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植物為師

孫荔

曾養過一株茉莉，當我從花市買回來時它已長出了好幾個花苞，一副蔥郁滋潤的模樣。而沒幾天，花骨朵就掉光了，后來連葉子也枯萎掉了，它好像水土不服，讓我心情一陣灰暗。我本來想好好聞一聞花香，我知道那種香味兒很迷人。但茉莉花只活了幾天，就猝死在我家，我一忙也就沒心情管它了。想不到第二年春天，茉莉又重新發芽，長出新鮮如玉的葉子，接著又鼓出花苞，然后順利地綻放。淡淡的花香繚繞房間，真有“一卉能熏一室香，炎天猶覺玉肌涼”的感覺。難怪宋代詩人江奎將其列為“人間第一香”。

原來植物枯萎不見得是死亡，而是停下來蓄積力量，等待有一天重新活過來。所以我們凡事別灰心，默默努力，說不定有一天你也會綻放出屬于自己的光彩。

薄荷、滿天星和山胡椒等植物，可以用作食物的香料，這離不開它們惡劣的生長環境的考驗。這些植物多生長在海拔較高的山地，它們的生命力頑強，在被折磨之后才會散發出獨特的香味兒。梅花是在經歷嚴寒的冬季，經歷磨難后才有了陣陣撲鼻的香氣。逆境是一種捶打，一種鍛煉，正所謂逆境出人才。

綠蘿對生存的要求極簡單，只要有水就足亦，也許正是它極易養活，才讓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上了綠蘿。綠蘿悄悄地抽枝展葉，不因外界環境的變遷而凌亂自己的心，簡單地活著，就是一種美好，就是一種內心的富足;簡單地活著，一樣可以把生命活得斑斕多姿，活出一種生活的純美。

樹像人一樣也會受傷。記憶里一棵蘋果樹樁，父親讓哥哥刨平做案板，哥哥刨得滿頭大汗，說結疤的地方太硬，太難刨了，其實樹結疤的地方，就是它曾受傷處，那里會聚集更多的養分，長得更粗壯、堅硬。你如果留心會發現，樹結疤的地方明顯比別處粗大不少。那是樹在教導我們，失敗時不氣餒，不悲觀，要以更有力姿態，走進生命的深處。

每一株植物都有自己的節奏，什么時候開花，什么時候結果，它們只專心做自己的事情，不攀比，不取悅，活出了屬于自己的真性情。人其實可以像自然界中的植物，不用那么忙碌，慢一點，感受一下生活的枝枝蔓蔓，走近草木，走近大山湖泊，走過山高水長，品嘗一下生命的多種滋味，守住生命的一份美好。

要知道，趕時間的是生存，慢下來的才是生活。生活節奏太快了，我們不是在生活，不過是活著罷了。我們總是不停地催促自己趕路，不斷地前行，以至于沒有心情欣賞沿途美麗的風景，我們口口聲聲向往著詩和遠方，卻很少注意到頭頂的星空，和路邊綻放的野花。以至丟失年少時的夢想。

草木有自己的節奏，草木知道自己走到哪里該歇歇，什么時候該拔節。每一種草木都有一種個性，它們不盲從，不羨慕，不追隨，它們都活出屬于自己的個性。我喜歡草木，喜歡自然。人性會迷失，但草木從來不會迷失。是這些默默不起眼的草木，給我們指出人生的路徑。康德說：“喜愛大自然的人，永遠是心地善良的標志。”所以我們要保護自然，自然是人類最好的老師。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