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琪,劉 文
(嘉興學院 設計學院,浙江 嘉興 314001)
在唐朝之前,隋文帝楊堅于公元581年平定北方,恢復農業經濟,之后又收復陳國,實現了南北統一,結束了近300年來中國的分裂局面,使中國的中央集權政治體制開始了新的輝煌。隋朝統一后,隋煬帝“盛官服以飾其奸”足以體現隋朝絲織業的發達。在唐朝的300年歷史中,盛唐初期,武則天女皇和唐玄宗李隆基為當時美術和視覺文化的興盛創造了極為優越的外部氛圍。從唐太宗貞觀初年到公元755年,全國的經濟繁榮昌盛,各路交通暢達,工商業突飛猛進,促進了國內各大城市間的貿易溝通,極大地推進了唐朝服飾文化的發展。唐朝高度開放的文化得益于境外國際貿易遍及亞非歐幾大洲的強盛國力。唐朝相對較大的社會寬容度也成了民族文化高度發展的標志,也為唐朝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創造了很大的空間。唐代女性在當時獨樹一幟的服飾穿著造型、開拓的精神以及開放的思想,充分展示了唐代鮮明的民族性和強烈的時代色彩,從唐朝女性服飾的特色可以看出其社會地位的嬗變。
女著男裝,從字面上理解即為女子仿效男子著裝,是唐朝女子著裝的顯著特點之一。唐代女性身著男性服裝的多種情景在《舊唐書·輿服志》一書中可以窺見一斑。女性著男子服裝的穿著原本只是唐朝上層階級的潮流,后影響至民眾,普及至民間后受到女性的廣泛喜愛。300年來,唐代男性的服裝造型以下穿皮靴、身著圓領長袍、頭戴幞頭為顯著特征,自上而下,從宮廷到民間都風靡此類穿著。漸漸地,男性的穿著意識滲透進了女性服裝觀念之中,女性也開始全身效仿,著男裝策馬奔騰的自由感也從側面推動了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從而部分解放了女性的思想[1]。從唐代著名敦煌壁畫《飛天》、人物畫家周昉的《揮扇仕女圖》、侍女畫家張萱的《搗練圖》《虢國夫人游春圖》(圖1)等畫作中可明顯看出唐代女性在著男裝之后不僅形象更顯俊秀美麗,而且倜儻瀟灑的風度也別出心裁。

圖1 虢國夫人春游圖
在中國封建社會歷史中,如此大規模女性穿著男性服裝的潮流是罕有的。儒家傳統規定“男女不通衣裳”,即男性與女性的服飾不應該被擺放在同一個衣柜中。女性一旦穿著男性服裝則是違背了儒家的倫理綱常,成了不守婦道的體現。但在唐代天寶,即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期間(742年1月——756年7月),女性著男裝已經成為當時的潮流。這說明儒家封建傳統禮教對女性的嚴格要求以及對女性疊加的社會枷鎖在某種程度上被沖破,從另一角度也說明了唐代女性對新鮮、稀奇的事物存在極大的認識欲和熱情。唐代女性穿著男裝表現自我,成為大唐社會當時一處璀璨無比的社會新風向[2]。
“胡服騎射”是戰國時期趙武靈王通過對少數民族服飾優點進行吸收以達到增強自身國力為目的而提出的改革。自西漢始到隋唐,絲綢之路串起了中國各朝各代與鄰國之間的文化交流,給久居中原的漢族人帶來了沿線各國的不同文化與風俗。唐代開放的交流理念以博大的胸懷接納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風土人情。除了對中華傳統歌舞的傳承和弘揚之外,西域的歌舞也在唐朝的領域之中擴散開來。此時,唐代的上層階級以皇親國戚為主,引領了整個社會包括服飾在內的各項審美潮流,紛紛效仿胡人,自上而下以胡人穿著、胡人妝容造型為尚。例如漢族服飾史上基本的服裝形制之一——襦裙,就在胡文化等少數民族文化的影響之下形成了襟袖窄小的結合特點。
北部地區的游牧部落與中原來往甚密,唐代的輝煌及自漢代以來絲綢之路上的駱駝商隊熙來攘往,對唐代的社會文化造成了極大的輻射影響。北方地區游牧民族與唐代交往頗多,他們為唐代帶來了本民族濃烈的胡服色彩,使得唐代的女性服飾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即穿起了胡服,小袖袍、系腰帶的設計方便了出行和參加各種娛樂活動。穿著胡服的唐代女性展現出一副強健勇悍的形象,渾身透出北方地區少數民族草原健兒濃厚的陽剛之美,更具別樣風姿[3]。唐代前期女性的生活不受社會較多的約束,她們被允許可以和男子一樣參加娛樂活動,所以有較多的自由。而正是這樣的文化環境給了唐代女性更多的社會參與感,從而喚醒了唐朝女性的社會意識。
從歷史遺存的圖片上不難發現,唐代女性喜愛的著裝風格為飄逸或者較為寬松并能體現其灑脫的服裝,例如大袖衣或者半袖等[4],在當時的社會文化背景之下涌現了許多較為開放的服裝樣式,如袒胸式衣衫。根據唐代的經濟文化發展狀況來看,這種敞開式及袒露式服飾的出現,展現了唐代女性服裝的開放性,在歷代封建社會的著裝形象中獨樹一幟。
在唐朝“以胖為美”的社會主流文化影響之下,女性日漸豐腴的人物形象使得唐朝女性上衣領口的敞開程度越來越大。受到當時社會文化的輻射作用,女性從中獲得了自我意識表達的良好途徑。裸露在外的肌膚面積也隨之變大,而女性在自我形象上進行的美化,即為悅己者容,也是一種自我意識開始覺醒的表現[4-5]。
唐代女服在中國歷代服飾中出類拔萃。唐代的女性服裝受到當時治經濟文化的影響,在中國傳統文化的歷史長河中展現出別具一格的新風貌。從唐朝女性服飾變化的趨勢不難看出,隨著唐朝政治經濟文明的高度發展,自由開放的社會文化也在不斷影響著女性的社會意識,傳統女性通過在著裝上的多種突破,體現了對女性自我意識獨立的推進作用。服飾作為一個時代文明的寫照,與當時的社會有著不可區分的聯系。唐代的社會文化與服飾之間相互影響,從側面更加印證了唐朝的社會政治形態。隨著現代物質文明的發展,女性地位亦在悄然發生改變,不難從唐代女性服裝最明顯的三大特色中發現當時的社會狀態。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受到封建禮制壓抑的傳統女性,到唐朝諸多以女性角色為主的仕女畫,足可窺見唐朝女性社會地位的變化。女性社會地位的變化不僅受到當時社會文化開放程度的影響,更加使女性在當代發揮出獨特的社會歷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