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年少的歡喜，是我獨家的秘密

Xyz 佳琪

夏天的風是慵懶而舒緩的，空氣中彌漫著陽光的味道。16歲那年的夏天，我讀高一。猶如命中注定，我第一次遇見了你。

那是一個下午，我轉學過來，第一眼便望見了坐在窗邊的你。陽光下你的皮膚很白，一雙眼睛又大又亮，散發著光芒，清風般的笑容點亮了我的整個青春。那一秒，我忘記了呼吸，只是呆呆地望著你。我徑直走向了你身邊的那個空位，坐下。現在想來，這簡直是我人生中最勇敢的一刻。

“嘿，同桌，以后請多指教。”我故作輕松地說道。

你轉過頭看我一眼，卻用淡漠的表情回答了一個“嗯”，可我還是徹底淪陷了。

漸漸地，我與你成了朋友，又成了好朋友。你喜歡打游戲，我嘲笑著你學霸也玩兒這種弱智游戲，可自己卻還是傻傻地陪你一起玩兒。我會在你每次向我借筆時，一邊吐槽你天天上學什么都不帶，一邊又心甘情愿地把最好看的那支留給你。我越來越在意自己和你相處時的樣子，會故意把新買的發卡卡在你能看到的一側，會偷偷買很多資料，刷很多題，然后順理成章地問你題目。看見你偶爾和別的女生一起打鬧，會吃醋，會難過。

你第一次去外地參加數學競賽是我去接的。我在機場連續等了你7個小時，因為害怕堵車，害怕讓你等候。我早早地來到了機場，卻又碰上你的航班延誤，于是一開始我就坐在位置上等，后來怕睡著了就站起來拿著牌子和那些人一起等。我至今仍然記得當時腿都要斷了，卻在看見你的那一刻還是開心地蹦了起來。兩個人蹦蹦跳跳地一起往外走的模樣，現在想來，還是會覺得懷念。

在很多時候，我會想，你是不是也曾有過喜歡我的那一刻？要不然你為什么總會犧牲自己玩耍的時間幫我補習糟糕的數學呢？又為什么在得知我從來不吃早飯后天天幫我帶一份早餐呢？你總會說我是笨蛋，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然后又假裝一臉不耐煩地把兩個熱騰騰的包子放在我面前。我是個很容易就沒有安全感的人，但不知為什么，你總是能讓我感到心安，只要你在身邊，我就能感覺到一種踏實。那時候的你，簡直成了我生命中的燈塔，卻又像遙遠的海岸，我小心翼翼，卻又不敢靠近。我們就這樣一邊互相調侃又互相隱忍著傷痛，其實會痛的只是我一個人而已。作為全校無可厚非的Number One，你的身邊從來不缺好看的女孩子。而我夾在她們中間，默默地隱藏著我的心事，我想我能夠陪在你身邊就夠了，你會擁有更好的。

再后來，高二分科，我讀了文科。分班那天，你找到我，風將你的頭發吹得很亂。

“你……”同時開口，又同時沉默。

最終還是你先打破了僵局：“真的……不能留下來了嗎？“

“嗯……我好像真的不太適合學理。”

……

“沒關系，我們高考還可以填報同一所大學的。加油！”

望著你遠去的背影，好像有什么東西哽在喉嚨里。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因為我曾答應你會和你一起學理，去同一所大學，然而現在我卻要違背我的諾言，去走另一條沒有你陪伴的道路。可是你知道嗎？在你做值日那天，我偷偷地跑回教室，卻看見了你和另一個女孩子手拉手走在了一起，消失在走廊盡頭。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我還沒哭，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下來。

原來，你找到了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

原來，我也只是一廂情愿。

我流著淚將文理分科表上當時滿懷雀躍寫下的“理科”二字劃去，填上了本該就被寫下的“文科”。想著我們之前的曾經，想著你與我之間的漸行漸遠，內心很苦澀。雖然我知道，從長遠來說，我作了一個有利于我人生規劃的選擇，但只要一想到你拉著那女孩手時臉上的笑容，我的悲傷便難以自抑，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喜歡真的不能解決所有的事。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只是你的備胎而已。

再后來的兩年，我們之間交流漸漸變少，也許是因為學業上的壓力，但我知道，更多的卻是熟悉后的漸漸陌生。你偶爾會給我發一些簡短的訊息，說說你最近遇到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你又換了女朋友，只不過終究不是我，于是禮貌又客套地回復，卻又偷偷地把訊息保存起來。

我企圖用瘋狂學習來麻痹自己，讓自己可以不再去想你。你的性子收斂了點兒，我知道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那段時間，你成績下降得厲害，平日里干凈陽光的笑容多了幾分愁容。我到班主任辦公室背書，看見了被叫去談話的你。

“好久不見。”走出辦公室，你沖我說道。

“嗯，其實……”

“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說其實一次的失敗代表不了什么的，你能上來的。”我沖你眨了眨眼。

“我會的。你也繼續努力啊，最近進步很大。”

客套的寒暄后，只剩下寂寞。再一次望著你遠去的背影，我知道我們回不到從前了。那個曾帶給我無數溫暖與陽光的男孩，那個曾經墜入我心里的男孩，真的丟了。

那一年，我們高三，關于夢想，關于愛情，有太多太多數不清的煩惱和壓力。我喜歡在每節晚自習前去操場上散步，在人群中一眼便找到你，看著你在落日的余暉下靦腆地笑著。就這么遠遠地望著你，卻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蹦蹦跳跳地從背后拍你一下，調皮地說一句：“好巧，你也在這里。”

高考如約而至，又悄然落幕。你沒有發揮出平常的水準，卻也獲得了一個不錯的成績，而我卻超常發揮。填志愿那天，你問我：“來北京嗎？”我尷尬地笑了笑：“不了，我已經準備好去上海了。”我想我大概真的是放下你了。

突然發現，其實自己一直挺卑微的，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你幾乎成了我的全部，每天想著怎么樣才能讓你高興。后來我們分班，你談了女朋友，與我漸漸疏遠，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回頭發現我。我疲憊了一直追逐你，心里覺得已經變了味，我想我喜歡的或許并不是你，而是你曾給我的青春帶來的光芒。

時光倒流到初次見你的那個下午，陽光打在你的身上，你正凝望著窗外，明月般的雙眸，我能清楚地看見你耳廓上的絨毛。我就這樣偷偷地望著你，不敢讓你發現，一陣風輕輕吹來，植物的香氣盈滿鼻尖。

那時候，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編輯/張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