋友圈中用戶期望基于個人分享行為來贏得圈內其他用戶對個人的認同;在互聯網環境下,作為一個重要因素,互惠關系能為用戶的共同合作起到一定激勵作用,并在信息傳遞、社會資本發展階段發揮著無可取代的中介作用;在朋友圈中,用戶對信息共享行為所產生的社會效果進行預先判斷即為預期效能,也就是說,因信息共享而使得個體、朋友圈的利益、效益不斷增大時,用戶越傾向于共享知識。為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1a:認可預期對用戶的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意向有正向的影響;
H1b:互惠關系對用戶的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意向有正向的影響;
H1c:預期效能對用戶的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意向有正向的影響。
眾多學者在研究時發現情感會對個體行為帶來一定影響。對此在TAM理論中也可以找到充分的理論依據,即信息分享行為可以由一個人的內在動機激發,而一種內在動機的變量是情感[20]。換言之,在不受時空限制的情況下,抒發個人情緒體驗,已發展為用戶使用虛擬社會的核心因素[21]。本文認為,用戶在微信朋友圈中共享信息時會因為他人提供幫助而從中獲得成就感、愉悅感,進而在這一內在動機的激勵作用下,而產生強烈的信息共享行為意向。有鑒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情感對用戶的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意向有正向的影響。
Triandis的人際行為理論模型中的社會因素和TPB理論、TRA理論中的主觀規范概念具有近似之處,是個體感知到的源自團體或他人的社會壓力。對朋友圈用戶來說,社會因素可以理解為是用戶所感受到的朋友圈文化對信息分享的認同度,也就是說圈內成員感知到的其他用戶對其分享信息的行為給予支持或反對的態度。已有研究證明,在TRA模型的基礎上,影響行為意向的重要因素之一是社會因素[18],因此本文假設:
H3:微信朋友圈用戶接受和遵守社會因素對信息分享意向有正向的影響。
從現實角度進行思考,不難得出結論:切實行為的發生會受到人們的個人能力、環境允許、個人動機或意向的共同影響。環境允許除了自我感知因素之外,還存在著資源有利條件硬性限制,其包含了在朋友圈中進行用戶信息共享行為所需的一些資源,如設備、網絡、時間等。為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4:信息分享意向與微信朋友圈的信息分享行為正相關。
H5:資源有利條件對用戶的信息分享行為有正向的影響。
結合以往的研究,在所有信息共享行為的影響因素中,信息質量都有著關鍵意義,只有在人們認為信息較為優質時,才會萌生進行信息共享的強烈意向。同時,在手機終端、移動互聯網日趨大屏化、普及的形勢下,用戶微信客戶端體驗也在持續改善,使得朋友圈的可移動性得以大幅提升[22]。而用戶對朋友圈可用性的感知度也隨著其可移動性的加強而提升,進而使人們對朋友圈的使用欲望更為強烈[23]。因此本文提出假設:
H6a:信息質量對微信朋友圈用戶的信息分享行為有影響;
H6b:平臺質量對微信朋友圈用戶的信息分享行為有影響。
2.2 研究模型
結合上述假設,基于Triandis模型,構建出本研究的模型,如圖2所示:
3 研究方法及數據采集
3.1 變量測量
對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行為影響因素的度量是進行作用關系以及概念模型檢驗的核心環節,與最終的實證研究結果具有直接聯系。本調研問卷內容涵蓋三大主體:用戶個人的基本資料、朋友圈使用的基本情況、衡量問題項。除了前兩大主體以外,一切量表問題均應用經典的Likert五點評分量表進行研究(其中1、5分別表示極其不同意、極其同意)。
八大因素共同構成了本文的測量變量,即平臺質量、資源有利條件、情感、互惠關系、信息質量、社會因素、預期效能、認可預期,本問卷的測量指標主要來自4個方面:一是參照并沿用了相關文獻中的問卷量表,學者們已對其中大部分的測量指標進行了研究,并對其有效性加以證實,使之較為成熟;二是借鑒相關理論或文獻研究分析得來;三是在正式發放問卷以前進行了預先調查研究,依照相關要求來過濾信度不相符相關要求的指標,完成問卷的收集工作以后進一步篩選問卷;四是結合本研究的實際需要進行修改完善得來。參考較為成熟的量表后,與實驗情景結合起來,通過預調研的方式對量表內容進行修改和調整,去除了內容重復的題項,優化了題項的表達方式,力爭做到語言表述清晰、通俗易懂,使量表題項的適合性最大化,最終經過適當修改生成了30個測量條款,其中信息質量、互惠關系、情感、資源有利條件、認可預期、社會因素、預期效能以及平臺質量各包括3個測量條款。
本文基于對問卷的前測進行訂正、改善,以生成正式用于線上調查研究的相應問卷,然后通過在各大社交媒體平臺上進行發布,即采取線上問卷調研的方式來收集數據。調研問卷的確定、發布及數據存儲均是基于問卷星平臺實現的。
3.2 數據采集
本次研究中所獲取的問卷總份數為364份,其中有效問卷349份,有效率為95.88%。在用戶個人特征方面,得到7個維度的數據,分別是性別、年齡、學歷、職業、接觸時間、使用頻率和單次使用時間,樣本基本情況如表1所示。
4 數據分析及結果
開展實證研究所需的測量工具的開發后,實施正式的問卷調查,然后將問卷數據導入SPSS中并進行編碼,接著對有效數據進行描述性分析及信效度檢驗,以保證樣本數據與測量工具之間的可靠性;構建出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行為影響因素理論模型后,進行模型分析與假設檢驗;最后,分析討論假設檢驗結果。
4.1 描述性統計分析
描述性統計分析的主要目的是掌握樣本數據的基本特征,它是進行因子分析的前提和基礎。研究中經常使用到的描述統計量包括:描述數據集中趨勢的統計量,如均值、眾數等;描述數據離散程度的統計量,如標準差、方差等;描述數據分布形態的統計量,如偏度、峰度等。綜上,上述3類描述統計量可以較為清晰準確地把握數據分布特點,運用SPSS軟件的具體計算結果見表2。
根據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我們能夠發現,微信朋友圈中用戶信息分享行為影響因素各測量題項的均值集中在3.14~3.65之間,分布比較均衡,標準差處于0.884~1.170之間,離散程度不大;題項偏度最大絕對值為0.570,峰度最大絕對值在0.568。可以看出,樣本數據符合Kline于1998年提出的正態分布標準,可以進行因子分析。
4.2 信度與效度分析
在通過描述性統計確定樣本數據滿足實證分析的要求后,還需對實證研究所使用的正式量表的信度和效度進行檢驗,以確保假設檢驗分析的準確性。
4.2.1 信度檢驗
本研究基于李克特五分量表法采集了相關數據并進行了處理。針對問卷數據,采用Cronbach α信度系數法進行了檢驗。從信度的檢驗結果中我們能夠發現,量表總體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56,10個潛變量的Cronbachs α系數如表3所示。
從表3可以看出,量表中的認可預期、互惠關系、預期效能、情感、社會因素、資源有利條件、信息質量、平臺質量、信息分享意向、信息分享行為10個維度上的Cronbach α信度系數都達到了標準,且除了認可預期的Cronbach α系數只有0.578之外,其他維度Cronbach α系數均大于0.6,部分接近0.9,說明本研究中的各項分析指標都具備良好的可靠性,可進行深入統計分析。
4.2.2 效度檢驗
信度檢驗用以考察測度題項受潛在變量的影響程度,而效度檢驗則考察的是測度題項共變的潛在原因是否是其對應的潛在變量。也就是說,效度是用來檢驗潛在變量測量得充分與否,能夠反映出測量結果同研究預期間存在的差異。
1)探索性因子分析
在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之前,通常先進行KMO及巴氏球形因子分析以驗證變量各題項間的相關性,確定數據的分析效果及是否適合進行因子分析,其中,KMO值越高表示進行因子分析的效果越好,其值在0.9以上表示效果極佳,0.8以上表示是有價值的,Bartlett球形因子分析則用于檢查因子分析數據是否適合進行因子分析。本研究將在Bartlett球度檢驗結果顯示的統計量觀測值較大,對應的概率P值小于給定的顯著性水平,且KMO值大于0.8時,進行因子分析。Bartlett球度檢驗和KMO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結果表明,Bartlett球形檢驗中卡方統計值為6557.117,df(自由度)值為435,Sig.值<顯著性水平α(α=0.05);KMO值為0.951,大于0.8。可以看出,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行為影響因素各測量題項滿足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的要求。
本文對收集到的樣本數據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采用的主要方法是主成分分析法以及方差最大平衡旋轉法,以此來確定各個要素結構。分析過程遵循如下原則:①在提取的因子上,各題項的負載值>0.5,接近于1,在其他因子上的負載值接近于0;②刪除在兩個以上提取因子上負載值>0.4及在所有因子上負載值均<0.5的題項。探索性因子分析的結果(見表5)顯示,10個因子的累積解釋方差為76.454%,各題項在對應因子上的載荷最小值為0.662,均大于0.5,無需要刪除的題項,最終確定為37個題項。
2)驗證性因子分析
經過探索性因子分析提取出微信朋友圈信息分享行為影響因素作用關系的10個變量中,均通過3個題項進行測量。因此,為了進一步驗證30個測量題項是否正確地從屬于提取出的10個潛變量,我們將對樣本數據展開驗證性因子分析。
本次使用CFA來驗證模型的信效度(組合信度、聚合效度、區分效度),最終經過AMOS獲得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根據表6的結果可以看到,組合信度都在0.7以上,大于0.6的標準;AVE值也基本均大于0.5;題項在潛變量上的標準化載荷在0.662~0.936之間(均>0.5),從顯著水平上來看,均在0.001水平上顯著,說明模型具有良好的組合信度、聚合效度和區分效度,其模型結構圖見圖3。
4.3 模型檢驗
4.3.1 模型擬合情況
在前文的基礎上建立結構方程模型,利用Amos軟件繪制了相關模型路徑圖(見圖4),進而對本文最初提出的理論假設的成立與否進行檢驗。
選擇一個在理論和統計意義上達到相對良好的結構方程模型,除了與基本的擬合標準假設檢驗相符以外,還應對模型整體的擬合度加以驗證,擬合指標結果見表7。可以看出,模型整體擬合情況中CMIN/DF、RMSEA、GFI、CFI、PNFI、PCFI等指標都達到了標準,其中NFI雖然沒有達到標準,但是十分接近標準,可以認為模型具有很好的統計意義和實際意義,可以接受。
接著對概念模型進行數據驗證,基于最大似然法的應用,得出如表8所示的結果。從表8可以看出,大部分路徑系數都有著極高的顯著性水平,并且都是正向顯著影響,即假設成立。只有資源有利條件和信息分享行為這兩個變量之間的路徑不顯著,所以假設不成立,且Estimate值絕對值偏小,即說明資源有利條件并不是影響信息分享行為的重要因素。可能是因為隨著網絡的發展,這些資源便利條件在正常情況下只有極小的發生概率,因此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4.3.2 假設檢驗結果
上文的結構模型分析與假設檢驗的結果表明,本研究提出的9條關系假設中8條假設通過了實證檢驗,其余1條假設未得到支持(如表9所示)。以下本文將對假設檢驗結果進行詳細地分析和討論。
5 研究結論
5.1 結果討論
研究結果表明,社會因素對用戶信息分享意向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即影響微信朋友圈用戶信息分享行為的重要因素之一是社會因素。換言之,那些感受到朋友圈成員對信息分享行為持支持態度的個人將更可能參與到微信朋友圈的信息分享之中,并且隨著表示接納并支持態度的人越多,用戶信息分享的意向更強烈。認可預期、互惠關系、預期效能以及情感也對用戶的信息分享意向有著正向的影響,但是并不是重要影響因素,只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響到用戶的信息分享意向。
該結果顯示,微信可以采取方式進一步提升用戶對朋友圈的認可和參與態度,例如可以在各大平臺加大宣傳力度弘揚起價值等,借此形成良好的朋友圈文化,形成和諧的分享局面,借此來保證朋友圈發展活力的同時,為用戶提供良好信息分享場所,形成良性循環,促使用戶和朋友圈的雙向發展。當信息分享者發現自己分享的信息對他人有用,并贏得圈內其他用戶的關注與認同之時,便會加強信心,產生強烈的成就感,進而萌生頻繁進行信息共享的念頭。
研究結果表明,微信朋友圈里發布的信息質量和微信朋友圈的平臺質量均對信息分享行為有著較大的正向影響。信息質量包括信息的價值性、趣味性以及情感共鳴性等,平臺質量包括安全性、便捷性以及普遍趨勢性質等,換言之,假如微信朋友圈的用戶看到覺得對自己十分有用的信息甚至朋友圈中其他人也會想知道的信息,例如自己感興趣的專業領域的干貨分享,由于朋友圈中的主要成分之一就是基于某種共同的興趣或話題而形成的朋友,所以就會有較大概率產生信息分享行為,借此來獲得愉悅感甚至成就感;再比如,看到一篇產生強烈共鳴的公眾號文章,在這個彰顯自己的時代,用戶很可能希望通過分享這篇文章表明自己此時此刻的情緒狀態和贊同的價值觀等,這對加強人際關系也有一定的好處。至于平臺質量方面,包括信息安全性、平臺普遍性以及分享便捷性等,如今的社會是一個快節奏的信息化社會,信息在給我們帶來好處的同時,也帶了諸多問題,例如有人惡意使用用戶私人信息進行非法謀利,這對用戶本身是一種傷害,更是對社會文明的發展產生巨大的阻礙。所以假如一個平臺提供給用戶記錄和分享的機會,但是該平臺無法保證用戶信息的安全,這顯然無法產生較大概率的信息分享行為,因為用戶作為社會中的個體,是具有趨利避害的本性的;再比如,假如一個軟件在用戶使用信息分享功能時,步驟繁瑣,在快節奏的今天,時間等于效益,也出于人類的本質惰性,這也會使得用戶進行信息分享行為的概率一跌再跌。
該結果顯示,針對微信信息提供者而言,需要對自己生產的內容有較高的要求,避免低俗無聊乏味的廣告等,應該加強信息的價值性、趣味性以及情感共鳴性等,可以通過學習提升熱點挖掘能力,趣味探索能力以及心理分析能力等,為用戶提供優質內容。針對微信產品而言,在開發維護朋友圈這一功能時,應保證優質的用戶體驗,并且想用戶之所想,在技術可實現的范圍內,保持與用戶的有效溝通,修復產品問題,提升信息安全性、分享功能便捷性等,在技術不可實現的領域,通過對客戶需求的整合,進行技術的攻關,從而為用戶帶來更好的體驗,以及為科技的發展貢獻力量。
研究結果表明,資源有利條件與信息分享行為之間的假設不成立,即用戶在朋友圈從事信息分享行為所需要的時間、網絡及設備等資源對用戶的信息分享行為基本沒有影響。但是同時本研究證實了在微信朋友圈中,信息分享意向與信息分享行為之間存在著顯著的正相關,對朋友圈內容生產者和微信管理者來說,如何培養、維持并激發用戶在朋友圈中分享信息的意向顯得尤為重要。
5.2 結 語
本文基于前人的研究,結合Triandis的人際行為理論模型,把影響信息分享意向的感知結果進一步劃分為3個維度:認可預期、互惠關系以及預期效能,并基于實證研究就質量、情感、社會因素以及感知結果對微信朋友圈用戶信息分享行為的形成的影響進行了分析,對二者的正向影響加以驗證。
本文分析主要有以下特點:第一,Triandis的人際行為理論模型作為最為經典的一種信息處理方式,它具有整合多維度的特點。本研究在對朋友圈中信息共享行為的研究中,基于對組織動機、個人內在和外在動機三大因素即質量與有利條件、情感、結果預期的整合,全面分析了影響微信朋友圈中信息共享行為的因素。第二,本文將結果預期視為由朋友圈—自身(認可預期)、自身—他人(互惠關系)、自身—工作(預期效能)等子維度組成,以適應朋友圈中信息分享的環境。最后,本文僅進行了初步探索,所采用的方法、參照的模型、提出的思維方法仍需進一步探究、討論。
本研究不可避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數據采集工作非常艱巨,且時間緊張、財力限制、人員不足,導致數據搜集渠道存在比較單一化的問題,僅限于線上發放問卷以采集數據這一渠道。這也預示著在數據可靠性方面,并不具備其他數據來源以進行交互檢驗;其次,因當前單一的數據獲取渠道,填寫問卷的用戶身處于不同的地域,填寫端的設備也存在差異,問卷發布者對填寫環境難以進行精準把控,這在一定程度上必然會影響到數據的可靠性;第三,由于所在單位的性質,依靠社交關系發布的問卷對象多為在讀的大學生,然而微信的主要用戶除了大學生還有已經步入社會的用戶,它們的個人特性與大學生由于環境的不同略有差異,這對研究結果的實用性會帶來不良影響,尤其是在虛擬社區參與人員愈發多樣化的形勢下,信息共享的切實動因、心理因素存在一定出入,在研究對象的選擇方面,可在后期研究進一步擴大其范圍,或將研究對象限定為特殊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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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 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