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歲幼兒粗大動作發展評價工具的改良

張 騰 ，溫宇紅 ，徐 飛 ，趙 響

（1.杭州師范大學 體育與健康學院，浙江 杭州 311121；2.北京體育大學 休閑與旅游學院，北京 100084）

幼兒期是粗大動作發展的關鍵期， 是后期形成多種基本技能，掌握復雜技能的基礎［1-5］。 研究表明，粗大動作發展水平與幼兒的健康與體力活動參與密不可分［6-8］，因此，發展幼兒粗大動作技能非常重要， 同時， 對其全面客觀的評價也缺一不可。 在動作發展研究領域，粗大動作發展通常被分為移動性動作技能（如走、跑、跳、滑步）、操作性動作技能（如抓、拋、踢、接、擊打）和穩定性動作技能（如旋轉、著地、滾動、彎曲）［2-5］。目前，移動性和操作性動作技能已被廣泛用于評估幼兒粗大動作發展［8-10］，而很少有研究將穩定性動作作為單獨的技能維度用于粗大動作發展評估，有些研究以平衡測試作為補充［9-10］。盡管移動性和操作性動作中具有潛在的平衡、協調能力，但對于一個特定任務的動態過程以一種具體形式的平衡測試 （如靜態平衡） 去衡量以姿勢控制系統為基礎的穩定性技能來講可能是不全面的測量。 Gallahue 認為穩定性技能（stability skill）是移動性和操作性技能的基礎， 它是一種身體保持在垂直或水平方向位置運動的形式， 是日常生活中避免跌倒或運動傷害發生的重要因素［2］，Rudd 將穩定性技能定義為：感知能夠改變平衡的身體各部分之間關系變化的能力以及能以合適的補償運動快速而準確地對這些變化進行調整的能力， 包括身體控制能力（維持、達到平衡及恢復平衡的能力）和身體空間定位（為完成某項任務而使身體與環境達到某種適宜的關系）［4］。

TGMD-3 是目前國內外應用較為廣泛的粗大動作發展測量工具［11］，其特有的過程性評價結果可以提供更加具體有效的干預信息。 國內外部分研究者對該工具做了信效度檢驗，如Webster 等基于807 名不同種族的兒童對TGMD-3 進行了信效度檢驗，結果顯示該工具具有較高的信效度，并通過驗證性因素分析驗證了兩因素模型［12］；Wagner 等對189 名典型發展的兒童使用德國版TGMD-3 測試，去除了 “雙手揮棒擊打固定球” 一項后德國版TGMD-3 具有較高的信效度，同時也驗證了兩因素模型［13］；Valentini 等將 TGMD-3 在巴西應用，將其翻譯成葡萄牙語并進行了信效度檢驗， 結果顯示具有較高的評分者內、評分者間信度和重測信度，去除了 “墊步跳” 并調整了誤差相關后驗證性因素分析顯示兩因素模型的結構效度有統計學意義［14］；我國學者寧科［10］、刁玉翠［11］等分別對其進行了本土化研究，認為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但以上研究均以移動性和操作性動作兩因素模型為基礎，尚未見對穩定性動作的探討。 因此，本研究以TGMD-3 為藍本，在原有的移動性和操作性動作評價維度基礎上，增加穩定性動作維度，即將移動性、操作性和穩定性動作共同作為幼兒粗大動作發展評價內容， 并進行信效度檢驗，意在為幼兒粗大動作發展提供一個全面的評價。

1 研究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本研究以幼兒粗大動作發展評價工具的改良為研究對象，為實現研究目的，選取如下受試者開展本研究：

1）為檢驗穩定性動作測試項目及各項目評分標準的合理性，在確定的初始評價項目基礎上選取北京市某幼兒園10 名幼兒進行試測，修正了部分評價標準及描述；2）為檢驗新的幼兒粗大動作發展評價工具的信效度，在北京市海淀區、石景山區3 家中等規模幼兒園進行了幼兒粗大動作發展測試， 各園區小班、中班、大班各選取一定數量的幼兒（海淀區共105 人，石景山區共207 人），一共312 名幼兒參加了該測試，其中21名幼兒因各種原因未能完成全部測試， 實際共有291 名幼兒完成了本次測試。 ①納入標準：智力水平在正常范圍（根據入園體檢結果），近期無影響肢體活動外傷史，測試前和測試時無身體不適。 ②排除標準：兒童因身體不適、測試過程中情緒不穩定或不按照規定程序完成測試均不納入分析。 根據納入和排除標準， 最后287 名幼兒納入粗大動作測試工具的信效度研究。 287 名受試兒童中男童為151 人（52.6%），女童為136人（47.4%），平均年齡為 4.63±0.93 歲，最大年齡 6.4 歲，最小年齡 3.1 歲；身高：108.98±8.84cm，體重：18.91±3.36㎏。 2 周后在這3 所幼兒園中隨機抽取一所， 在參加測試的幼兒中按班（每班4～5 人）隨機抽取30 人再次進行測試。

樣本量：根據驗證性因素分析樣本量的要求，本研究TGMD-3 量表共有觀測條目13 個， 穩定性動作測試共有觀測條目5 個，一共18 個觀測條目，按基本標準最少需要樣本數為180 人。 本研究采用效果量（anticipated effect size）、統計功效（desired statistical power level）、可能水平（probability level）計算樣本量［15］，將效果量設為：ES=0.3，統計功效：1-β=0.8，共有潛變量3 個，觀測條目18 個，推斷水平α=0.05，結果顯示：最少需要樣本數為119，建議樣本數為256。 本研究最后納入分析的有效樣本為287 人，符合信效度分析的要求。

1.2 方法

1.2.1 德爾菲法

進行德爾菲法之前，在文獻資料、專家訪談的基礎上編制了穩定性動作評價的初始測試項目， 并邀請了4 位從事幼兒動作發展領域的專家對測試項目、 評分標準描述進行了評價（1 名教授，2 名副教授，1 名幼兒園一線體育教師）， 根據專家意見對不能有效評價幼兒穩定性技能的測試項目進行了更換，對部分測試項目的評分標準描述進行了修改，并對德爾菲調查問卷的指導語進行了完善，建立了初始評價項目，并請10名幼兒進行了試測，生成了第一輪問卷，本研究共進行兩輪德爾菲調查過程。

通過電子郵件和當面咨詢的方式向最初確定的25 位專家發放了第一輪調查問卷。 最終19 位專家（76%參與率）對第一輪調查內容進行了作答， 這些專家擁有各自領域深厚的知識和實踐， 并且在幼兒這個群體中的研究有較高的建樹和知名度。 在未有博士學位、教授或博導這些頭銜的專家中，主要是幼兒教育一線的教師，從事幼兒教育年限已久，具有專業領域豐富的實踐經驗。 第一輪德爾菲法調查的主要目的為通過專家打分，初步獲得專家的共識觀點，收集專家組的補充、刪減測試項目， 并收集專家組對各指標成功執行的關鍵元素描述的意見和建議。 在第二輪德爾菲研究中通過專家組進一步打分，確定最具代表性的測量指標，形成最終共識，并根據專家組的意見對各指標成功執行的關鍵元素的描述進一步修改和完善。 第二輪中以上19 位專家中的13 名專家參與了調查（68%參與率）。

1.2.2 測試法

采用Ulrich 編制的粗大動作測試第三版（TGMD-3）和穩定性動作評價一起作為幼兒粗大動作發展測試。 TGMD-3 是專門用于評估3～10 歲兒童粗大動作發展水平的測量工具，分成身體移動性動作與操作物體動作兩個部分。 移動性動作包括跑、立定跳、墊步跳、前滑動、側滑步和單腳跳，共6 項。 操作性動作包括肩上擲球、腳踢固定球、雙手接球、揮棒擊打固定球、單手原地拍球、單手揮拍擊打反彈球、下手投球，共7 項。每個動作由3～5 個動作執行標準來評估。“TGMD-3” 的移動性動作分量表得分范圍為0～46 分，操作性動作分量表得分范圍為 0～54 分，兩者合并后得分范圍為 0～100 分［16］。 穩定性動作測試包括單腳平衡、側向滾動、墊腳走直線、仰撐、登高跳躍，共5 項，得分范圍為0～38 分。它與TGMD-3 計分方式相同，即評估者以測試者執行某項動作時出現規定動作，記錄 “1”，如果沒有完成記錄 “0”，得分高的代表該項能力高，相反，代表該項能力低。

1.2.3 數理統計法

采用SPSS22.0 和AMOS20.0 進行相應的統計工作。 利用項目分析觀察指標難度和鑒別度， 用皮爾遜相關系數計算重測信度、 評分者信度， 用可靠性分析判斷內部一致性系數（Crobanch's α）， 用驗證性因素分析檢驗改良量表的結構效度。

2 結果

2.1 穩定性動作評價指標的德爾菲結果

本研究請專家對穩定性維度下的測試項目與原定內容范圍的符合性作出判斷， 看測試項目是否恰當地代表了所規定的內容， 以期通過專家共同做出的決策和共識來確定內容的有效性，以專家的共識度和穩定度作為判斷標準。 本研究采用奧斯本等所定義的共識度和穩定度標準［17］，這是德爾菲研究完成的重要指標。在五點式的量規中，平均分超過3.66 或和眾數為5，認為達成共識，穩定度高于66.7%，認為達到了穩定度標準。 本研究共收集了兩輪德爾菲調查研究數據，穩定度以第一輪和第二輪之間專家打分變化率計算， 根據德爾菲法對共識度的要求標準，我們在第二輪中刪去了 “前滾翻、臥姿快速起立”“開合跳”“向前爬行”，同時也刪去了對該項目下的具體描述，第二輪結束后刪去了 “走平衡木” 和 “跳過繩子”，最終留下了單腳平衡、側向滾動、墊腳走直線、仰撐、登高跳躍項目，分析結果見表1。

2.2 項目分析

一整套測驗由各個測驗項目構成， 每個測試項目也有自身的效度問題， 測驗項目的效度是指測驗中各項目對被試特點的識別程度和區分程度，主要由項目的難度和區分度組成，項目的難度是反映測試項目難易程度的指標， 而區分度（item discrimination）是反映測量精確性的指標［18］。 項目難度主要通過平均值（）/滿分來計算，一般情況下認為難度等于或接近0.5 比較理想，而實際中在 0.3～0.8 之間即可，區分度（D）等于前27%高分組平均值減去后27%低分組平均值除以滿分來計算，鑒別力指數大于0.35 可以接受［11］。本研究工具的項目分析結果顯示：3～6 歲4 個年齡段的總量表的難度值范圍為0.35～0.59，移動性維度為 0.39～0.65，操作性維度為 0.32～0.53，穩定性維度為0.35～0.63。 總體來看難度值可以接受；從區分度上看，總量表 D 值 0.40，其他 3 個分量表分別為 0.40、0.37、0.42，總體來看區分度可以接受（表2）。 從各項目中分析，雙手揮棒擊打固定球，下手拋球對3～4 歲幼兒來說難度值偏高，區分度較低，墊腳走直線對6 歲以上幼兒來說難度偏低，考慮去除以提高項目效度。

2.3 信度分析

本研究對TGMD-3 量表中的移動性、 操作性分量表結合上述穩定性分量表進行內部一致性、 重測信度和評分者信度檢驗（見表 3）。 重測信度（test-retest reliability）又稱穩定性系數［11］，為考察在不同時間點上的穩定性，本研究利用Pearson’s相關系數評價幼兒粗大動作測量工具的重測信度， 信度系數一般要求達到0.7 以上［19］，結果顯示所有項目（間隔2 周）相關系數均高于0.7， 大部分項目在0.8 以上， 各分量表在0.9 以上， 提示該測試工具重測信度較高， 意味著穩定性好。Crobanch's α 系數是檢驗內部一致性信度的指標，α 取值在0～1 之間，值越高信度越好，低于 0.7 認為信度不良［20］。 本研究修正前移動性、操作性、穩定性3 個維度的Crobanch's α 系數分別為0.793、0.649、0.585， 可見移動性維度具有良好的內部一致性系數，而操作性和穩定性維度卻較低，低于Hair 的建議值0.7［20］，從 “修正后項目總相關” 和 “刪除項后 α” 分析后去除了雙手揮棒擊打固定球、雙手接球、下手拋球、墊腳走直線、仰撐后各維度Crobanch's α 均高于0.7，修正后項目總相關除腳踢固定球、肩上投球外均高于0.5，表明修正后3 個分量表具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信度。 評分者間信度指兩位或數位評分者給相同被試評分時的一致程度， 這些評分分數間的相關系數即為評分者間信度值， 一般要求成對受過訓練的評分者之間的相關系數達到平均0.90 以上［18］，才認定評分是客觀的。本研究 3 個分量表的 Pearson’s 相關系數為 0.91、0.92、0.93， 具有較好的信度。

表1 兩輪德爾菲結果分析

表2 各維度的難度與區分度

2.4 效度分析

表3 各維度信度分析結果

利用結構方程模型對包括穩定性動作的幼兒粗大動作發展評估工具的測量模型部分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在TGMD-3測量工具基礎上增加穩定性測量維度進行初始模型的構建。初始模型結果顯示： 卡方值 （χ2）=354.793 df=132，chi-sqr/df=2.688，GFI=0.861，AGFI=0.820＜0.9，RMSEA=0.077＞0.05，CFI=0.833，TLI=0.807＜0.9，SRMR=0.0842＞0.08。 由此分析，模型擬合不理想，標準化參數路徑圖見圖1，移動性維度下的各項目因素載荷理想，操作性維度下的雙手揮棒擊打固定球、雙手接球、下手拋球，穩定性維度下的墊腳走直線、仰撐的因素載荷量較低（＜0.5），Hair 建議 CFA 標準化因素載荷量一般要求在 0.5 以上，大于等于0.7 為理想［20］，模型非標準化參數估計結果均達顯著。 根據初始模型的參數統計結果， 將因素載荷量不足0.5的項目刪去再次進行模型擬合， 結果顯示： 卡方值 （χ2）=102.197，df =62，chi -sqr/df =1.648 ＜3，GFI =0.947 ＞0.9，AGFI =0.922＞0.9，RMSEA=0.048＜0.05，CFI=0.962＞0.9，TLI=0.952＞0.9，SRMR=0.0420＜0.05。 圖2 為模型修正后標準化模型參數路徑圖，標準化因素載荷量均高于0.5，各項目SMC（Squared Multiple Correlations）≥0.3，修正后所有指標均符合模型擬合要求，顯示該模型擬合較理想，模型的非標準化參數估計均達顯著。LC3 為單腳跳、LC4 為墊步跳、LC5 為 立定跳遠、LC6 為側滑步；操作性（Ball Skill）簡稱 BS，BS1 為雙手揮棒擊打固定球、BS2 為單手握拍擊打反彈球、BS3 為單手原地拍球、BS4 為雙手接球、BS5 為腳踢固定球、BS6 為肩上投球、BS7 為下手拋球；穩定性（Stability）簡稱 ST，ST1 為單腳平衡、ST2 為側向滾動、ST3 為墊腳走直線、ST4 為仰撐、ST5 為登高跳躍

圖1 粗大動作測量工具一階CFA 初始模型標準化參數路徑圖（n=287）

圖2 粗大動作發展測量工具一階CFA 修正模型標準化參數路徑圖（n=287）

表4 為幼兒粗大動作測量工具的信度和收斂效度， 由表可見，所有的非標準化參數估計都為顯著（p＜0.001），項目標準化因素載荷量均大于0.5， 具有項目信度，SMC 均大于0.3（0.3～0.64）， 組 成 信 度 （CR） 均 大 于 Hair 建 議 值 0.7 （0.723～0.795）， 即項目間具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信度； 收斂效度（AVE）Fornell 和 Larcker 建議應大于 0.5，0.36～0.5 為可接受，AVE 越高，則表示維度有較高的收斂效度［21］。 本研究 AVE 在0.39～0.56 之間，移動性、操作性維度均處于可接受范圍，穩定性維度高于0.5，表明維度對題目的平均解釋能力較好，維度具有良好的收斂效度。

表5 為幼兒粗大動作測量工具的區別效度分析結果，維度的AVE 開根號值代表條目的平均相關，本研究中指測試項目之間的平均相關， 此值大于維度與維度之間的相關代表有區別效度。 本研究顯示，各維度AVE 開根號值大于該維度與其他維度之間的相關，提示該維度具有較好的區別效度。

表4 粗大動作測量工具最終模型信度和收斂效度

表5 測量工具的區別效度結果

3 討論

本研究的目的是在幼兒粗大動作發展評價工具 （TGMD-3）的基礎上，增加一個穩定性動作測試維度以改良目前對幼兒粗大動作發展的評價。 首先，TGMD-3 是由Ulrich 始編的粗大動作發展測試基礎上修訂的第3 個版本， 被翻譯成德語、葡萄牙語、中文、西班牙語在世界范圍內廣泛應用［10，14］。 在美國、中國、巴西、韓國等地全量表具有較好的信效度［9，22］，而在希臘［23］、中 國 香 港［24］，以 色 列［25］、德 國［13］等 地 在 部 分 項 目 上 進行 了 修正，修正后具有較好的信效度。 值得注意的是，信效度和測試項目的選擇會受到受試群體、受試者年齡、測試人員素質、樣本量、測試目的等影響［26］，該工具除了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具有差異性外，也會受到以上各要素的影響。 近年來TGMD-3 也受到國內學者的重視［9，26］，并認為該測量工具具有一定的信效度，但受試樣本區域局限性較大， 且在結構效度檢驗中擊打球、上/下投球、雙手接球等項目的標準化因素載荷較低，說明項目自身的得分變異較大，潛變量對它的解釋比例比較低。 事實上該評價工具中的部分技能評估任務在我國應用時也會受一些客觀因素影響，如雙手揮棒擊打固定球、下手投球等項目傳統上與中國文化相異性較大， 在我國的開展情況遠不如歐美廣泛，特別是棒球、高爾夫等項目在中國兒童中的開展微乎其微，幼兒表現中普遍出現地板效應。

其次，粗大動作發展不僅包括移動性和操作性動作，還應該涵蓋穩定性動作［2，4-5，27］，穩定性技能是粗大動作發展評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專家訪談中大部分專家認為穩定性動作是粗大動作發展評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建議增加穩定性測試內容。 本研究沿用這一思路，將穩定性動作與移動性和操作性動作一起對幼兒進行粗大動作發展評估，通過文獻查閱、專家咨詢和專家匿名評定結合TGMD-3 的結構特點和幼兒運動發育的基礎特征， 在科學嚴謹的基礎上初步形成了具有代表性的幼兒穩定性動作測試項目：單腳平衡、側向滾動、墊腳走直線、仰撐、登高跳躍，并對其測試內容進行了描述。 這5 個測試項目屬性均屬于Gallahue 所定義的穩定性動作評估范疇［11］，保證穩定性測試內容的有效性及代表性。 單腳平衡即單足站立，是維持靜態姿勢的能力，依賴于人體視覺、本體感覺、前庭器官和神經中樞對運動效應器的控制［28］，能較好地衡量人的平衡能力。 側向滾動需要人體在滾動時控制方向，讓身體始終滾動前后始終在一條直線上并保持雙腿的伸展和離地， 同時考察了動態穩定性和空間定位［4］。墊腳走直線考察的是在行進中維持身體的平衡，屬于動態平衡的一種，而仰撐要求維持身體全面的緊張以達到高度的穩定。 登高跳躍主要觀測的是幼兒著地穩定性，即在動態過程中控制重心的能力［2］。 因此，這5個項目從理論上講對評估幼兒穩定性具有一定代表性。

再次， 將以上5 個穩定性測試項目單獨作為一個維度結合移動性和操作性兩個維度進行信效度檢驗。 在項目分析中，總量表的難度和區分度可以接受，但具體到各個項目，如雙手揮棒擊打固定球、 下手拋球存在難度偏高、 區分度偏低的現象，考慮刪除以提高項目效度。 在信度分析中，該工具的重測信度較高， 大部分項目第一次測量和第二次測量的皮爾遜相關系數在0.8 以上，說明具有良好的穩定性，這一結果與國內外粗大動作發展信度分析結果一致［10，14］。內部一致性檢驗中發現在沒有刪除部分項目之前Crobanch's α 系數在操作性維度（0.649）和穩定性（0.579）維度較低，在去除雙手揮棒擊打固定球、雙手接球、下手拋球、墊腳走直線、仰撐后各維度和各項目Crobanch's α 系數均有明顯提高， 提示有必要對TGMD-3 和穩定性項目進行適當的修正。 這一結果也符合Kakebeeke 所認為的并不是所有的任務能適用于兒童評價［29］，且中美文化差異差異較大，在擊球類項目上得分普遍較低。 評分者間信度檢驗中3 個分量表的相關系數均高于0.9，證明該評價工具具有良好的評分者間一致性信度。 在結構效度方面，由于本量表理論層面所包含的維度已經非常明確， 且已通過專家效度審核，屬于理論驅動，因此可不再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直接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18］。 本研究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提示粗大動作發展測量工具一階結構方程測試模型擬合不理想， 在模型的參數估計中操作性維度下的雙手揮棒擊打固定球、 雙手接球、下手拋球，穩定性維度下的墊腳走直線、仰撐的標準化因素載荷量較低， 說明這幾項內容不太適合在中國幼兒中使用， 這結果可能是中西方國家的生活、 活動方式的差異造成的。 因此，本研究進行了修正，將這幾個項目逐一從模型表中刪除，再次進行模型擬合，從修正模型擬合度評價指標來看，修正后的粗大動作發展評價工具結構方程測量模型較為理想，具有較好的收斂和區別效度，說明改良后的評價工具更適合中國幼兒使用。

綜上所述，本研究雖然以西方國家量表為藍本，但仍較多地考慮了我國的社會文化特點， 以此規避直接引用國外量表可能造成的結果偏差。 改良后的幼兒粗大動作發展測量工具不僅可作為幼兒動作發展活動設計的參考指標， 其結果也可作為干預研究的效果指標。

4 結論

本研究提供了一個包括穩定性動作評價在內的幼兒粗大動作發展評價工具， 改良后的幼兒粗大動作發展測量工具包括移動性（跑、前滑步、單腳跳、墊步跳、立定跳、側滑步）、操作性（單手握拍擊打反彈球、單手原地拍球、腳踢固定球、肩上投球）、穩定性（單腳平衡、側向滾動、登高跳躍）3 個分量表。該工具信效度檢驗結果良好， 適合應用于國內3～6 歲幼兒粗大動作發展的評估。 本文是對幼兒粗大動作發展評價工具研究的初步探索，尚存在一定局限性，期待在不斷檢驗和修訂過程中更加完善。 另外， 本研究受試樣本為 3～6 歲幼兒， 原量表TGMD-3 的適用范圍為3～10 歲， 如將該測試工具用于超出3～6 歲年齡范圍時，需要對穩定性動作重新考量，以做出更加客觀、準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