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京時代“長屋”中維京人的私人生活

2020-09-21 08:45:31宋曉梅

中國民族博覽 2020年8期

【摘要】維京人是公元8-11世紀時來自斯堪的納維亞的一個古代民族。維京人居住的房屋被稱為長屋，生活在這里的通常是核心家庭。在私人生活中，女性所起的作用在大部分的時間中都超過男性。私人生活的這種穩定狀態，對于維京社會的有序運轉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關鍵詞】維京時代；長屋；私人生活

【中圖分類號】K53 【文獻標識碼】A

一、維京人及其私人生活領域的界定

公元9世紀末，似乎在一夜之間，歐洲出現了一支新的、強大的武裝力量。較之當時已經基本上完成基督教化的日耳曼人各王國，這些來自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人還是“野蠻人”，他們是令西歐各國恐懼的海盜，其影響遍及但不限于法蘭克帝國及其隨后分裂出來的三個法蘭克人的王國、不列顛及北大西洋的大小島嶼、俄羅斯、東羅馬帝國，它們都不同程度地遭受了這些異教徒的侵襲。而這些“異教徒”，便是歷史上著名的一個古代民族——維京人，他們肆虐歐洲的時代，也被稱為“維京時代”（公元8-11世紀）。“維京”（Viking）在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語言以及古代維京人自己的文字魯尼文（Rune，或稱如尼文）中有兩層含義：首先是旅行，其次就是掠奪。①在維京人自己的談話中也經常可以聽到這個詞，因為他們認為如果有人稱他們為vikingr mikil（意即偉大的水手），這是對他們最高的贊美。但是，在中世紀直到近代早期，盡管這個詞早已經出現在維京人到達過的所有地方，可即使是他們最活躍的時候，不論東羅馬帝國和法蘭克帝國的編年史，還是在凱爾特人和撒克遜人的年表中，都沒有用“維京人”這個詞來稱呼這些來自北方的海盜。進入17世紀以后，一些學者才逐漸通過對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文學作品的研究而逐漸意識到，“維京”是一個對那個讓幾乎整個歐洲聞風喪膽、而對這些海盜本身來說是個極其精準的詞，從此逐漸將之運用于用歷史寫作中。

所謂的“私人生活”，它的含義是與“公共”一詞相對的。按照《西方哲學英漢對照詞典》的解釋：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之間的區分，相當于政治領域和個人領域之間的區分、法律管轄之內的東西和法律管轄之外的東西的區分。國家和社會的權力不應運用于私人領域，這是對公共法律機構的限制。從傳統上講，家庭、住宅及個人的興趣和偏愛是私人的或家里的事。宗教有時連接這些其他方面的事情，它表明這種區分不是絕對的。無論這種區分的界限是什么，對私人領域的侵犯都被認為是可恥的。

本文所涉及的私人生活，恰如辭典中所定義的，指的是維京人的個人領域和家庭生活。而且雖然女性主義者極力否定，但是，維京人的私人生活確實是以女性為主導的、“照管、養育和維系的領域”。雖然在這一時期，維京人還沒有建立國家，也沒有明確的成文法，但是，在奉行習慣法的維京社會也依然存在公共領域與私人領域之間的區分。而這種區分的范圍標志便是維京人居住的獨特的房屋——長屋。

二、“長屋”中的私人生活

在幾乎整個維京時代，因著當地的氣候、可用建材和使用功能，最常見、也是最典型的房屋建筑一般是“一間長方形的屋子，通常有著弧形的墻壁。這種房屋一般為5～7米寬、15～75米長，長度因其主人的財富或者社會地位而增加，所以被稱為‘長屋（longhouse）”。②兩面長墻上固定著木質的長椅，這種長椅的功能較多，起居坐臥、吃飯睡覺都在長椅上。本來，床應當“猶如家庭的子宮，也是住宅中最隱私的部分”，③但是很顯然，當時的斯堪的那維亞人并沒有“床”的概念，也沒有家庭生活中私人空間的需求。長椅下面可以當做儲存空間，存放著各種雜物。房子取暖主要靠中間的一個長長的火堆，火堆的煙從屋頂的一個相當于煙囪的洞冒出去。這個火堆同時也兼具廚房功能，全家人吃飯或者取暖都圍著這個火堆。這間屋子同時也是主要的儲藏室。每戶人家有一到兩張高背椅，只有一家之主或十分尊貴的客人，才有資格坐這把椅子。在實際生活中，有資格的一般只有男女主人。一個家庭中所有的人（包括奴隸在內）和大牲畜都住在這個長屋里。④在絕大多數地方，長屋的一頭都是大牲畜欄。在長屋的周圍，有另一些比較小的附屬建筑，一般用作打鐵、晾乳酪、浴室（同時也是廁所）和小動物的圈。建造長屋的材料隨地區的不同而有所差別，比如，在氣候相對來說比較溫和而森林較少的丹麥，一般是用木板做房子主要的結構，然后糊上泥巴。在挪威和瑞典，則用巨大的原木做主要的建材。而在維京人的殖民地冰島，由于幾乎沒有樹木，所以，房屋一般是半地下式的，地面上部分一般是由泥巴、石頭和草皮組成。

維京人的家庭通常是核心家庭，即由一對夫妻帶著他們的孩子一起生活，有時還包括奴隸。所有人都住在一起，孩子們成年結婚后，就會搬出去組成新的家庭。由于維京人的成年男性一年中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外從事海盜活動，所以，其實在家庭中，父親這個角色通常是缺席的。男孩子在家中跟著母親和其他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外出的男性長輩學習耕作、戰斗技巧和航海術，以及工具和武器的制作技藝；女孩子則主要學習管理家務、紡線織布、制作黃油和奶酪。

從冰島文學薩迦的敘述來看，斯堪的那維亞婦女結婚的年齡都比較早，婦女到12歲就可以結婚。可能是由于維京男性常年在外的緣故，為了保證自家血統的純正性，所以他們對女性的忠貞格外看重。在維京人的社會中，通奸是一項嚴重的罪名。丹麥和瑞典某些地區的法律規定，如果一個婦女和情人通奸，其丈夫可以將二者立即處死，而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盡管挪威和冰島的法律也規定丈夫對妻子不忠也屬違法，但維京男性同時擁有眾多的妻妾和情婦，卻被社會所默許，不會受到懲罰。

在前基督教時代，維京人婦女在家庭生活中還是有一定的話語權和自主權的。如果她們不愿意繼續維系婚姻，只需在證人面前宣布離婚，即可單方面解除婚姻關系。但是，當基督教成為斯堪的那維亞地區的主要宗教之后，婦女的這項傳統權利被取消，離婚宣告必須經主教的許可后方能生效。離婚后，婦女就要離開原來的家庭，帶著自己的私人用品和嫁妝回到娘家。如果是因男方的責任而導致的離婚，則女方可以不歸還聘禮。這一規定，使離婚后婦女的生活有了一定的保障，不會因為離婚而無所依托，這也是斯堪的那維亞婦女地位的體現。

除了男女主人及其子女外，長屋中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成員，那就是奴隸。維京人的奴隸來源甚廣，可能是破產的農民，更多的可能是來自戰爭、掠奪和貿易。他們處于維京社會的最底層，是和牲畜一樣都是主人的財產。根據文獻記載：“挪威一家有12頭母牛和2匹馬的農戶可以正當補充三個奴隸?！雹葜魅嗽试S奴隸和他們一起生活在長屋中，一方面是為了監督奴隸不讓他們偷懶，另一方面也是監視以免他們逃跑。有學者在研究后認為，維京人對待奴隸比較寬容，奴隸在和主人同室而居的生活中，境遇相對較好，也“被準許結婚，盡管他的孩子依然是奴隸”。⑥

三、結語

維京人的家庭生活只有公共空間，而沒有成員個人的私人領域。這就決定了他們的房屋只需要有一個共同的活動場所即可，這也是長屋出現的歷史因素。家庭成員產生個人的隱私觀念之后，長屋才會退出歷史舞臺。

總體上說，維京人的家庭是相對穩定的，以家庭為基礎的維京人的社會也是有序的，這也是維京人經過了長時間的海外冒險活動之后，還可以回歸本土、回歸家庭的根本原因。

注釋：

①參考網址：http：//www.ffkan.com/kanshu/7517/ReadALL7517. html#cook28998

②Katherine Holman， Historical Dictionary of the Vikings，London， Maryland and Oxford，2003， pp.140～141.

③（法）菲利普？阿利埃斯和喬治？杜比：《私人生活史Ⅱ：肖像》，北方文藝出版社，2007年版，第60頁

④參考網址：http：//post.baidu.com/f？kz=11250833

⑤（英）格溫？瓊斯：《北歐海盜史》，劉村譯，商務印書館，1994年，第130頁，131頁。

⑥同上書，第131頁。

參考文獻：

[1]（英）尼古拉斯·布寧，余紀元編著.西方哲學英漢對照辭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