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追隨本心

摘? ? 要：享譽中國文壇的曹禺先生是中國新文化運動的拓荒者之一，同時他也是中國現代戲劇的泰斗，戲劇教育家。曹禺筆下所塑造的許多角色，都成為日后活躍在舞臺上的經典形象。1934年曹禺的第一部話劇《雷雨》問世，轟動了整個中國文壇，這部劇在中國現代話劇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也被認為是中國現代話劇走向成熟的標志。因此曹禺先生本人也被譽為“東方的莎士比亞”。曹禺先生的劇作成就成為其一生不可遮擋的巨大光芒，可是其一生追隨本心的婚念觀卻鮮為人知。

關鍵詞： 曹禺; 戲劇文學; 婚戀觀

婚戀擇偶對于一個人的一生來說尤為重要。第一個原生家庭不可選擇，但是第二個家庭的組建個人對于個人來說卻有著一定的自主選擇權。婚戀觀則直接影響第二個家庭的組建的成功與否，也間接影響個人的一生事業。曹禺先生的一生中有三段感情：

第一段：熱烈初戀

1930年，曹禺插班就讀于清華大學，清華大學清幽美好的校園氛圍給曹禺帶來了新的幻想與希望，在這個滿是浪漫氣息的校園里，他與鄭秀邂逅了。二人因排練高爾斯華綏的劇本《罪》而相知相遇。年輕又富有浪漫氣息的曹禺被眼前這個才貌雙全的法律高材生所吸引，開始了大膽又熱烈的追求，隨后二人墜入愛河。在熱烈的初戀期間，曹禺寫下曠世巨作——《雷雨》。但遺憾的是，曹禺和鄭秀二人的婚姻并沒有走向圓滿。其實兩個人無論是在個性氣質還是生活習慣上都存在著天差地別，這也為二人的感情結局埋下了伏筆。曹禺身上透露出藝術家所獨有浪漫幻想的氣質，熱烈沖動，敏感脆弱;鄭秀則是一位專攻法律，務實嚴謹，吹毛求疵的女強人。曹禺在生活習慣上慵懶隨意，有時既邋遢又拖沓。鄭秀卻相反，生活極為講究，干凈整潔又干練，同時又看不慣曹禺的生活作風。二人熱戀期間，沒有真正考慮過婚后生活，這也是一般青年的通病，陷入熱戀后大腦就忘乎了所以了。一見鐘情，一刀兩斷，二人感情的開始和終結都體現了曹禺一生追隨本心的婚戀觀，愛與不愛始終都是曹禺忠于內心的選擇，或許在曹禺的情感世界里，不存在委屈自我（可是兩個女兒的存在，也沒能阻止曹禺想要結束這段婚姻的念頭，文學巨匠貌似也沒有最基本的家庭責任感）

第二段：勇敢再戀

在還沒徹底和鄭秀結束婚姻之前，曹禺就已經和方瑞相愛并同居。方瑞性格溫柔賢淑，資質雋秀，頗有大家閨秀之風，與性格強勢的鄭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直到1950年，鄭秀才同意和曹禺離婚。在同鄭秀正式離異前，曹禺就已經和方瑞公開同居，這對于脾性怯弱的曹禺而言，是須要何等巨大的勇氣。但是命運對于曹禺向來嚴肅與苛刻，1974年那個是非顛倒的混亂時代里，“宛如一片明靜秋水”的方瑞卻意外的選擇了服用安眠藥自殺。這次勇敢的戀情，雖結局悲慘，但是也充分體現了在曹禺怯弱性格里對于追隨自我本心的戀愛觀的執著。在第二段情感中，曹禺的創作熱情依舊高亢，他創作出的《北京人》中的愫方就是以方瑞為原型塑造的藝術形象，從曹禺對于愫芳這個角色所表達出的深切憐憫和由衷的贊美，可以透露出曹禺對于方瑞深刻的愛和憐惜的情感以及無限的追憶。隨著方瑞的逝世，曹禺的創作也陷入了低谷，后期鮮有作品問世了。

第三段：最終之戀

在方瑞香消玉殞的五年后，李玉茹成為了曹禺的第三位夫人，在對于李玉茹和曹禺的婚姻結合上，李玉茹曾說了這樣一段話：“我之所以終于下決心同他結婚，也有一個愿望，是希望我能夠幫助他能夠繼續寫出一點東西來，把原來的曹禺再喚回來?！?這與曹禺的想法不謀而合，曹禺這最后一次的婚戀擇偶也是歸屬于自我本心。曹禺晚年體弱多病，各種疾病纏身，情緒低落，已經很少有創作問世了，而他暮年依舊想寫出一些偉大的作品。李玉茹鐘愛戲劇事業，對于新文藝的各項工作了熟于心，這對于曹禺晚年重拾戲劇創作的激情起到了較大的幫助。雖說如此，曹禺晚年創作萎縮，頹靡不振已是不爭的事實。在這最終之戀中，我不敢說曹禺一定不愛李玉茹，可相比前二段情感，曹禺對于李玉茹已經失去了男女間的情愫與曖昧，失掉了熱烈，轉而是對于自己苦悶靈魂以及創作事業的些許拯救與彌補。

偉大的戲劇家，文學創作上的巨人，對于曹禺的戲劇創作事業，我們后輩之人，敬仰與贊美溢于言表。對于晚年的曹禺，我想我們不能加以指責與謾罵，更多的也應該是體諒與理解，畢竟曹禺晚年內心的苦悶，已經超越了他個人，成為了那一代中國知識分子靈魂深處的痛苦與掙扎。那個人妖不分，亂象叢生，本相遮蔽，真偽難辨的世道里，又何嘗不不叫人迷惘與頹唐呢？但是，在曹禺一生追隨本心的婚念觀中，我實在無法茍同，雖說曹禺是中國戲劇創作的一座高峰，可在情感的世界里，他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行動矮子，軟弱與膽小一度成為其身上的標簽。無獨有偶，瑞典國寶級文學家，世界現代之父，奧古斯特·斯特林堡，同曹禺有些相似的情感經歷，三個前妻四個子女，晚年孑然一身，顛沛流離。難道這些偉大的劇作家文學家，都會在情感世界中隨心所欲，毫無擔當與責任可言嗎？這是普通人無法感知與理解的神秘之地，這也是后世研究者應當著重留意的地方，這對于研究一個作家的創作有著重要的意義。但是這些偉大的文學家，藝術家在情感世界中作出的“表率”實在難以恭維。作為一個普通人，在觀望這些偉人時，我想我們還是應該將目光放在這些偉人功勛卓著的文學創作事業上，少一點戾氣吧，畢竟沒有相同的經歷，何談感同身受？更不談有資格去指責與謾罵了。

注釋：

1 田本相：《告悶的靈魂一曹禺訪談錄》，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284頁。

參考文獻：

[1]王俊虎：《夢想在泥濘中放飛：自由·自覺·自卑·自毀——老舍與曹禺比較研究》，蘭州大學，博士論文，2008年。

[2]田本相：《苦悶的靈魂一曹禺訪談錄》，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1年。

作者簡介：葉承乾， 廣西藝術學院戲劇與影視學19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