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島自由行

作者簡介：

林媛英，筆名寒江，自由藝術家。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江蘇省作協會員，江蘇省美術家協會會員，常州市書法家協會會員。自2004年起，作品散見于《人民日報》《中國文化報》《華夏散文》《南京日報》及《常州日報》等報刊。

臺灣行

“臺灣好玩嗎？”

這是我臺灣·沖繩雙島行回來后朋友問得最多的一句話。

很隨意地一問，我卻難以用一句“不錯”或者“還好”來概括。

這些年，陸陸續續去過一些地方。經歷了從最初的獨自外出采風，需要地域定向旅行，慢慢到給創作完作品的自己，來一個放松的假期旅行，到現在去哪兒旅行都行的心路歷程，對這好玩不好玩的問話，由于每個人的喜好不一見聞不一，所以評判不能以一言盡致。如今在我看來，景點有時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跟誰在一起看風景。獨自旅行自由自在卻無法及時分享，跟團鬧哄哄有點像趕集，跟投緣的人在一起自由行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所以當問到這個問題時，我回以微笑，說：“行程很順利，也很愉快！臺灣衛生環境不錯，吃住很便宜，交通很方便，福利也很好……”

啟程去臺灣，是女兒的主意。有一天來信息：“媽媽，今年暑假我們去臺灣玩玩怎么樣？”

“好的。”盡管當時教學工作比較繁忙，不知道能否抽得出時間，但我還是給予了秒回答復。如此快速，不是我很想去臺灣走走看看，是我不想錯過與她在一起相處的機會。曾在私底下跟我西安的小弟聊到這次行程的個中原因，就如他聽后歸納的一句：這是一趟親子游哈。

確實，在收到女兒給我發來的信息時，心情不免有點兒小激動。因為去年母女倆第一次一起外出旅行到朝鮮，她對我的行程表現不是很滿意，說過類似以后不帶我一起出去玩了的話。我想對同我這種不帶腦子出門的人去旅行，確實來說是件受累的事，所以沒敢再指望。也所以當她再次有一起出游的意向時，人難免不激動。當然這更深層的一個原因不完全是再一次結伴看風景，而是她給了我一次“成長”的機會。——是的。孩子在上大學前，都跟在我們的身邊生活，但由于父母親傳承給我與孩子之間的相處方式不是指責就是打罵，只在生病時被善待過的我，不懂得如何去表達對孩子的愛。雖說在一起生活，但她沒有感受過我多少溫情似水的母愛，以至于跟我一樣，不懂得如何撒嬌。在指責中長大的我，明白這樣的孩子跟父母的關系一般都難親近。雖然隨著年齡增大漸漸原諒父母粗暴的行為，但關系終究是不可能非常自然的親密無比。就如我半輩子等父母說一句致歉的話，終究沒有等來。雖然女兒也說過不在意不計較我曾經給她造成心理傷害的行為，但我在經歷過10年抑郁癥恢復健康，人覺醒后還是蠻自責的，我覺得虧欠她還是蠻多的，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使她從心里真正原諒我！我希望與她的關系就如我羨慕的身邊一些朋友他們那樣，可以跟孩子相互依偎隨意牽手或說笑，那般親切與親密。所以，當天先生回來時我就將準備臺灣行的消息告訴了他：“這次去，不為看景，就是想要好好表現，努力改變自己，不要給孩子我一直就是她印象中的樣子”。說到這里，還是要感謝朋友圈推薦的一本書《終身成長》，閱讀后我在反思自己的固執行為，直面自己存在的問題，使我有著堅定的勇氣去修正自我，想著用行動去修繕與小孩的關系，化解她心中對我設有的壁壘。

運氣不錯！——她放假從日本飛回，當天馬不停蹄去辦簽證，趕在臺灣自由行最后一批簽證的那天——2019年7月31日簽證到手，于是順利按原定計劃8月6日出發，從浦東國際機場飛抵臺北的桃園機場。

在臺灣10天，先從臺北經新竹到臺中，然后轉臺南抵屏東，隨后沿太平洋海岸線入花蓮，再返臺北的一個環島自由行程，曾留給我很多紛雜的見聞，隨著4個多月時間的沉淀過濾，留下來的還是很多……見聞最普遍的是臺灣山體的植被很厚，由于雨水充沛，幾乎見不到裸露著的山體，它們通體由飽脹的濃綠色包裹著，綠色的樹冠、綠色的樹身-樹或灌木的身體或被綠色的藤蔓纏繞或被綠色的苔蘚覆蓋。空氣也很清新，哪怕是最繁華的臺北市的公共空間，沒有彌漫一種繁華城市特有的渾濁氣味。我想這跟它們那里想下就下的雨有很大的關系。曾聽過臺籍歌手孟庭葦的一首《冬季到臺北來看雨》的歌，現如今忘了具體歌詞，我沒見識過冬天臺北的雨，但這次去算是見識到了夏天臺北的雨。在內陸成長生活的我，見到雨都是有蓄勢的，哪怕是蒙蒙細雨，要么天陰一陣或風過一陣，雷雨就更不用說電閃與雷鳴了，而臺北的雨下得極為隨意，大太陽的要來一陣雨隨即就橫掃一番，要收住留下一攤雨水馬上不見蹤跡，以至于孩子說我：“媽媽，你這句‘想下就下，想收就收的話說了多少遍了，你能不能換句新鮮的？”所以，經過的每條街巷路面都很干凈，也所以，每天外出必須帶傘，不為遮陽得為擋雨。當然最普遍的見聞當中還有海，各個海灘的海浪與礁石都各具特色，而屏東的那個拍過《少年派的夢幻奇遇歷險》的白沙灣海灘，一波接一波的白色滔天海浪和花蓮清水斷崖的三色海水，成了我見過最美的海;那直入云端的3900米的清水山山抹微云的詩意及巍峨峻拔之姿，成了我見過的最美的山之一;還有最普遍見到的當屬廟宇和佛殿：觀音殿，媽祖廟，各路海神殿，錯雜散落在大街小巷間，你在逛街的時候，或許會發現店鋪與店鋪之間就夾著一個海神殿，這不免讓人感受到這里的神仙、佛祖太不講究排場了，就這么置身在一片熱鬧鬧的人間煙火氣當中，不怕被薰著。當然，也有特別莊嚴華麗的殿宇，比如當天晚上參觀的龍山寺和臺南的安平天后宮，這兩個殿宇建造時間不同，建筑風格不同，但梁柱的盤龍雕花、屋脊的瑞獸、神龕及藻井的裝飾極盡繁復繁華，也一樣給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哦，還有一種普遍所見，臺灣中老年婦女一般都留著蔡英文式的短發，毫不夸張地說，有時一個平方米的地就可能見到三四個。

總共10天的臺灣行程，安排得緊湊、進行得很順利，得益于女兒用心細致做的攻略，去了很多不是網上很熱門的景點，而是一些本地人覺得特別有意思的地方。這次去，我盡量做到不抱怨，緊跟著她而不是獨自自顧行走，在她忙著購買車票或按谷歌找路線的時候幫著看行李，在她睡前忙著計劃第二天的行程，幫著清洗換下來的衣服。從她帶我走下來的所有景點看，在旅行這方面的喜好還是沒有多大代溝的。

第一晚落地住在西門町的一個公寓樓里，距紅房子不足百米。我們沒有去參觀紅房子，而是直接去了艋舺夜市，在“四方阿九”店吃了鹵肉飯，順著逛了華西街觀光夜市，看街兩邊各種臺灣特產專賣店，看街心一個接一個的食品攤上堆放的各種金黃的油汪汪的油炸食品，還有吃著看著的川流的觀光客，一起融入這夜市的熱鬧與繁華的景象中。孩子說想吃什么盡管說，臺灣的東西便宜，可以盡量敞開吃。由于剛吃飽，對炸雞塊、生煎蚵仔、油炸魷魚這些當地的小吃持觀望態度。看我無多大興趣，提議去附近的一座寺廟龍山寺參觀參觀。由于天色已晚，老遠看外圍很是冷清。進入山門，還是見到有三五成群的觀光客及本地三三兩兩口中念念有詞的年老進香客。那時裝飾的地燈已全部亮起，莊嚴古樸的龍華寺在燈光的映照下，鎏金的梁托與藻井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當然每到一座寺廟我都會特別關注一下對聯，因為那里的聯句都是化解世人心結的秘方，讀了給人超脫塵俗智慧頓生的感覺。

自由行的好處是，行程的收放時間比較自如，第二天為了去看臺北故宮博物院的那塊“肉”和那顆“白菜”，起得稍微早了點。懷著期待之心看到了真正的鎮館之寶，在工藝上給人也不過如此的感覺，反而是陳列的小件玉器，其雕工精致造型獨特的各種衣扣飾品及魚鵝鴨小件，一個比一個精美。下午直接去了淡水碼頭，一直逛到日落天黑，沿街嘗各種特色小吃外，就是進各種工藝品店。小孩不怕麻煩，在那里背回來一個壓扁的易碎又重的玻璃酒瓶擺盤，而我只在臨回時帶了當地一小包裝的鐵蛋（類似大陸的鹵蛋），這也是我臺灣旅行帶回的唯一吃食。關于那里的記憶幾乎如同頭一天夜市所見的景象外，便是一陣一陣如注的大雨，還有喝著孩子特意給我買的一杯新榨甘蔗汁，一起穿過弄堂看到街邊的一個失戀博物館。小孩還沒有戀愛，覺得這個太矯情，我卻想看看那滿墻便箋上的留言，從那片言只語中去了解這些用心用力戀愛過的人是怎樣放過對方與自己的。然而那些情真意切的言語，讀了也就讀了，當時被觸動被感染最終還是隨風而逝，因為現在我一句都想不起來。或許，人雖然共情但終究還是別人的故事，由此想到深刻于心的事大抵都是跟自己有關的吧。

第三天的凌晨5點多，我在睡夢中被地震硬生生給搖醒。第一陣晃動時將深睡中的我拉到迷迷糊糊的狀態，人如同躺在船艙中，被海的巨浪托起落下顛簸著的感覺，隨后意識到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地震”，于是盡量讓自己意識清晰起來，對孩子說：“寶寶，地震啦！”接下來又一陣強烈的震感，墻體的扭動感及家具的抖動聲，蒙了的我還躺在床上，想等生活在日本見慣了地震的孩子給我建議，沒想到孩子驚嚇得靠過來摟住我直喊“媽媽”。這下我內心真的非常緊張！雖然當時的臉上看上去十分淡定，到現在都無法想象如果繼續地震該怎么去逃離。我說：“你在日本不是經常有地震么，怎么還這么緊張？”她說那都是小地震，沒有經歷過震感這樣強烈的，而且日本房子都防震。手機很快跳出來信息：中國地震網檢測出這次地震為6.7級（后確定為6.4級）。當天朋友田密老師得知地震的消息特意打電話關心我，知道我是有驚無險便開玩笑說怎么你一出去老遇上一些別人想遇都遇不到的這種奇特經歷？上次新疆旅游在大風口遇上飛沙走石，比你們后一輛的車被打得稀巴爛，這次又遇到地震，都有驚無險。她這么一說令我想起多年前心底暗暗許的一個愿：如果以后我去臺灣旅行，讓我體會一次地震，但一定不要有危險。這個愿望的起因是了解到臺灣是個地震多發區，沒有想到這個愿望真的就這么實現了！臺灣行遇上地震和花蓮海邊合影時遇瘋狗浪母女落荒而逃之際，孩子眼疾手快，第一時間將置放在海灘上的隨身物品搶奪在手，使我的手機免遭葬身太平洋這樣的經歷，在我看來是一種寶貴的人生體驗和見識！生活有時來個有驚無險，其實是蠻刺激有趣的。

在臺北乘高鐵啟程南下到臺中前，特意坐地鐵去了大安森林公園，然后轉公交到了臺大附近的誠品書店，感受那里的自然環境與文化氛圍。在書店逗留兩個多小時，我們各自選了一本書，書籍沉，在旅程購買捎帶不是很好的主意，但由于這用心精選出來的書都帶著我們各自心中的某種期許，再重我們也毫不猶豫將它背回家。

臺中宮原眼科極具設計感的食品包裝，三進大殿的孔廟供奉的圣賢神位，一中商圈品嘗的各種小吃，與孩子臺中同學媽媽的聊天，成就了臺中的見聞;神農街的燈籠，安平的天后宮、古堡、樹屋、德記洋行，以及搭乘出租車遇到一位近70歲的司機成就了臺灣最古老的市鎮——臺南的見聞;屏東恒春貓鼻頭的臺灣最南點，白沙灣海灘，《海角七號》的拍攝點，還有老城墻。

女兒一路下來，見她玩得最開心的地方是臺東的客家文化園。那天一大早我們從屏東出發去花蓮，沿海岸線駛經臺東。一天在睡睡醒醒中過，閃現于眼的峽谷、高山、大海、村莊、農田、果樹……途中景點有：查拉密部落的多良車站、客家文化園、瑞穗牧場，及北回歸線標識公園。孩子就在這個因為金城武拍過廣告而出名的客家公園玩電動雙人腳踏車時，作為主駕駛的她可是撒了歡兒，由于有駕駛執照的她對玩這個派上用場可謂大顯身手，自由倒擋、拐角，飛馳在綠色田野縱橫交錯的各條道上。那時天一會兒晴一會兒雨一會兒陰，絲毫不影響她穿梭其間的興致。旅程上不太愛自拍的她主動想到請我拍幾個她正在駕駛的視頻分享給她爸爸。這非常難得的主動分享，可見當時她心中的自在與歡快。我的歡快狀態是隨時隨地的，她有時見我樂不可支的樣子，說：“每一個在旅程中從容的母親背后一定有一個為安排旅程焦頭爛額的孩子。”我聽了不由嘎嘎大笑。

確實是如此，所有的吃住行，事無巨細都是孩子一個人在操心。她除計劃行程，要預定車票、充值車票，預定民宿、登記住宿，還要考慮到我不能吃冷東西，考慮我的體力，考慮我的喜好，還要留意我的情緒……唉，能干的孩子其實是蠻辛苦的。

我們在臺灣最北部以地震之多為“特產”的花蓮，沒有再次體驗到地震。我們去了太魯閣國家森林公園的峽谷與隧道和清水斷崖的三色海。這里的山與海的美用“令人窒息”來形容不為過。記得我仰頭欣賞“欲與天公試比高”的清水山那山巔白云飄動所營造的詩意畫境。海之靜美，拍攝不用修圖就可以作為風光明信片之用。如果有朋友去臺灣自由行，那么力薦到這里走走看看，一定是不虛此行的。

當然，我還會力薦飛離臺北轉道日本沖繩行之前去的位于新北市的“九份老街”。這座依山就勢盤桓于山腰的老街，不僅是我臺灣行所見的最有特色的老街，也是我旅行經歷中所見的最有特色的老街。遺憾的是由于我們要趕乘飛機，沒能很從容地去感受老街的那份韻味和各地游客帶給它的那份熱鬧！急匆匆間我遺落了一把女兒剛買不久的心愛的折疊傘在那里，我想那里留下一點東西，或許是在等我們，等未來的一天，我們重游臺灣，很從容去彌補那份因急匆匆離開的遺憾。

沖繩行

8月31日，女兒將關于沖繩島上屬世界遺產——琉球王國古城首里城王宮被燒毀的消息告訴我，說很難過。

我看了淡淡地說，是令人惋惜，但我們很慶幸在它完好的時候參觀過，都將它裝在記憶中了。是的，有些事不用太多愁善感，少接受不美好的，多想點美好幸運的事，這樣，生活更會帶有光亮。

在臺北轉道飛沖繩旅行的計劃，是女兒做臺灣行程計劃時衍生出來的一個行程。她覺得臺灣環島行用不了15天時間，所以將在臺灣的行程稍微壓縮一下，然后到夢想已久帶有神秘色彩的沖繩去玩玩，最好能找機會學習一下那里的民間樂器三線，帶我看看海底世界，順便看看日本的帥哥。

8月14日，我們從桃園飛抵那霸機場，已經是深夜11點多。由于是盂蘭盆節，機場出口通往市里的大部分線路的公交車早已停運。在那里，我瞬間意識到自己成了一個外國人，是車站一個同樣剛下飛機想搭公交車的老太太與我聊天，咕嚕咕嚕跟我一陣說，我非常自然回以普通話：“很抱歉，我聽不懂你說的話耶！”在旁的女兒跟她咕嚕咕嚕一陣說，那老太太算是點頭明白了。然后一同轉道去乘地鐵，在候車的時候，那老太太跟坐在她身邊的一對年輕人介紹說：“這個媽媽是外國人，女兒卻會講日語。”關于這句介紹的話當然是女兒低聲對我言語的。就是這樣，因為女兒在身邊，4天的沖繩行，感覺自己在國外行與國內行沒多大差別，一則是她給我隨時翻譯，另一則，所見到的人大部分是臺灣與大陸去的旅客，時不時會聽到有人在說普通話，尤其在商業街，如果不看店名與商品招牌，會令人恍惚是不是還是在國內。至于日本帥哥，確實沒見到，如果一定要算見著一個，那么就是在參觀完沖繩博物館與舞蹈展、美術館吉卜力動漫展、琉球王國首里城的那天，回住地那霸大酒店附近的一個酒吧里吃飯時，見到的那位駐唱的民間三線藝人。

沖繩島也是屬于海洋性氣候的地域，多雨潮濕。所以街道都很干凈，每家的門口都種著花花草草，圍欄和墻面纏繞著各種藤蔓，長勢都很旺，給人一種很文藝范的布置。街上經營的店鋪很少見到年輕人，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日本老齡化的情況可見一斑。

在沖繩的所見所聞，記憶最深的是跟著小孩到琉球村景點所設的三線館的藝人學習三線。三線是沖繩本土樂器，有點類似蘇州評彈的三弦，據說是中國的三弦傳過去的。我們在參觀畢琉球村所有景點后，按時來到老藝人的館內，開始學習彈奏。90元一張票我算是浪費了，反應遲鈍、摸不著“門”就自動放棄了，而女兒半個小時下來，竟能彈成曲調，能照著學習的中級譜彈得有模有樣，臨走時獲得了結業證書。還有記憶最深的當屬“美麗海水族館”，我見到了平生見過的最大的魚——大鯊魚，神態各異、色彩斑斕的海生物，還有一米多長的大龍蝦！說到大龍蝦，不由使我想起在屏東吃龍蝦的事。那天導游帶我們游玩貓鼻頭海灣，中午飯點時就帶著我們去一個類似專供旅客吃飯的海鮮市場。走進去所見可謂是生意興隆，樓下的各個餐廳門口都是生猛海鮮，濕漉漉的過道上站著一些點海鮮的旅客，里面座無虛席，一片熱鬧騰騰的氣息。司機師傅說：“你們也可以到樓上去。”于是我和女兒上了二樓。二樓相對清靜了許多，我坐定，轉頭欣賞窗外的海景，點菜的事依然由女兒去。一會兒她興沖沖地過來跟我說：“媽媽，你等著哈，一會兒我們可以吃大餐了哈。”于是我問點了啥？她說點了一只大龍蝦。“這里的龍蝦是不是很便宜？”我問是想跟大陸的龍蝦價格做個比較，孩子說這里有好幾個品種的龍蝦，價位都不一樣，說著說著臉沉了下來：“怎么辦，我核算錯了，我們這只龍蝦要400多。”我看她心疼錢的難過樣子，心底雖然有點嫌貴，但還是微笑對她說：“沒什么，難得吃一次，又不是天天吃，沒什么的。”“你還笑，真的不心疼錢。”節儉慣了的女兒臉色有點輕松起來。“不就是我一節課嘛。”我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轉為相當愉快了，“點了就好好享用，愉快地消滅它。”那天，第一次點龍蝦的經歷，我想一定會成為母女倆永遠有趣的記憶，龍蝦的美味一定會久藏于我倆的心中，這生活中的愛與情趣或許就是這樣如大海拾貝般來收藏的。

當然還得說說在沖繩吃的方面。我在那里幾乎每餐必點的一個菜就是雞蛋炒苦瓜。那里物價貴，吃住穿樣樣跟臺灣比起來都貴得嚇人，在臺灣吃三餐的費用在沖繩只夠馬虎吃一餐。但沖繩的飯菜真的是太講究色彩的搭配，就簡單的生姜絲品種顏色多樣，然后根據菜色來配置，每每端上來的一小碟菜，都用心考慮，所以當菜上齊后，桌面一定是令人賞心悅目的色彩，很普通的飯菜使人覺得吃飯真正是在享用而不是隨意將就。我吃炒苦瓜一則是經濟實惠，更主要的原因，苦瓜是沖繩島的特產，味道真的非常不錯。幾乎每個店都有這道菜，我想只要是沖繩人沒有不會做或做得不好吃的，苦瓜的特色不僅在餐桌，就是市里街邊供旅客休息的長椅也是苦瓜造型，可見沖繩苦瓜的名氣。在那里吃的最嗨的一餐是在一居酒屋，就如我當天的行程記錄：酒微醺，夜已闌，舉杯、擊掌，當當地民謠歌手開始富有感染力的表演時，食客們紛紛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起高聲合唱，最后一曲，大家一起離座在店內空地揮動雙手舞起來……

臺灣·沖繩兩島行結束，收拾清理好行李，就著空調的涼爽，孩子與我在沙發上依偎在一起，她把臺灣帶回來的幾米繪本——傷痕累累，勇敢長大，獻給都是這樣長大的我們《但愿有一天你會懂》，特意用臺灣腔童音逐句逐頁逐句逐頁地讀給我聽……那一刻，我的心如同陽光下的巧克力——流淌著甜蜜。我想我帶回的艾爾文寫的暢銷書《接受過去的你》，喜歡現在的自己《你，很好》，一定會讓繼續成長的我增加許多信心，讓孩子看到我一直在努力變好變優秀，從心里接受我，喜歡我，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