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新,嚴雨姮,王小平,余祖江
(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感染科,河南 鄭州 450052)
肝細胞肝癌(hepatocellular carcinoma,HCC)在原發性肝癌中占比超80%,因其進展迅速,治療效果不佳,目前是全球癌癥相關死亡的第四大原因[1]。雖然近年來各種治療方法(如化療、放療、無創放射技術等)取得了新進展,使HCC患者整體生存率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但治療效果仍不理想[2]。靶向治療是近年來腫瘤研究的熱點,研究促進腫瘤發生發展的轉錄調控的關鍵分子事件,有望實現HCC的精準治療。
微小RNA(microRNA,miRNA)是一般由18~25個核苷酸組成的內源性單鏈非編碼RNA,已被證實參與多種類型癌癥的發生發展過程,通過與靶mRNA或長鏈非編碼RNA(long non-coding RNA,lncRNA)結合以抑制mRNA的翻譯,或者降解與miRNA結合的mRNA、lncRNA[3]。miR-636是miRNA的一種,作為癌基因或抑癌基因調控乳腺癌[4]、前列腺癌[5]和胰腺癌[6]等多種疾病。miR-636在HCC中的表達及與腫瘤臨床病理特征的相關性尚無完善的研究。
本研究通過癌癥基因組圖譜(the Cancer Genome Atlas,TCGA)數據庫收集HCC相關數據,分析miR-636在HCC中的表達情況及對HCC患者預后的影響,為明確miR-636與HCC的發生發展及患者預后的關系提供數據支持。
1.1 一般資料HCC癌組織和正常組織的基因表達數據及患者相關臨床特征數據從TCGA數據庫(https://tcga-data.nci. nih.gov/tcga/)獲取[7]。對所提取的數據進行整理和歸納,排除miR-636表達情況、患者臨床病理特征或預后資料不完整的病例,共納入345例。根據miR-636表達量的中位數將納入的病例分為miR-636高表達組和miR-636低表達組,并對有關數據進行分類處理,包括年齡、性別、TNM分期、血清甲胎蛋白(alpha-fetoprotein,AFP)水平、病理學分級及預后等資料。
1.2 觀察指標(1)HCC患者癌組織與癌旁正常組織中miR-636表達水平;(2)不同臨床特征的HCC患者癌組織miR-636表達水平;(3)miR-636表達水平與HCC患者預后的關系。

2.1 癌組織與癌旁組織中miR-636表達水平比較癌旁組織和癌組織中miR-636表達量分別為11.284±0.512、11.841±0.655,癌組織樣本中miR-636表達水平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6.915,P<0.001)。
2.2 癌組織miR-636表達水平與臨床特征的相關性癌組織miR-636表達水平與患者TNM分期和血清AFP水平有關(均P<0.05),與年齡、性別和病理分級無關(均P>0.05)。見表1。

表1 癌組織miR-636表達水平與臨床特征的關系(n)
2.3 癌組織miR-636表達水平與預后的關系以患者死亡作為研究終點,以年齡、性別、TNM分期、AFP水平、Grade分級為自變量進行Cox單因素回歸分析,結果顯示,TNM分期和miR-636表達水平與患者預后有關,TNM分期Ⅲ~Ⅳ期和miR-636高表達者總生存期較短(均P<0.05),見表2。將TNM分期和miR-636表達水平納入Cox多因素回歸分析,結果顯示,高TNM分期、miR-636高表達水平是HCC患者死亡的獨立危險因素(均P<0.05),見表3。

表2 影響HCC患者預后的Cox單因素回歸分析

表3 影響HCC患者預后的Cox多因素回歸分析
全球每年有近70萬人死于肝癌,其中以HCC最為常見,患者大多在晚期才確診,常伴有門靜脈癌栓、遠處轉移及其他疾病,預后極差[8]。影響HCC發生進展的常見因素包括炎癥、肝纖維化、氧化應激和慢性肝硬化等,其分子機制尚不完全清楚。目前,AFP常作為肝癌篩查的腫瘤標志物,但其只是晚期肝癌或肝部分切除術后復發的一個標志。因此,在分子層面繼續對HCC進行探索,挖掘分子生物標志物作為預后指標、診斷工具,或者治療靶點,對HCC的診斷和治療具有重要意義。
近年來,miRNA對腫瘤的調控機制受到了廣泛關注。有研究表明,在HCC中,miR-26a/-34a/-122/-138/-195/-497表達下調,其對細胞周期蛋白和細胞周期蛋白依賴性激酶的控制能力降低[9]。與之相反,miR-21/-148a/-216a/-221/-222/-519d表達上調,使PTEN抑癌基因下調,從而影響P13K/MAPK通路的關鍵控制點[10]。由此可見,HCC中miRNA表達異常可影響其參與的凋亡、細胞周期調控、DNA修復、血管生成、侵襲轉移的靶mRNA的表達,從而發揮調控作用。
miR-636是miRNA的一種,已知其在多種腫瘤的發生發展過程中產生影響。據報道,miR-636的作用靶點為細胞周期蛋白依賴性激酶6(cyclin-dependent kinase 6,CDK6)和B細胞淋巴瘤因子2(B-cell lymphoma-2,Bcl-2),可通過靶向CDK6/Bcl-2抑制宮頸癌細胞存活[11]。miR-636還能通過降低Kruppel樣因子9(Kruppel-like factor 9,KLF9)在其mRNA的3’UTR上的表達,促進膀胱癌細胞的增殖[12]。盡管已知miR-636可促進或抑制多種類型癌癥的發生發展,但其在HCC中的表達及對預后的影響仍待研究。
本研究通過TCGA數據庫獲取miR-636相關資料,包括miR-636表達水平及患者臨床資料等,對比HCC癌組織與癌旁正常組織中miR-636表達情況,并分析了miR-636表達水平與患者臨床特征及預后的關系。研究結果顯示,癌組織中miR-636表達水平高于癌旁組織,癌組織中miR-636表達水平與患者年齡和性別無關。TNM分期越高,miR-636表達水平越高,表明miR-636可能對HCC的發生發展起促進作用,有望成為HCC的治療靶標。此外,Cox單因素回歸分析結果顯示,TNM分期高、miR-636表達量高的患者,總生存期短,提示TNM分期和miR-636表達量是HCC患者生存時間的危險因素。Cox多因素回歸分析表明,miR-636表達水平是HCC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以上結果提示,檢測miR-636表達水平有助于判斷HCC患者預后,可用于指導臨床。
miR-636過表達與炎癥有關。有關肺部囊性纖維化的研究發現,miR-636可與IL1R1、RANK和IKBKB發生相互作用,導致促炎細胞因子受體IL1R1表達水平下降,RANK蛋白表達水平升高,以及NF-κB通路中的主要蛋白IKKβ表達水平下降[13]。由此可見,miR-636可通過調節炎癥因子水平、信號通路等多種途徑影響疾病的發生發展過程,可以推測miR-636表達水平在疾病的診治及預后判斷方面具有巨大潛在價值。
綜上所述,miR-636可能參與HCC的發生與發展,有望成為一種新的HCC預后生物標志物和治療靶點,其與lncRNA、mRNA等的相互作用及在HCC中的具體調控作用及相關機制有待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