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傳播視域下壯族天琴文化的公共外交價值研究

摘要：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不斷深入推進，以建設“五通”中的核心“民心相通”為目的，使得中國與周邊國家和平相處、協同發展成為主要且重要的外交政策訴求。文化在一國的政治、經濟等制度中都有所體現，因而在公共外交中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布傣族群原生天琴文化為中越跨國共享文化，共同的自然社會環境締造出的獨特、燦爛的天琴文化的傳播并沒有因為政治疆界受到阻礙。總體上看，得到學術和民俗雙層層面認證的天琴文化在周邊傳播視域下對公共外交具有不可代替的“直播效應”。

關鍵詞：周邊傳播；天琴文化；公共外交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0）17-0027-02

基金項目：本論文為廣西壯族自治區碩士研究生創新計劃項目“周邊傳播視域下天琴展演的公共外交價值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YCSW2019188

為了向周邊國家講好“中國故事”，鞏固及加強周邊國家對我國的信任，陸地教授提出了“周邊傳播”這一新概念。“周邊傳播就是信息或物品或人本身由發生點向周邊的各個方向、由近及遠不斷擴散的過程。或者說，周邊傳播是指兩個或多個相鄰或相近的主體之間進行的信息傳播活動。”[1]。隨著“一帶一路”“瀾湄合作”等戰略機制的不斷升級，做好對越的周邊傳播，與越共謀發展是我國外交的一個重點。

一、布傣族群的天琴文化

任何一種文化的產生，一方面是為了滿足人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調節人與自身、與他人、與社會、與自然的關系。天琴文化由來已久且主要活躍于廣西寧明、憑祥、龍州等地以及越南北部，是中越邊境一種特殊的文化存在。秦紅增等著名學者從文化傳播、涵化、濡化等變遷理論著手，在已有的對布傣天琴文化發展研究的基礎上，從布傣天琴文化的傳播與傳承的角度出發進行分析[2]，學者韋福安采用布迪厄的“文化場域”理論，以布傣天琴文化跨國跨界的師徒相傳關系為主，對布傣天琴文化的“雙跨”認同進行了細致的討論與闡述[3]。這種植根于邊境的少數民族文化，跨越了國家界限的限制，其特有的共享性使它注定成為中國對周邊國家——越南進行信息傳播的有效媒介。

學者秦紅增指出，天琴文化并不是只注重琴本身，而是布傣文化的象征體——長袍、原生態唱法、神秘的祭祀禮儀等等[4]。2018年11月5日，筆者曾在老師的帶領下去到廣西龍州縣金龍鎮的板梯村調研一場天琴法師的受戒儀式。參加這次受戒儀式的除了中國的法師外，還有一位法師是從越南請來的。在法事進行中可以清晰地觀察到，中越兩國天琴法師的著裝是具有98%的相似性，并且在彈琴和唱譜上完全同步。

天琴文化是由布傣族群歷史傳承而來的以天琴為載體進行人神溝通的習俗，包含祖輩傳承的語言、服飾、信仰等。使用天琴“彈天、唱天、跳天”使“天喻”的民間宗教法事活動是天琴文化的中樞，這是布傣族群民眾珍貴的文化遺產，是布傣族群特殊的歷史印象和講述，維持著中越兩國布傣人厚重的族群意識。

二、中越兩國基于天琴的公共外交

（一）公共外交的基本理論

公共外交起源于美國，塔夫斯大學的埃德蒙·古利恩提出，“公共外交……關注公共態度對外交政策制定和實施的影響。它超越傳統外交范圍以外國際關系的諸多層面：包括一國對外交事務及外交政策影響的報道和傳播、外交人員和外國記者之間的溝通以及跨文化溝通的過程……公共外交的核心是信息和思想的跨國流動”[5]。越南不僅是東南亞地區一個重要的國家，更是與我國山水相連的周邊國家。中越兩國的交往可以說是歷史悠久，無論是民族的交融還是文化的交流，都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而作為小傳統文化的天琴文化，在民間交往中更是發揮出了公共外交的重要價值，為中越兩國關系更上一層注入動力。

（二）天琴文化公共外交的表現

外交是“和平處理國家關系的科學和藝術”[6]，文化外交不僅是外交形式的突出體現，而且在落實手法上因其“耳濡目染”的特點使其成為一種和平的外交方式，有學者稱它是“柔性”外交。文化外交已成為政治和經濟領域之外的，國家間關系的第三支柱[7]。政府和民眾都是其背后的推動力量。

正是因為有著政府的支持，天琴才能傳承發展至今。天琴文化主要以傳承世家、文藝表演團體、學校、政府組織等幾種形式作為傳承媒介。自從天琴女子彈唱組合在第5屆南寧國際民歌藝術節“東南亞風情夜”上展示了天琴優美的旋律以后，便打開了天琴作為外交媒介的大門。自2005年以來，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邀請了天琴彈唱組合去到越南的高平省、諒山省參加文化交流，2010年11月參加了“同唱友誼歌”中越歌曲演唱大賽，2011年2月參加了越南諒山舉行的一年一度的春節廟會……天琴還曾作為禮物在中國東盟博覽會上被贈予越南代表，并且作為商品在越南進行售賣。多種多樣活動的舉辦方便了中越雙方“互通有無”。

2018年11月，在廣西藝術學院舉辦了一場“東南亞音樂之越南天琴工作坊”的分享會，參加會議的不僅有來自各高校的老師和學生，還有一支來自越南的天琴表演團隊。在會議上，越南天琴表演隊的黃越平隨后向我們分享了越南天琴彈唱與中國天琴彈唱相重合的曲目《放燕》，歌詞大意與中國琴譜《放燕》的意思相同，同時黃越平是越南天琴協會的管理者，現在是廣西藝術學院的交流生，他說，中國壯族與越南的岱族是同流同源的民族，并且天琴文化的發展也大同小異，加上他自己非常喜歡中國文化和中國朋友，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夠喜歡天琴文化。現在他開設了一個天琴教學班，已經招收了七八個學習的中國學生了。

雷德菲爾德（Robert Redfield），美國文化人類學者，他提出了的國家文化“大傳統”（great tradition）和“小傳統”（little tradition）理論，該理論認為國家文化“大傳統”是一個國家的上層士紳和知識分子所代表精英文化，國家文化“小傳統”是鄉村俗民所代表的想法和生活方式。將雷德菲爾德的理論角度運用于中越兩國的交往關系，兩國的歷史傳統友誼就是“大傳統”，布傣族群文化的傳承與傳播就是“小傳統”，大小傳統相存相依，彼此浸染。文化外交是最符合人類認知的一種外交方式，何況還是天琴這種具有中越布傣族群文化背景的民族特色文化。

正是有著相同的溝通天人的法器、經書、唱本、服帽，使得跨越國界的師承現象普遍存在。廣西龍州縣金龍鄉其逐村的村民，曾經為了逃避國民黨政府的抓捕，有一部分人越過邊界，在越南定居。直至現在，在中國的一側稱為下其逐村，在越南一側的稱為上其逐村，兩村相距不足1華里。在下其逐村的沈光玉爺爺共招收了19名越南徒弟，其中越南徒弟有8名。遺憾的是，沈光玉爺爺已于2019年11月7日去世。爺爺的4名越南徒弟都來到這里，為逝去的爺爺祈福。其中，爺爺的一個越南女徒弟沈氏O（音譯，時49歲）回憶道：爺爺是一個很好的師傅，當初在她要法號升級的時候，由于身在越南南方，自己不方便過來，于是爺爺親自坐車，花費2天1夜的時間到越南高平然后再坐車到越南南方給自己舉行升級儀式。越南徒弟沈氏O本身在越南南方也是一位很出名的法師，并且已經收有自己的3位徒弟。

三、結語

不同于立竿見影的媒體外交，文化外交的作用是漸進的。想要獲得期望的公共外交效果，需要較長的周期，花費較多的精力，但也因此，文化外交的效果持續性極強。由上文可見，天琴文化在中越布傣民族之間不僅是文化的碰撞，更是情感的交流與融合，是講好中國布傣族群自身故事的最佳主體，是講好中越邊境區域故事的最佳主體，是講好中國故事的最佳主體。

參考文獻：

[1] 陸地.周邊傳播概念和理論的再思考[J].新聞愛好者，2017（02）：15-19.

[2] 秦紅增.全球化時代民族文化傳播中的涵化、濡化與創新——從廣西龍州布傣“天琴文化”談起[J].思想戰線，2012，38（02）：79-84.

[3] 韋福安.布傣天琴原生文化的跨國界傳承認同[J].廣西社會科學，2013（06）：150-154.

[4] 秦紅增，毛淑章，秦琴.中越邊境布傣天琴文化變遷：喻天、娛人與族群標識[J].民族研究，2008（01）：39-47+108.

[5] 楊榮國.“一帶一路”公共外交戰略研究[D].蘭州大學，2017：37.

[6] 魯毅.外交學概論[M].世界知識出版社，2004：4.

[7] 趙可金.公共外交的理論與實踐[M].上海辭書出版社，2007：240.

作者簡介：姜妲（1995—），女，黑龍江牡丹江人，南寧師范大學新聞學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新聞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