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救了柳宗元

賴晨

許多民間偏方具有神奇的療效，本文講的是唐代幾個偏方救命的故事。

柳宗元的好友劉禹錫曾經得過一種皮膚病——濕癬，起初在脖子上，后來蔓延到左耳，用斑蝥、狗膽等藥均無療效。一次，他偶然在楚州（今江蘇淮安市）藥攤上學到一偏方，用蘆薈一兩，炙甘草半兩，打成粉，洗凈皮癬后以藥末敷之，竟然很快痊愈了。

從唐憲宗元和十年（815）至元和十四年（819），柳宗元在廣西柳州任刺史期間，也曾得過三次惡疾——疔瘡、干霍亂（傷寒）、痞痛，均十分嚴重，最后也是被三個偏方治愈了。

到柳州的第二年（816），柳宗元不幸得了疔瘡，疼痛難忍。半個月內，“奇瘡釘骨狀如箭”，病情日益惡化，使用了各種內服藥，均無療效。后來一位朋友建議他用“蜣螂膏”，使用之后，睡了一個晚上便痊愈了。元和十二年（817），柳宗元吃了羊肉，又生疔瘡，再次用該藥膏治愈。柳宗元后來在給劉禹錫的信中說，該膏用蜣螂和稍熬過的巴豆打成粉末后涂在患處。也可以治療箭鏃入骨不可拔，涂藥之后，馬上止痛，至癢不可耐時，即可拔出箭鏃，然后用生肌藥敷貼，便可痊愈。

元和十一年（816）十月，柳宗元不幸得了干霍亂，上不可嘔吐，下不可利，痛得直冒冷汗，呼吸幾乎要停止。后來服了偏方霍亂鹽湯之后，嘔吐出穢物，才撿了一條命。霍亂鹽湯即童尿中加食鹽。

關于這次生病的情況，柳宗元在《寄韋珩》的詩中寫道：“今年噬毒得霍疾，支心攪腹戟與刀。邇來氣少筋骨露，蒼白瀄汩盈顛毛。”詩中敘述了他得該病之后的嚴重癥狀，闡明了患病的原因是“噬毒”，即經過飲食而傳染的一種病毒。他對干霍亂病原體的認識，在當時的醫學條件下，可謂頗具見識。

元和十二年（817）二月，柳宗元得了嚴重的痞痛，脅下痛疼，腫塊硬如石頭，半夜突然發作，三天昏迷不醒，親人心急如焚。后打聽到一種叫“杉木湯”的偏方，該方是河南滎陽人鄭海美所創，用杉木節、橘葉、檳榔各等分，打爛之后和童尿共煮取汁，分兩次服用。家人如法炮制，沒想到效果奇佳，柳宗元服了一半，病情立即得以緩解，服了三遍，“氣痛塊散”，轉危為安。

柳宗元雖然三次轉危為安，但他最終在元和十四年十月（819年11月）逝世于柳州，終年46歲。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第一，他患有多種疾病。除了上述三種病，他還有心臟病，心前區咚咚跳，心律紛亂，動輒心慌;腿浮腫，走不了路，氣血兩虧，營養不良;腳氣病（足癬），北方人來到濕熱的南方，容易感染真菌;慢性脾臟腫大，他去買茯苓，卻被庸醫拿芋頭冒充騙了，吃起來味道不錯，但病情反而加重了。第二，勞累過度。柳宗元帶病工作，悉心寫作，而寫作十分耗費心血，影響健康。第三，酗酒過度，這成為其奪命劍。第四，政治上的失意，導致其情緒負面、心境惡劣，從而健康狀況日益惡化。他的性格沒有劉禹錫達觀，劉的身體也不好，遭遇也和其差不多，但比柳宗元多活了23年。

摘自《文史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