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素的“魚”

文/呢 喃 圖/李 鵬

“我在長沙吃慣了魚，到了京城只能吃肉，還常被俗人嘲笑，心里真是不爽。這不，我一直生病也沒法兒遍嘗美味。等我康復后，咱們再一起聚會吧！”

幼年便出家做和尚的懷素，從老家搬到京城長安后久病難書，原因竟然是不能痛快吃魚，于是就有了這幅狂草作品《食魚帖》。

咦？剛才不是說懷素是個和尚嗎？沒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食魚帖》寥寥幾十個字便勾勒出懷素那飲酒食葷、灑脫幽默的老僧形象。要說懷素擅長寫的“狂草”，可不是我們寫作業時用鉛筆劃拉出來的連筆字，而是盛唐時期書法家張旭開創的一種字體。看著像喝醉了胡亂寫的大字，卻也有規矩可循，就像“醉拳”一樣，講究“形醉而意不醉”。

◎ [唐]懷素《食魚帖》

“狂來輕世界，醉里得真如”，懷素大膽逾越前人的規矩，奔放不羈的書法正如他瀟灑豪邁的性格，亦映射出盛唐氣象。在京城時，他結交了很多文化界名流，還受到了鄔彤的悉心教導。作為張旭的學生、顏真卿的同學，鄔彤不僅把張芝、張旭、王獻之的書法要訣向懷素傾囊相授，更重要的是教會了他一個“悟”字。“悟”就是說既要用心感悟自然界的風雨雷電、花草樹木，還要體會人情中的喜怒哀樂。不信你再去看看他靈動自然的《小草千字文》，有沒有發現其中的脈脈深情？

與其說懷素寫的是字，不如說他寫的是情緒，是情感，他的狂草又被后人稱為頗具浪漫主義色彩的美學典范。而我們，除了學會識別書法家到底寫了哪些字，更應該用心體悟狂草線條在回旋的過程中所凸顯出來的節奏和韻律。

◎ [唐]懷素《小草千字文》（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