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短租法律關系構造

摘要：本文以小豬短租為例，分析了在線短租中平臺方、房東、房客之間的三種基本法律關系，五種權利義務內容;以及在線短租涉及的三種輔助性法律關系。試圖通過理清法律關系構造，促進在線短租行業法律糾紛的解決，推動在線短租這一新興產業的健康發展。

關鍵詞：在線短租;小豬短租;法律關系構造;網絡交易

一、小豬短租的運行模式

小豬短租成立于2012年，是國內共享住宿代表企業，為用戶提供民宿短租服務。截至2019年5月，小豬全平臺共有超過80萬間房源，分布在全球超過700座城市及目的地。房東可以在小豬平臺上通過分享閑置的房源、房間或是沙發、帳篷，為房客提供有別于傳統酒店、更具人文情懷、更有家庭氛圍、更高性價比的住宿選擇，并獲得可觀的收益，而房客可以通過體驗民宿，結交更多興趣相投的朋友、深入體驗當地文化，感受居住自由的快樂。

小豬短租是典型的采用C2C運營模式的在線短租平臺。C2C即Customer to Customer，商品銷售者服務提供者通過網絡平臺與消費者完成交易，淘寶就是采用C2C模式。小豬短租運營的一般流程是：房東將閑置房源登記在中介一方，如租客中介或者其他第三方資料，在檢測房東的信用度后按需求選擇房屋，在交易平臺上實現收付款交易。

網絡交易是指發生在網絡交易平臺上的企業與企業之間（B2B）、企業和消費者之間（B2C）以及個人與個人之間（C2C）， 通過網絡通信手段締結、完成的銷售商品及提供服務的交易。網絡交易平臺，是指為各類網絡交易提供網絡空間以及技術和交易服務的計算機網絡系統。

小豬短租是典型的采用C2C運營模式的在線短租平臺。C2C即Customer to Customer，商品銷售者服務提供者通過網絡平臺與消費者完成交易，淘寶就是采用C2C模式。小豬短租運營的一般流程是：房東將閑置房源登記在中介一方，如租客中介或者其他第三方資料，在檢測房東的信用度后按需求選擇房屋，在交易平臺上實現收付款交易。

在此基礎上，可以對在線短租涉及的民事法律關系進行進一步分析。

二、小豬短租涉及的民事法律關系

楊立新教授曾針對網絡交易進行過一系列的研究，從網絡交易法律關系構造的整體性分析（《網絡交易法律關系構造》2016），到對網絡交易平臺、銷售者和服務者以及消費者法律地位的單獨分析（《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的法律地位與民事責任》2014，《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民法地位之展開》2016，《網絡交易中的消費者之民法地位》2016，《網絡交易的銷售者、服務者之法律地位》2016），以及與網絡交易的相關問題，如責任認定（《網絡平臺提供者的附條件不真正連帶責任與部分連帶責任》2015，《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為消費者損害承擔賠償責任的法理基礎》2016，《利用網絡非交易平臺進行交易活動的損害賠償責任》2016）、網絡交易規則（《網絡交易規則研究》2016）、網絡食品銷售（《網購食品平臺責任對網絡交易平臺責任一般規則的補充》2016，《網購食品致害消費者由誰賠償》2016）等，都進行過分析論述，為在日常生活和社會經濟中占重要地位而法律研究方面不足的網絡交易研究填補了空白。

根據楊立新教授的分析，網絡交易法律關系呈“三（五）三”結構，即三個基本法律關系，五種權利義務內容，三種輔助性法律關系。

三個基本的法律關系分別是，（1）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與銷售者、服務者之間的網絡交易平臺服務合同;（2）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與消費者之間的網絡交易平臺服務合同;（3）利用網絡交易平臺的銷售者、服務者與消費者之間的網絡買賣合同或者網絡服務合同。

五種主要權利義務內容分別是，（1）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為銷售者、服務者提供網絡交易場所（網絡店鋪）的權利義務內容;（2）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向銷售者、服務者提供發布商品或服務信息的信息流權利義務內容;（3）消費者與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之間價金托管支付;（4）銷售者對消費者配送購買的商品、服務者對消費者提供服務的物流權利義務內容;（5）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對銷售者、服務者以及消費者進行交易信用評價的權利義務內容。

三種輔助性法律關系（1）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委托第三方支付機構對消費者的價金進行托管支付，構成價金托管支付服務合同;（2）銷售者委托物流企業運送消費者購買的商品進行交付，構成買賣合同標的物的快遞服務合同;（3）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委托第三方征信機構對銷售者、服務者和消費者進行信用評價，構成信用評價服務合同。

下面將在三種基本法律關系的基礎上分別針對小豬短租進行具體分析。

三、三種基本法律關系

（一）小豬短租與房東和房客的網絡交易服務平臺合同

網絡交易平臺服務合同指網絡服務企業作為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為銷售者、服務者提供網絡交易平臺服務，由銷售者、服務者與銷售者利用該平臺進行交易活動，在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與銷售者、服務者之間形成的債權債務關系。

1、小豬短租與房東是網絡交易平臺服務的主體，網絡交易平臺服務行為是網絡交易服務的客體，包括小豬短租給房東提供交易平臺、制定交易規則、給房東提供信息發布平臺、儲存和妥善保管其平臺上的信息、為房東和房客提供信用評價系統等。

小豬短租與房東在履行網絡交易平臺服務合同中，小豬短租平臺應當承擔的責任，（1）是違反服務合同約定的服務義務，造成房東的財產損害，應當承擔違約責任，根據《合同法》包括繼續履行、支付違約金以及損害賠償責任，這種情況目前于在線短租行業中較少發生。（2）是房東造成房客損害，房東應當承擔侵權責任，如果小豬短租明知或者應知房東利用其平臺侵害消費者權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與房東承擔連帶責任。

筆者認為小豬短租平臺承擔連帶責任適用過錯推定，即除非小豬短租能夠證明自己沒有過錯外，都承擔連帶責任。而證明自己沒有過錯的標準，筆者認為應當是小豬短租是否對房東資質進行過考核。由于C2C本身是為了讓更多人方便地參與資源交換，節省交易時間和手續，所以考核的方法不能過于復雜——影響房東的參與體驗和小豬短租的經濟效益，筆者認為，小豬短租除了應當要求房客提交準確的個人信息進行實名認證外，還應當確保房東參與芝麻信用評價體系，在支付寶、貸款等越來越流行的當下，信用體系出問題無疑是對一個現代人的打擊，對手機的極大依賴使得芝麻信用施加的懲罰措施比傳統失信裁定更能讓老賴馴服。所以監督房東成為芝麻信用的用戶可以作為對房東資質考察的方式，如果房東沒有綁定芝麻信用，并且造成了房客的損失，房客有權利要求小豬短租平臺進行連帶賠償。

2、小豬短租與房客也具有網絡交易服務合同的法律關系，內容主要是房客將價金委托小豬短租托管、支付，具有委托合同的性質，不過小豬短租將該義務委托第三方支付平臺即支付寶和銀行承擔。房客將價金支付給小豬短租，負有保管的義務，小豬短租在交付價金的條件達成后將價金交付給房東。

小豬短租有權搜集房客與消費有關的必要個人信息，并負有保管義務，不得違法使用房客個人信息，小豬短租有權對房客的信用資訊進行收集并進行信用評價。

（二）房東與房客的服務合同關系

消費者與網絡交易的銷售者和服務者之間的法律關系分別是網絡賣賣合同和網絡服務合同。網絡買賣合同是指銷售者利用網絡交易平臺，與消費者就商品買賣達成的銷售者轉移標的物的所有權于消費者，消費者支付價金的債權債務關系。

網絡服務合同是指服務者利用網絡交易平臺，與消費者達成的服務者提供服務、接受價金，消費者接受服務、支付價金的債權債務關系，這里的“服務”通常指在《合同法》規定的承攬、運輸、技術服務、保管、倉儲、行紀、居間等服務之外的，債務人向債權人提供某種勞務的服務，例如洗衣、代步、美容、快遞、代駕等一般性的服務。服務具有信息的不對稱性、無形性、不具有庫存性、復原返還的不可能性、服務者特質的制約性、受領人的協作性六種特殊屬性。

網絡服務合同的責任承擔主要是預期違約責任、實際違約責任和加害給付責任。筆者認為可以將小豬短租中房東與房客的責任認定方式采用為服務者與消費者的責任關系認定方式。現實案例中，出現較多的情形為以下幾種，（1） 房客提交訂單并支付價金，在入住前決定退房;（2）房客入住后發現房屋實際條件與圖片展示的條件嚴重不符，或存在達不到一般標準的衛生條件和安全隱患的現象，與支付的價金不相當;（3）房客因為房屋存在瑕疵受到人身或財產損害（4）房客入住期間破壞了屋內設施。

第一種情形可以認定為消費者預期違約，根據《合同法》第108條，房東可以主張違約行為人承擔預期違約責任，即可以解除合同并請求損害賠償，或房客撤回毀約。第二種和第四種情況可以認定為房東和房客的實際違約，根據《合同法》第107條規定承擔實際違約責任，采取補救措施或者賠償損失等。第三種情況可以認定為房東的加害給付，房東提供的房屋有瑕疵，造成房客人身或財產損害，應當承擔損害賠償責任，當房東提供的房屋低于在線短租提供民宿的一般行業水準，即為服務瑕疵，造成了損害，即為加害給付。房客可以向房東主張違約責任或者侵權責任，如果小豬短租平臺無法證明自己無過錯，則承擔連帶責任。

四、五種主要權利義務內容

提供網絡交易場所。小豬短租為房東和房客提供具有二級域名的交易空間。

發布網絡交易信息。根據《廣告法》以及有關規定，房東承擔廣告所有者的責任，小豬短租平臺承擔廣告發布者的責任，一般為過錯責任。

交易價金托管支付。房客將價金交付給小豬短租平臺或第三方支付平臺后，平臺對該價金進行受托保管，在具備約定條件時，將價金交付給房東，或者未完成交易行為而將價金返還房客。

網購商品配送交付。在小豬短租涉及的法律行為中不存在商品配送這樣的網絡交易物流。

網絡交易信用評價，指在網絡交易法律關系中，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或者第三方對銷售者、服務者經營活動和消費者的消費品行、信用和信譽進行累積評價，確定其信用程度而構成的權利和義務。小豬短租目前使用的是芝麻信用對房東和房客進行信用評價，由房東和房客自愿是否參與芝麻信用，房東和房客在芝麻信用上可以互相進行信用評價打分;其次小豬短租有權收集房東和房客的信用信息，通過事前預防風險，保證交易雙方利益。

目前小豬短租平臺未強制房東和房客加入芝麻信用，但筆者建議小豬短租將加入芝麻信用作為參與C2C短租交易的必要條件，并在遇到房客受到侵權損害時，以此作為判斷小豬短租是否承擔連帶責任的認定標準。

五、三種輔助性法律關系

小豬短租與第三方支付機構的托管支付服務合同。目前支付寶是小豬短租支付服務提供者，房客是價金托管支付的委托方，通過網絡交易平臺，雙方形成委托付款的托管支付服務合同，房東是該合同的受益人。

銷售者與物流企業之間商品交付的快遞服務合同。在小豬短租涉及的法律關系中不存在。

小豬短租與芝麻信用的信用評價服務合同。網絡交易信用評價合同的主體，是小豬短租和芝麻信用，雙方享有權利負有義務。芝麻信用無法從履行合同義務中獲得利益，因而是有償合同。

六、結論

隨著社會經濟日益發展，人們追求更加便利、高效、個性化的消費方式，以及經營多樣化的賺錢方式，在線短租能夠滿足群眾的消費和經營需要，同時提高社會整體的資源利用率。但在走向更好的消費經營體驗過程中，仍有不少需要克服的困難。在民法理論上明晰在線短租的法律關系構造，明確短租平臺、房東、房客的權利義務關系，有利于解決在線短租實踐中的糾紛。

但由于以采用C2C模式為代表的小豬短租本身就是為了節約交易成本、方便生活的，且達成的交易額度通常不會很高昂。房東和房客是否會為了偶爾出現的、雖不滿意但尚能忍受的問題，而花費時間精力成本進行訴訟呢？因此成本是解決在線短租糾紛必須考慮的問題。

筆者認為在線短租行業中出現的問題只能用更為便利、省心的方式來解決，比如通過技術手段的提高，利用完善高效的個人信用評價體系讓違反合同權利義務的一方無處可遁，在趨利避害的選擇下，在線短租的各方主體主動按照規則與法律進行活動。

作者簡介：

唐瑩瑩，中國礦業大學（北京）。

作者單位：中國礦業大學（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