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疑問探尋真實的自我

余余

人生沒有絕對的快樂和悲傷

這個夏天，我一直在循環聽張韶涵的一首歌——《破繭》。“如果結局僅剩慘烈，無懼在逆風中破繭，就算那羽翼被撕裂，重回到十九層深淵。”張韶涵的聲音一出，仿佛穿過云端，透過靈魂，讓一股暖流直達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在這首歌的評論區里，有人這樣寫道：“我的眼前浮現出了這樣一幅畫面：困在繭里的蝴蝶一點點挪動自己的小身板，忍受撕裂成兩半的劇痛去靠近繭外的光明。等待、嘗試、改變，蝶變的那一瞬，人間最美的溫暖包裹了它的周身。”

有人說，張韶涵的聲音有一股“破繭”的力量，鼓勵你敢于去撕開黑暗的屏障，迎接光明的到來。但我覺得她一開口，唱的就是青春。她的聲音空靈而干凈，如深山密林間的一股清泉，無論身處哪個時代，身處何種境地，堅韌成長的少年力都陪伴在左右。

張韶涵與孫燕姿、蔡依林、林俊杰、S.H.E等當紅明星同處一個時代，曾經也是紅極一時的歌手偶像。但在經歷了生母的連帶構陷、姐妹花的恩怨糾紛等事件后，她幾乎耗盡了力氣。一夜之間，頂著“亞洲小天后”光環的她從臺前消失，而且一消失就是八年。

對于一個當紅女明星來說，八年意味著青春不再，也意味著沒有了絕地反擊的能力。但幸運的是，張韶涵沒有放棄，“人生沒有絕對的快樂和悲傷，我一直覺得，在人生的課題上，決定權往往就在自己手里。”那幾年，她跑去加拿大溫哥華開了一家眼鏡店，還親自設計高跟鞋，成立自己的高跟鞋品牌;她學習制作網頁、研究店面陳列;她對烘焙頗有心得……有人說，張韶涵是為了積累資本再做音樂。她的確熱衷于嘗試這些不同事物，并且樂在其中。

無論做什么，張韶涵始終沒有放棄自己的歌手身份。2016年，她參加了湖南衛視音樂互動類節目《我想和你唱》，現場演繹《歐若拉》;2017年，她化名為“閑不住的鐵娘子”參加江蘇衛視音樂挑戰類真人秀《蒙面唱將猜猜猜》;2018年的《歌手》節目更是讓她涅槃重生，作為首發陣容的嘉賓，她不僅是節目的首位女性串講人，更奉獻了不凡的唱功。

在《歌手》的比賽現場，她曾用六首歌唱出自己的音樂歷程，用不同速度、音域及曲調還原熟悉旋律，無縫對接，一口氣串燒出了《不痛》《不害怕》《隱形的翅膀》《手心的太陽》《歐若拉》《遺失的美好》在內的六首個人金曲，在現場掀起了一波“回憶殺”。如天使吻過般的聲音一出，立刻引發觀眾大合唱，臺上臺下互動頻頻，儼然把個人演唱會開到節目錄制現場，就連評委汪峰也感嘆：“太狠了！”

再次闖進大眾視野，張韶涵給聽眾帶來了全新感受，她的聲音不再拘泥于如絲綢般細而不膩，還極具穿透力、爆發力和感染力。除了小清新，有民謠的元素，也有異國民族情調;有搖滾，也嘗試挑戰京劇……多樣化的演唱風格，迷倒了無數聽眾。

實際上，早在六年前，張韶涵就帶著新作品重回大眾視野，只不過“回歸”的影響力今非昔比。2013年她成立了音樂公司，親自擔任CEO。2016年，張韶涵開始嘗試全新的音樂風格，她說：“這么多年來，我經歷過不同的音樂環境，不再跟隨，選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用自己的音樂表達自己，才能守住那顆最純真的心。”

用疑問探尋真實的自我

歷時三年三個月，張韶涵帶來了第十張專輯《？》。專輯共有十首歌曲，她親自參與專輯制作的方方面面，審視流行音樂，嘗試了若干可能性。音樂主題調也從暗灰走向光明，最后沖破束縛與阻礙，無形的音符牽引著真實的人生。

十首歌曲，多種模樣。率先發布的兩首單曲《引路的風箏》《還》動用了音樂劇的敘事方式。《別》和《常》兩首歌曲開啟了電子音樂模式;《我》在電子音樂框架中加入了世界音樂的氣息。

專輯中有多種類型的搖滾模式，《因“我”而起》在流行和歌劇基底上加入了搖滾形態;《給還沒出現的你》滲入了民謠搖滾的意味;《作勢裝腔》將聽眾帶進了歌劇搖滾的宏大氛圍里;《無度》《河》又換為鋼琴民謠，讓整張專輯實現了最終的綿長釋放。

專輯在編曲上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如歌曲《引路的風箏》和《還》，不斷做加法，龐大陣仗，暗沉氛圍，力圖制造充分的戲劇風。一類如歌曲《我》和《河》，不斷做減法，張韶涵的“海豚音”被隱藏了起來，突顯的只有鮮活的情緒，保證了音樂的絕對極簡。

無論是哪一種類型，都有別于純粹流行歌曲的做法。這對于走流行市場的專輯來說，無形中抬高了門檻。但專輯里的歌曲并沒有喪失優質聽感，像《引路的風箏》，在經歷過段落化的音樂差異對比，領略過充分動態的人聲變化后，聽眾自然而然地獲得了極致的體驗。

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恰好也是張韶涵選擇做自己必須完成的“斷舍離”。對于曾經爬上云端又跌落谷底的她來說，最終收獲的可能遠比失去的有意義。《？》在2020年3月發表后，首周便成功登頂中國臺灣五大唱片銷售冠軍。

專輯一直貫穿始終的主題是“？”，張韶涵說：“我們站在當時當下，向過去與未來的自己發出信號，會發現每個人都有疑問。”那些被歌頌的完美，是理想還是可悲？我們該如何在大環境里找到平衡？帶領我們朝理想方向走的人是誰？你如何讓你的“？”有意義？……

實際上，在第十張專輯的籌備階段，張韶涵便有很多省悟與思考：“‘我聽起來是一個極為自私的字，卻也是我們缺乏的。現今社會要我們謙謙有禮，那些所謂的教條，讓我們忘了做真實的自己。”

在專輯《？》中，張韶涵讓一切回歸自然，拋開了她慣有的演唱風格，同時融入了她的成長故事和生活感悟。這樣一張專輯，相比于快餐式商品，更接近于工藝品。在我看來，專輯標題里的“？”，留下的并不是疑問重重，反倒是一系列的確認。

（編輯 邢多多 1048572239@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