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小宇 陜永杰



摘 ? ?要:城鄉融合發展過程中,對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進行科學評價具有指導意義。本研究通過構建城鄉融合發展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權法與空間分析對山西省縣級區域2017年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進行評價。結果得出,山西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呈現組團式分布的態勢,從區域核心區向外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逐次降低。通過對比發現,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與區域人均GDP、地形之間存在相互關系,筆者提出可通過交通突破地形的障礙,提升區域整體實力,實現區域高水平城鄉融合發展的建議。
關鍵詞:城鄉融合;城鄉關系;山西省;區域差異
中圖分類號:F12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DOI 編碼:10.3969/j.issn.1006-6500.2020.06.014
Abstract: ?In the process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it is of guiding significance to evaluate the level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This paper, by constructing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evaluated the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level of county-level regions in Shanxi province in 2017 by using entropy weight method and spatial analysis.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level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in Shanxi province presented a trend of cluster distribution, and the level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decreased gradually from the regional core area to the external area.By comparison, it was found that the level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was correlated with regional per capita GDP and topography.It is suggested that traffic can break through the obstacles of terrain, enhance the overall strength of the region, and realize the integration of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at a high level.
Key words: urban-rural integration; urban-rural relationship; Shanxi province; regional differences
城鄉關系是自從城市產生后一直存在的問題,伴隨著我國新型城鎮化規劃、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如何正確處理城鄉關系,成為亟需解決的問題之一。國外對城鄉關系的研究開始較早,涉及多學科、多領域,研究成果也相對成熟,總體可歸納為“以城帶鄉”、“以鄉促城”和“城鄉融合”三種經典理論[1]。馬克思與恩格斯認為城鄉關系發展要經歷三個階段,最終實現城鄉融合[2]。我國對城鄉關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城鄉關系探討與對城鄉關系測度。對城鄉關系的探討主要集中于區域城鄉關系歷史演變??紫橹荹3]對新中國成立70年來的城鄉關系演變做了歸納。王建國和易雪琴[4]對河南省城鄉關系70年的歷史演變通過時間軸做了相應劃分,并對未來發展趨勢做出了預測。楊發萍[5]對中國城鄉關系從人口、土地、產業、基礎設施、公共服務、社會福利、生活形態七大基本要素所形成的六種結構性失調出發,研究了不同要素組合下的城鄉關系與區域發展。對城鄉關系的測度主要結合不同時間段中國國情與國家政策,從城鄉一體化[6-7]、城鄉協調發展[8-9]、城鄉統籌[10]的視角出發,通過構建城鄉關系評價指標體系,進行區域分析。研究層面多集中于全國[11-12]和經濟發達地區[13]進行評價,對于經濟、社會發展均處于我國中等水平的中部區域研究較少。大中尺度研究較多,微觀研究較少。
中共十九大報告提出:“要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按照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要求,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14]?!痹谥袊?,對于城鄉關系的理解不斷加深,城鄉關系的發展經歷了城鄉二元體制[15]、城鄉統籌、城鄉一體化、最終走向了城鄉融合發展[16]。城鄉融合發展并不是要把城市與鄉村形成同等作用,而是在兼顧城鄉居民意愿基礎上,使城市和鄉村的發展形成功能互補、互相包容、基礎設施完善、基礎要素覆蓋度廣、輻射范圍強的新型城鄉格局。由于城市與鄉村在歷史發展過程中城鄉差別對待,城市成為經濟、人口等聚集場所,而鄉村人口大量向城市遷移,出現一系列“鄉村病”。為實現城市與鄉村之間功能互補、要素流動,城鄉融合發展成為未來的大勢所趨。本研究在已有的研究基礎上,構建城鄉融合評價指標體系,測算山西省城鄉融合區域差異,并分析山西省城鄉融合發展過程中存在的障礙,更好地促進山西省城鄉融合高水平發展。
1 研究區概況
山西省地處我國中部,位于華北西部的黃土高原東翼、黃河中游東段,全省總面積15.67 km2。地貌類型復雜多樣,其中山地、丘陵占80%,高原、盆地、臺地等平川河谷占20%,大部分地區海拔在1 000 m以上。東西兩側為山地和丘陵隆起,中部位一列串珠式盆地沉陷,平原分布其間。截止2018年底,山西省GDP生產總量1.68萬億,在全國排名21位,處于中等水平,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1 035元,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1 750元。
2 山西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測度
2.1 數據來源
本研究數據來源于2018年《山西省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縣域統計年鑒》、山西省第三次農業普查、山西省統計公報以及百度地圖。受數據可得性限制,對于山西省2018年發生行政區劃變化的大同市與長治市,仍以原行政區作為研究對象,共采用山西省119個縣級行政單元2017年數據計算山西省縣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針對極少部分的缺失數據,采用線性插值法進行填補。
2.2 城鄉融合指標體系構建
城鄉融合作為實現鄉村振興的重要前提[17]。鄉村與城市在加快自身發展的同時,要做到有效溝通,要素自由流動,差距逐漸縮小。根據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的意見,促進城鄉要素自由流動、平等交換和公共資源合理配置,加快形成工農互促、城鄉互補、全面融合、共同繁榮的新型工農城鄉關系。城鄉融合發展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城鄉之間的聯系渠道是否暢通,城鄉之間各要素是否可以自由流動。城鄉融合的2個主體分別是城市與鄉村,城鄉融合之間要素流動的主體是人,載體是空間,通過城鄉之間的有效溝通工具實現要素自由流動。
本文通過構建城鄉融合評價指標體系(表1),測度城鄉發展與城鄉聯系來測度城鄉融合發展綜合水平。城鄉發展分別測度城市發展與鄉村發展,城鄉聯系從人口融合與空間融合2個方面來測度。鄉村發展通過鄉村人均用電量、農林牧漁業從業人員占比、人均種植面積、農業機械總動力、農村化肥施用量5個指標進行測度;城市發展通過固定資產投資、工業主營業收入、一般預算公共收入3個指標進行測度。城鄉聯系主要通過人口與空間兩個方面來促進城鄉要素流動與區域互補發展,故本研究通過測度人口融合與空間融合狀況測度城鄉之間聯系水平,人口融合通過人口之間的收入、消費、就業等方面使人口在區域之間自由流動,選取人均收入比、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額比、產業差距、固定電話戶數、千人床位數5個指標,其中產業差距通過第一產業總產值與三產總產值之比進行計算;空間融合是與人口融合同時而進行的,通過交通聯系的方便程度可以有效表示區域間城鄉空間融合的優劣程度,本研究選取行政區面積、時間成本、貨幣成本3個指標進行測度。本文構建城鄉發展、城鄉聯系二個一級指標,鄉村發展、城市發展、人口融合、空間融合四個二級指標,17個三級指標來共同測度城鄉融合情況。
2.3 空間融合測度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簡單使用距離的概念無法準確地體現出兩地間的空間相互作用,距離已經異化為一個貨幣成本與時間成本相組合的概念[18]。因此本研究采用行政區面積、交通時間成本與貨幣成本綜合測度城鄉空間融合狀況,因為山西省城鄉之間多通過汽車進行聯系,故而本文只計算汽車一種交通方式的貨幣成本與時間成本,通過百度地圖獲取最短時間表示公路通行的時間成本,通過交通距離計算城鄉間公路通行的貨幣成本。
2.4 城鄉融合評價方法
有關城鄉融合評價的文獻基本采用專家打分法、AHP層次分析法、熵權法等等方法對指標進行賦值。其中客觀權重賦值法能夠有效避免專家打分的主觀性因素對評價結果的影響,本研究采用熵值法根據不同指標的變異程度對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進行測度。
s為各縣級行政單元最終得分,為使評價結果便于分析比較,將計算結果進行了最大值為100的數字轉換。
3 山西省縣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分析
3.1 城鄉融合分解要素分析
為直觀反映城鄉融合分解要素空間差異,運用自然斷點法將其分為四類并制成專題地圖(圖1)。山西省各縣域城鄉發展水平呈現出中部、南部高,東西低的空間格局。其中49個縣域城鄉發展綜合得分處于平均水平之上,占41%,處于均分之下縣域占59%,萬柏林區、孝義市、尖草坪區為城鄉發展水平排名前3位區域,而汾西縣、方山縣、石樓縣城鄉發展水平處于末位,首位與末位縣域城鄉發展水平綜合得分相差80%,區域兩級分化明顯。山西省城鄉聯系水平普遍不高,受地形制約,中部城鄉聯系水平大多處于低水平,而東西兩側多處于較低水平,多數區域未能與城市之間建立良好的聯系。其中鹽湖區、忻府區、榆次區城鄉聯系水平較高,綜合得分分別為26.2,24.6和23.5,大寧縣、興縣和永和縣城鄉聯系水平處于末位,綜合得分分別為4.2,4.1和3.8,相差6倍。
3.2 城鄉融合水平空間分異
為直觀反映2017年山西省城鄉融合區域差異與發展水平,運用ArcGIS自然斷點法將山西省縣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劃分為4個等級(表2),并制成專題地圖(圖2),將研究與以往研究相對比[19],總體來看,山西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整體偏低,并呈現出明顯的組團式特征,以區域核心區為中心,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逐漸降低。
在山西,鹽湖區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得分最高,石樓縣最低,二者相差5倍。有14個區域處于Ⅰ等級,其中大多是市轄區及距離市轄區較近的區域,例如懷仁縣、永濟市等?;蛘呔哂歇毺貎瀯莸目h市,例如河津市、孝義市,這類縣域在山西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最高。有 38個區域處于Ⅱ等級,占31.93%,有34個區域處于Ⅲ等級,占28.57%,這2個等級區域所占比例最高,共占60%,這部分區域城鄉發展與聯系均屬于中等水平,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在山西省也處于中等水平。大多數縣域均屬于這部分區域,其中還包括少數存在某些缺陷的市轄區,例如由于區域規模過小雖然城鄉聯系便捷但卻限制區域整體發展的大同市城區與長治市城區。這類區域城鄉融合呈現出明顯的集聚性,并呈現出Ⅲ等級區域Ⅱ等級區域在外圍。有 33 個區域處于第Ⅳ等級,占總體的27.73%,該階段區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在山西省處于末端,多為一些貧困地區或位于呂梁山和太行山的一些山區,例如國家級貧困縣天鎮縣、廣靈縣、大寧縣、興縣、壺關縣等和武鄉縣、榆社縣、靜樂縣、婁煩縣等。該類縣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處于落后階段,具體特征表現為縣域整體發展落后,城鄉之間溝通不暢。
3.3 空間相關性檢驗
為了進一步分析山西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在空間上的集聚性,對山西省縣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值進行全局自相關分析,結果顯示Morans Index值為0.551 288,其值大于0,Z Score為5.927 093,通過了90%置信區間雙側檢驗值2.58,表明山西省縣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存在明顯的相似性與集聚特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高的縣市相鄰,城鄉融合發展水平低的縣市相鄰。
3.4 山西省市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分析
為了便于比較各個區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差異,將各個縣域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進行市域換算,并進行排名,見表3。
人均GDP在一定程度上綜合反映了市域發展的綜合水平,利用SPSS軟件分析城鄉融合市域發展水平與人均GDP之間相關關系,結果顯示二者相關系數為0.942,通過了0.01水平上(雙側)的顯著性檢驗。從排名也可以看出,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與綜合實力基本相符,說明區域綜合實力的發展是城鄉融合高水平發展的基礎,而運城由于其龐大的人口壓力導致人均GDP產值過低,城鄉融合水平與區域綜合實力不相符。在此基礎上,提高整體綜合實力,是進行高水平城鄉融合發展的基礎。
4 山西省城鄉融合發展建議
4.1 利用交通突破地形限制
山西地形以山地丘陵為主,對比分析山西省地形與城鄉融合發展水平,二者呈現出極大的關聯性,一條主軸線從北到南貫穿山西,從北部的大同盆地、忻定盆地,到中部的太原盆地,再到南部的臨汾盆地,運城盆地,基本形成了山西省城鄉融合的主軸線,以區域核心為中心,向外圍擴散。除此之外,在山西省東南部的上黨盆地及太行山脈東側的盆地地區,也存在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高的組團區域,在山西省北部、呂梁山脈的西側盆地地區存在部分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較高的區域。由此可以看出,山西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地形的限制,兩大山脈,呂梁山與太行山將山西省劃分為3大區域。針對這種情況,為了突破地形的限制,將區域之間有效貫通,將山西東部、中部、西部區域通過交通要道聯系起來,更好地促進區域之間溝通與聯系,促進區域城鄉融合發展。
4.2 提升區域整體經濟狀況
經濟整體發展水平影響著一個區域的總體狀況,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區域,實現的是高水平城鄉融合發展,針對部分偏遠貧困山區與落后地區,要從深層次提高經濟整體發展水平,激發城鄉融合的內生活力。
4.3 加強鄉村基礎設施建設
在鄉村振興的背景下,現有城鄉關系的矛盾點集中在如何發展好鄉村,在現有經濟發展水平下,人們對生活質量有了更高的要求。而除城市為獲取規模效應與集體效應所有的經濟活動、文化活動點之外,基礎設施作為城鄉居民都不可少的生活基礎,鄉村地區存在很大的基礎設施缺陷。據山西省第三次農業普查公報,從2006年到2016年,山西省農村基礎設施水平明顯提高,但與城市之間還存在很大的差距,例如生活垃圾集中處理或部分集中處理的村占比從2006年的18.0%提高到2016年的63.9%,雖然有明顯提高,但仍存在極大缺陷,山西省存在很大一部分鄉村基礎設施不完善,例如農村居民供氣與供熱,衛生廁所的修建還相當不完善,加強鄉村地區基礎設施的建設與改善,提高鄉村居民生活水平,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5 結論與討論
縣域作為區域發展的基本單元,通過對山西省縣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測度,得出山西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整體偏低,且存在空間集聚性,呈現組團式的空間結構特征,以盆地所在的區域為核心,依次向外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逐次降低。山脈的走向、位置影響山西省區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區域整體實力提升才能夠實現高水平城鄉融合。
由于數據的可得性,特別是許多基礎性指標未區分城鄉,鄉村指標不完善,研究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在區域內部,鄉村也存在多種類型,由于城市間距離、與城市要素流動頻繁程度等的不同,城鄉融合水平也存在差異,這也是為今后更好促進城鄉融合所需研究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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