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飛
摘 要:跨界民族問題研究近幾年正在成為學術界的熱點,但是其音樂研究仍是學者們較少涉及的領域。故,通過中俄跨界雙方資料對赫哲—那乃音樂文化進行比對并形成相互參照,不僅可以了解俄羅斯那乃族音樂,從而突破單一視角,為國內赫哲族傳統音樂研究提供境外活態參照,還可將田野所得材料與現有文獻互證,進而獲得兩者間更加真實的聯系,以及跨界民族文化變遷的規律性認識。幫助我們更好地以音樂為途徑,發揮跨界民族的鄰國紐帶作用。
關鍵詞:跨界民族;赫哲族;那乃族;音樂變遷;比較研究
基金課題:論文為黑龍江省教育廳省屬高等學校基本科研業務費科研項目《黑龍江流域中俄跨界音樂交流基地》(項目編號:2018-KYYWF-1255)階段性研究成果,作者為黑河學院骨干教師。
一、中俄跨界民族——中國赫哲族傳統音樂文化現狀
在赫哲族傳統音樂觀念中,“音樂”更多指代的是非宗教的藝術表現形式。這一觀念可以從赫哲語的語言表達中得到印證。赫哲語是黏著型語言,有豐富的附加成分。如:“唱”的表述為“dari”或“d?arin”。“d?arik?”則是在動詞“d?arzi”后附加了“k?”的后綴,變為名詞的“歌”的意思。所以“嫁令闊”是赫哲語“d?arik?”的音譯,意為赫哲族的小曲小調。赫哲語語法結構為主、賓、謂。“你唱一首歌”的赫哲語翻譯為“?i ?mu d?arin ?ia”,在這里“?i”為“你”之意,“?mu”表示數字“一”,“d?arin”為“唱”,“?ia”為語氣詞無實義。而“你來(唱)一段伊瑪堪”的赫哲語翻譯為“?i ?mu j?makan d?ari”,在這里“唱”所用的動詞仍然是“d?ari”。若要表達演奏口弦琴,赫哲語的表述為“?i ?mu muk?nki d?ari”,用得同樣是表示“唱”的“d?ari”一詞,引申為“吹、彈”。
二、中俄跨界民族——俄羅斯那乃族傳統音樂文化現狀分析
現存那乃族是 1860 年跨居俄羅斯以后的第三代和第四代,從他們那里獲取的那乃族傳統音樂信息為20世紀中葉的概況。那乃族傳統音樂觀中,同樣把動詞“唱”稱為“d?arin”,“唱歌”為“d?ariao”,“請你唱歌”為“dzangal?u”。雖然在表述過程中,表達的后綴成分與赫哲族有所不同,前者是“ao”,后者是“k?”,但是都擁有共同的詞根“d?a”。那乃族歌曲的創作也經常與捕魚和打獵聯系在一起,多數是愛情題材。在那乃族傳統音樂觀念中,不存在合唱的形式只有獨唱,而且音樂的旋律也都是人們隨性編唱;女人不允許在男人面前或者公眾場合唱歌,那樣被視為是害羞的事情,只可以自己獨處做活時唱;存在男女歌的劃分,曲調不相互混唱;除了平時隨性演唱的小曲,還曾經存在講一段唱一段的形式,當地老人稱為“ningma”,即赫哲族的伊瑪堪“j?makan”的不同音譯。這些內容在И·А·опатинъ(洛帕金)的《Голъды,Амурекiе,piйекiеиСунгарiйскiе》(《阿穆爾河、烏蘇里江、松花江流域的果爾特人》,1922 年)一書中可以得到印證。而那乃人對待薩滿的認識和赫哲族也有諸多相同之處。薩滿是上帝和現實人們之間中介的人,他們一輩輩保留著與上帝溝通的技能。
根據目前的資料分析,那乃族傳統音樂特征主要有以下幾點:1)以五聲宮調式和徵調式為最多,占到總數的一半以上,其次為商、羽調式,部分作品為 do-re-mi-sol 或者re-mi-sol-la四音列,多為,和節拍;2)多為單樂段的 ABA`B`四樂句《那乃的人們》),其次也有AA`BB`或者ABCC`的曲式結構;3)單聲部獨唱,無伴奏;4)歌詞押尾韻,有時注意頭韻。內容多是歌頌家鄉、愛情、漁獵生活、家人以及搖籃曲等,多為那乃語演唱,歌曲中的特色襯詞為h?nila或h?nina;5)旋法:a傳統音樂多為單樂段的無限變化重復,根據歌詞語言的需要加音變換節奏;b部分作品的樂句銜接使用“頂真”的方法,即上一樂句的結束音為下一樂句的起始音,或者上一樂句的節奏音型是下一樂句的節奏音型《那乃的人們》);c有時相同材料會做同頭換尾《獻給姑母的歌》、《男孩的搖籃曲》或同尾換頭《那乃的人們》的變化重復;d 多用 mi re do 的不同節奏音型組合方式做結束;e 體裁內容決定旋律起伏程度,如《新娘之歌》,旋律整體較平穩,多為二度和三度的級進,四度、五度的音程跳進只出現一次。再如《那乃的人們》,因其所用曲調為赫哲——那乃“打獵”題材的慣用曲調,所以作品中多為七度、六度或五度的跳進。
結語
本文只是對赫哲——那乃傳統音樂文化變遷的初步認識,在方法論、觀點、結論等諸多地方都需要進一步的推敲、商榷和重新解釋,在語言和田野采風等方面仍有待加強。一些在本階段研究中為能解答的課題,還需要在今后的研究中進一步求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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