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

李靜怡

摘? ? 要：《共產黨宣言》是第一次全面闡述科學社會主義原理的偉大著作。馬克思與恩格斯從關注全人類幸福發展的視角，將實現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和個性解放為出發點和落腳點，提出了“自由人聯合體的”核心思想，即“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自由人聯合體思想”是貫穿馬克思與恩格斯著作的核心旨趣與理論主題，體現了對于未來社會的憧憬，更是直接影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中人的現實問題的有效處理。對于新時代中國來說，“自由人聯合體思想”既是“以人民為中心”的理論淵源又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發展的最終方向，深入理解“自由人聯合體思想”對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

關鍵詞：《共產黨宣言》;人的自由全面發展;自由人聯合體

1848年《共產黨宣言》的問世標志著馬克思主義誕生，“是一部秉持人民立場、為人民大眾謀利益、為全人類謀解放的經典著作。”[1]而后恩格斯在1888年英文版序言中更加明確提出了《宣言》核心的基本思想。指出“現在已經達到這樣一個階段，即被剝削被壓迫的階級（無產階級），如果不同時使整個社會一勞永逸地擺脫一切剝削、壓迫以及階級差別和階級斗爭，就不能使自己從進行剝削和統治的那個階級（資產階級）的奴役下解放出來。”恩格斯所提出的可以擺脫剝削、壓迫以及階級差別和階級斗爭的這個社會究竟是怎樣的，馬恩在正文中給出了具體答案，“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將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2]可以說未來社會是一個“自由人聯合體”，而每個人的自由和發展是這個“聯合體”的條件，一切人的自由與發展便是“聯合體”的結果。“自由人聯合體思想”是貫穿馬克思與恩格斯著作的核心旨趣與理論主題，在馬克思主義學說體系中占有重要地位。

一、“自由人聯合體”思想形成的歷史邏輯

任何思想都不是一蹴而就形成的，都有它特定的時代背景和社會條件，深入理解和把握《共產黨宣言》的“自由人聯合體”思想，就必須從歷史維度進行解讀，從原著形成的具體的歷史環境中，把握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精神實質，感受其思想的跨時代意義。“自由人聯合體”思想是在理論與實踐的探索中，不斷批判與繼承的過程中不斷得到發展，最終科學闡釋“自由人聯合體”的豐富內涵。

《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是第一次具體闡釋共產主義。馬克思深入解剖資本主義社會的內在本質，第一次對未來社會，即發達的共產主義社會做了具體的闡釋。“共產主義是私有財產即人的自我異化的積極的揚棄，因而是通過人并且為了人而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會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復歸，這種復歸是完全的，自覺的和在以往發展的全部財富的范圍內生成的。”[3]馬克思在這里強調問題的根本在于資本主義社會中的生產方式。馬克思通過對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批判，提出了發達的共產主義社會的基本形態。他強調在未來的發達的共產主義社會中要廢除私有制以及對人的異化的揚棄。在人的自由的問題上，相比于從自我意識的哲學層面出發解決自由的問題，馬克思對于問題的解答是個較大的進步。

《德意志意識形態》是馬克思恩格斯首次對于唯物史觀進行較為系統的闡述。馬恩指出現實的人的生產活動和物質條件是唯物史觀的出發點。對于社會分工以及私有制的問題進行了思考論述，并試圖對于異化的產生的根源以及如何克服異化狀態提供答案。馬恩指出異化產生的根源在于資本主義社會中存在強制性并具有固定性的分工。而只有消滅這種分工并且廢除私有制才能夠克服人的異化，使現實的人都是為了自身而自由自主地進行勞動，這樣才能夠實現“每個人的自由發展”。

《共產主義信條草案》、《共產主義原理》描繪了未來社會特征。這兩篇文章是恩格斯為《宣言》發表所準備的重要著作。這兩篇著作通過問答方式對未來社會進行了具體論述。例如，在《共產主義信條草案》中指出共產主義者的目標是“建立這樣的社會：使社會的每一個成員都能完全自由地發展和發揮他的全部才能和力量，并且不會因此而損害這個社會的基本條件。”[4]在這里，恩格斯明確指出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未來社會所要達成的目標也是共產主義的目的。此外，恩格斯在《共產主義原理》中提到消除私有制產生的結果是“由社會全體成員組成的共同聯合體來共同地和有計劃地利用生產力;把生產發展到能夠滿足所有人的需要的規模;結束犧牲一些人的利益來滿足另一些人的需要的狀況;徹底消滅階級和階級對立;通過消除舊的分工，通過產業教育、變換工種、所有人共同享受大家創造出來的福利，通過城鄉的融合，使社會全體成員的才能得到全面發展。”這里明確指出未來社會是“共同聯合體”的，并且這樣的“共同聯合體”的目標就是能夠使全體成員得到全面發展。

二、“自由人聯合體”思想的具體體現

《共產黨宣言》中詳細描述了工人階級的生存現狀，對于資產階級、異化勞動等問題都進行了闡述，從中感受到馬克思恩格斯對于工人階級的擔憂和關懷，《共產黨宣言》作為無產階級爭取實現自身解放的宣言，表現出馬恩對于全人類的解放發展的關注。

（一）密切關注工人的生活狀況

通過對工人悲慘的生活狀況的描述，表達了馬克思對于工人階級極大的關注和深切的同情。首先，工人的工作依附于資本家的剝削。“現代的工人只有當他們找到工作的時候才能生存，而且只有當他們的勞動增值資本的時候才能找到工作。”[5]在機器化大生產的條件下，工人的工作就是簡單的操縱機器，當工人能獲得工作機會并通過勞動獲得工資就能夠維持工人的生存生活，但如果他們的勞動不能帶來更多的剩余價值，就會被淘汰也就不能找到維持生存生活的基本支出的工作。其次，工人成為勞動力商品，出賣自身勞動來維持生計。“這些不得不把自己零星出賣的工人，像其他任何貨物一樣，也是一種商品，所以他們同樣地受到競爭的一切變化、市場的一切波動的影響。”[6]在資本主義社會中工人被物化成為商品，失去能動性、主體性。更由于勞動的分工，“工人變成了機器的單純附屬品。”[7]第三，工人階級淪為資本家獲利的工具。“對工人階級來說，性別和年齡的差別再沒有什么社會意義了。他們都只是勞動工具，不過因為年齡和性別的不同而需要不同的費用罷了。”[8]總的來說，馬恩對于工人生活現實狀況的論述更凸顯了對資產階級的批判，從根本上來說是為了工人自身能夠看透資產階級的虛偽性，使工人階級真正擺脫被奴役的狀況，獲得自由和解放。

（二）重視人的個體性和社會性

人是社會歷史的現實主體，社會是在人與人相互聯系中形成，在實踐活動中不斷發展的。也就是說“人是社會中的價值主體”[9]個人是社會中的個人，個人的發展離不開社會，而社會的進步發展離不開人的個體性發展。

一方面來說，馬克思重視強調人的個體性發展。“在資產階級社會里，資本具有獨立性和個性，而活動者的個人卻沒有獨立性和個性。而資產階級卻把消滅這種關系說成是消滅個性和自由。”[10]這是對資產階級強有力的反駁。“工人僅僅為增值資本而活著，只有在統治階級的利益需要他活著的時候才能活著。”[11]在資本邏輯下，人的獨立性和個性被掩蓋在雇傭勞動之中。

另一方面來說，在社會中才有可能實現個人的價值。“勞動只有作為社會的勞動，或者換個說法，只有在社會中和通過社會，才能成為財富和文化的源泉。”[12]任何社會不能離開人的勞動，人要生存就必須在社會中勞動。通過論述雇傭勞動的問題，揭露了資本的本來面目，論述了人與人關系的異化并揭示出勞動實踐社會性的異化，表達了對人的個體性和社會性的關注。

（三）關注全人類的解放和發展

《共產黨宣言》開篇就提到了，“至今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13]雖然馬克思雖然沒有直接提及關于人的問題，但歷史是人類活動創造的，那么歷史都是與人相關的現實性的問題。馬克思從階級斗爭中看到了工人被奴役的狀況，看到了工人階級被資產階級所壓迫和剝削著以及兩者之間的矛盾日漸激化，從經濟層面入手剖析社會現象的根源在于私有制的存在，便提出要通過“消滅私有制”[14]來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只有廢除私有制，才能解放每個人。“他們強調無產階級從剝削制度下解放出來，也就是把整個社會從剝削制度下解放出來，即解放全人類。”[15]私有制是從生產關系上束縛人發展的根源，消滅私有制是為了人自由全面發展創造條件，這不僅僅只是對于工人階級的關懷，更是對所有不自由的、受壓迫的人類的關懷。

三、“自由人聯合體”思想的當代意義

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馬克思主義的核心價值追求，“自由人聯合體”思想強調從人的需求出發，實現人的全面發展。無論是對資本主義的批判還是對共產主義社會憧憬都為我們全面理解人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首先，“以人民為中心”思想是對于馬克思主義人本思想的進一步創新和發展。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根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際發展情況以及人民群眾的切實利益需求進行了繼承和創新，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不斷推動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并豐富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內容。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人民是歷史的創造者，是決定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根本力量。必須堅持人民主體地位，堅持立黨為公、執政為民，踐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把黨的群眾路線貫徹到治國理政全部活動之中，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奮斗目標，依靠人民創造歷史。”[16]“以人民為中心”思想立足于人民的切實需要。“充分發揮廣大人民群眾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不斷把為人民造福事業推向前進。”[17]習總書記“以人民為中心”的思想貫穿于一系列講話與他領導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之中，將實現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和要求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的本質要求。

其次，自由人聯合體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發展的最終方向。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中國共產黨人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對“自由人聯合體”的創新性發展。習近平總書記站在世界歷史的高度提出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大思想。當今世界各國的聯系日益緊密，是不可分割的整體。人類命運共同體是“自由人聯合體”思想在中國的具體運用。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是以利益共同體為基礎，以安全共同體為保障，以實現世界各國平等協作共享發展利益、共同解決世界危機的國際交往原則。“自由人聯合體”思想是馬克思從理論上描繪了人類社會的理想狀態。關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人與社會的關系等重要論述，都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提供了理論指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從整體性出發，提出各國在具有自由發展的獨立性的基礎上，各國之間能夠合作共贏。“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展示了中國的大國胸懷，為世界和平發展提供了中國智慧與中國方案。

參考文獻：

[1]習近平.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深刻感悟和把握馬克思主義真理力量譜寫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篇章[J].思想政治工作研究，2018，（06）.

[2]共產黨宣言[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

[3]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

[4]王孝哲.馬克思主義人學概論[M].安徽大學出版社，2009.

[5]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6]張深溪，張富文.共產黨宣言中的人本思想及現代意蘊[J].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

[7]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J].中國經濟周，2017，（42）.

[8]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M].中央文獻出版社，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