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孌
結緣戲曲 少小受熏陶
“胭脂水粉,淡施得腮兒紅,眼兒媚。”“漫舒水袖,飛花逐月,蕩起紅塵一縷情緣。”“蓮步輕移,流蘇慢擺,引領靈魂穿越千年……”
見到張凌云的第一眼,這幾句并非一出戲的唱詞便從我的腦海里一躍而出,覺得與她的氣質非常契合。看到她辦公桌上擺放的幾幅端莊美麗、眉目生情的古裝劇照,更覺她與唱詞所表達的意境十分吻合。
說實話,接到張主編安排我采訪張凌云的電話后,我曾在腦海里勾勒過被采訪者的樣貌:聽說她是國家一級演員,是青海戲曲界的佼佼者,想必一定是位年過半百的老藝術家形象。誰知一見面,出現在我眼前是一位身著粉色休閑裝的中年女子,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被長而濃密的睫毛擁著,眉目流轉,宛若一汪深泉。腦后扎著馬尾辮,走起路來,左甩右擺,令人悅目。
張凌云,青海省演藝集團平弦劇團國家一級演員,青海省優秀專業技術人才,德藝雙馨文藝工作者,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青海戲劇家協會理事。現掛職于青海省文化館,擔任館長助理,黨委委員。
張凌云是幸福的,出生在平弦戲世家,父母都是上世紀60年代青海省平弦劇團第一代演員。母親張月芳是國家一級演員、享受國務院津貼的專家。母親13歲進入省藝校,與父親張寶元是藝校同班同學,夫妻二人一直是戲曲舞臺上的搭檔。父母都是性格剛強、肯學肯干的人。母親除了演戲還演過方言小品,上世紀80年代的公交車上經常播放,深受廣大戲迷觀眾的喜愛。
張凌云自幼便受到平弦藝術的濡染與熏陶。那個時候,演出任務繁重,父母同臺演出是常有的事,在幸運與幸福的同時,也意味著她得更早獨立,要替父母分擔一些家庭的擔子,她比同齡孩子要付出更多辛苦。
常言道:“自古忠孝難兩全!”一頭是鐘愛的事業,一頭是嗷嗷待哺的幼女,面對繁重的演出任務,張寶元夫婦毅然選擇以事業為重。上世紀60年代,青海省正式成立平弦實驗劇團,省領導和省委宣傳部吳仁部長每星期都要到劇團親自指導工作,省委書記楊植霖、省長王昭每隔二三天就到劇場檢查編排的劇目。平弦戲得到省領導們的關心和支持,使全團演職員工信心百倍,每個人都抱著一定要將平弦戲事業大力發展好的執著信念,爭分奪秒地工作。他們首先排練了大型傳統劇目三本連臺戲《貍貓換太子》。當時,在西寧人民劇院連演上百場,場場爆滿,一票難求,創下了青海戲曲史上的罕見紀錄。
那時的平弦劇團陣容非常強大,劇團里有土生土長、自學成才的著名編劇——像張寶元夫婦,他們既是劇團的主要演員又是專職導演,他們善于從生活中提煉素材,勤奮創作。張凌云的父母經常下鄉演出,平均每天演三場是常事。劇團沒有汽車,下鄉演出全憑架子車拉運服裝道具,演員們自己背行李。全團分兩個演出隊,遵照毛主席“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偉大指示,全體演員們上山下鄉,送戲上門,把戲送到農民的田間地頭,與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每次完成演出任務后,演員們分頭為老鄉家打掃院落、擔水、割豬草、做飯、洗衣服。男演員們還為鄉親理發、修架子車、修自行車、送書本、送年畫。吃過晚飯后就連夜趕路,爬山涉水,實在累了就在山頭上躺一會兒,為的是趕往下一個地點進行第二天上午的演出。他們經常會遇到三三兩兩的狼向他們圍來,驚恐之下,他們只好拿起手電筒搖晃著照射,好在他們人多,彼此壯膽,狼在手電光照之下往往被嚇跑。
鄉下演出,場地十分簡陋,沒有電燈,更談不上舞臺燈光效果,有的村用汽燈或煤油燈吊掛起來照明,有的村在沒有汽燈的情況下,就把生產隊的拖拉機開出來打開前面的兩個大燈作為舞臺的照明。演員和觀眾或頂炎炎烈日,或遭遇冰天雪地、揚風飛雪。為保證演出質量和舞臺形象,無論酷暑嚴寒,演員們都是單衣上面穿戲裝堅持演出。演員們每到一個地方演出,就認真采訪挖掘當地的好人、好事、好社會現象等,將它們編排成小節目,如快板、三句半、倒江水、賢孝、女聲表演唱,在舞臺上演出,令鄉親們倍感親切、非常佩服,并從中受到深刻的教育與啟示。老鄉們熱情激動,掌聲不斷,真正做到了演員與鄉親們血脈相融。
老一輩戲曲藝術家們扎根農村,立足生活,不斷汲取生活中的營養,所以他們創作出的作品既有中國戲曲程式化的體現,也融入了河湟流域民風與民俗的特色,并逐漸形成了一套較為完善的有地方特色的表演和導演模式。他們將生活升華為藝術,從中闖出了一條適合自己表演和導演的路子,他們擁有勤奮的創作精神和扎實的創作實力,所以,劇團演員們不愁沒有劇本演。那個時期創作的平弦劇目,大部分采用青海民間喜聞樂見的題材,以載歌載舞的形式貫穿完成,具有濃郁的地方特色和民族風情,使平弦戲極具藝術性和觀賞性,同時又有深刻的教育意義。那些劇目演出后,曾受到省級領導的高度贊譽與肯定,受到青海廣大人民群眾的熱烈歡迎和喜愛。上世紀60年代中期,中央文化部授予青海平弦劇團為“烏蘭牧騎式”優秀演出隊!不久又榮獲“毛主席的好劇團”光榮稱號。
由于父母演出十分忙碌,無形之中就苦了年幼的張凌云,同時,也鍛煉了她獨立堅強、吃苦耐勞的好品格。在她幼小的時候,父母因為忙演出而將她和弟弟送到爺爺奶奶那里,由爺爺奶奶照看,稍大一些之后,作為家里的老大,她不但要照顧好自己,還得帶好弟弟,所以她從小就開始替父母承擔家務活,年少的她的確吃了很多苦,同時也鍛煉了她利落潑辣的個性。那時候,父母根本顧不上她和弟弟,生活與學習全憑自覺。父母無論演出多么忙,只要在家,只要有那么一點空閑,他們都要互相切磋唱詞或者互相對戲,指出哪里唱得不到位,該如何改進等等,年少的凌云就是在這樣的戲曲藝術的氛圍里,浸潤著藝術的養分成長起來的。
凌云有志 嬌女初展翅
由于從小受父母的藝術熏陶,1985年,17歲的張凌云考入青海平弦實驗劇團,之后,被送往陜西省藝術學校代培,進行了四年的戲曲專業學習。
在考入青海平弦實驗劇團的同時,她還考上了省藝校的聲樂系和蘭州戰友文工團的聲樂系。因為省藝校平弦劇團將她們送到西安上學,也是出于對西安古城的向往和對平弦戲的熱愛,她堅決選擇了青海省平弦實驗劇團。
在她進入戲曲行業的成長過程中,父母給予了極大的幫助,比如,剛進藝校學習,她就進入折子戲的排練中。作為戲曲前輩的母親就親自為她制作戲服和彩鞋等。利用寒暑假回家的機會,母親還經常與她對戲,指出她的不足之處并加以指點。母親對她的要求非常嚴格,一個云手,一個眼神都必須按照要求嚴格訓練,這使她的專業水平提高很快。
在西安藝校學戲時,她有幸得到校長馬藍魚老師的親自指點,并將《鬼怨》這出折子戲傳授給她。她將“李慧娘”這個角色表演得聲情并茂,細膩傳神,贏得了同學和老師的稱贊,為她以后的戲劇舞臺生涯打下堅實的基礎。
那時候藝校的訓練場地有限,學員們排練時都是按照不同專業分成小塊排練,唯她可以單獨在舞臺上排練,由校長每天準時教她。文唱武打,一練就是幾個小時。張凌云常常是汗水濕透衣衫,被蚊蟲叮傷的皮膚又紅又腫,疼痛難忍,加上老師的嚴格要求,常常累得腰酸背痛,也曾忍不住偷偷落淚,但她依然咬牙堅持,從未打過退堂鼓。“藝術就是要吃苦,要靠真本事,來不得半點虛假。”張凌云說這不僅是父母的告誡,更是自己從小就遵守的座右銘,所以,幾十年來她一直堅守著這個座右銘。抱著珍惜短暫的學習機會和學點真本事的堅強信念,她從不找借口偷懶,白天學唱、練功,晚上待夜深人靜時,借著月光和窗外的燈光偷偷到練功房習武打坐。年少的她明白:梅花香自苦寒來!她以不懈的勤奮和堅持,使自己的唱、念、做、打等表演功底一天天深厚起來,并終于在同屆學員中嶄露頭角,也頻頻贏得老師的贊賞與肯定。
四年學業終于完成,她得到馬藍魚老前輩的真傳,這是她的造化與福緣,為她在今后的戲劇舞臺上插上了一雙豐腴的翅膀,使她能夠勇敢地在遼闊的藍天下展翅飛翔!
剛走出校園的張凌云,正巧趕上1989年在青海省舉辦的“全省中青年戲曲演員大賽”,此次比賽規模大,級別高。記得當時京劇團的楊海東、李憶芳等老師也都參加了此次比賽。憑借平弦折子戲《鬼怨》,她以美麗端莊的扮相與婉轉柔美的唱腔,加上扎實的基本功,通過了初賽、復賽和決賽,一舉獲得了一等獎。這成為她戲曲舞臺生涯的一個良好開端。此后,該劇目又先后在北京參加“全國文化博覽”“全國地方戲劇研討會百戲長廊”等演出,均獲最佳演出獎。1991年該劇參加北京戲劇大賽,又獲得了優秀表演獎的榮譽。張凌云以“高標準、高要求、高起點”走上了平弦戲劇之路。憑借她扎實的功底和對戲劇事業的熱愛以及刻苦鉆研的精神,一步一個臺階地攀上了演藝的高地。在戲劇表演中她擅長花旦、閨門旦、武旦等行當,對每個行當的表演都能依據戲劇人物的原型,惟妙惟肖地加以刻畫,并將其傳神地呈現給觀眾。由她主演的《拾玉鐲》《假婿乘龍》《中秋月》《楊門女將》《鬼怨》《趙氏孤兒》《日月灣的笑聲》《未婚媽媽》《魂系金銀灘》等諸多平弦戲劇目,既讓她享譽榮耀,同時也展示出她扎實的表演才華。
1989年,張凌云正式進入平弦劇團以后,母親張月芳既是慈母又是恩師,在母親悉心地傳幫帶下,她們很快排出了幾出戲,如平弦現代戲《中秋月》,該劇1991年1月12日獲得青海省文藝展演省級二等獎。該劇講述了一位殘疾女孩對生活的熱愛以及對愛情的真摯追求,是一出感人至深的戲。
2009年8月,她第一次到安徽省參加“長江文藝”大賽,當時青海省去了兩位參賽演員,經過初賽、復賽之后,張凌云進入了決賽。決賽時,她獨自一人拉著一個沉重的大箱子前往合肥參賽,箱子里面裝滿了她演出的服裝和道具。炎熱的夏天,對于一直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女孩來說,那是何等的難熬,同時,還要抵擋蚊蟲的叮咬,那份難熬與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對于一位戲曲演員來說,保證不感冒是最重要的,否則會嚴重影響唱腔。因此,她不敢開空調,只能強忍受著炎熱帶給她的折磨。至今,她還清晰記得,那天凌晨到蚌埠,需轉車,結果不知情的她竟然坐上了一趟慢車,本來不長的一段路,她一直晃了四五個小時才到合肥。而且一到那里就開始排練,身體疲憊不堪。即便這樣,她還是堅持參加了決賽。決賽之后,評出8個金獎,她位居其中之一。中國戲曲學院教授、編審紐鏢老師說:“聽到了青海平弦戲,感覺非常親切。”聽到戲曲界權威的老師這樣說,凌云當時眼淚就掉下來了。緊張了很久的身心,此刻如釋重負。
作為戲曲演員,張凌云非常熱愛這一行,30多年來,她將自己的青春和熱血都獻給了青海平弦戲。值得欣慰的是,有辛苦付出就會有回報。
2011年,省演藝集團邀請山西著名劇作家紀丁先生為平弦戲演員們量身打造創作了大型平弦現代戲《未婚媽媽》,本劇目得到國家藝術基金項目扶持,由張凌云出任主演。拿到劇本后,她首先對劇本做了深刻分析,對人物進行多方位理解,她不只研究自己的角色,還常與劇組的其他演員們一起進行角色分析,加上導演的啟發和指點,最終圓滿完成劇本與角色的塑造。劇目中她飾演的主角“海花兒”,惟妙惟肖地表演,細膩委婉的唱腔,都達到了很高的水平。
同年,平弦戲《未婚媽媽》獲得了中國第十四屆人口文化獎優秀劇目獎。2012年,為了參加全國39個重點院團(北方片區)優秀劇目展演,編劇對此劇目在音樂和劇目等方面做了再次創作與修改。
2014年,平弦戲《未婚媽媽》在京成功演出后,獲得專家評委的一致好評,確立為全國39各重點院團之一(當時全國近300多家院團),為青海地方戲曲爭得了特殊榮譽。她格外激動,幸福的淚水從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里不斷涌出,當時的她悲喜交加,因為,這場戲成功演出的背后她背負著太大的壓力,太重的責任,那是她人生中不能承受之重。
原來,在這個劇目的排練演出過程中,發生了一件對她這一生影響極其重大的事,她至親的老父親生病離世。在她與母親一同照顧病重的父親時,接到了《未婚媽媽》劇目要到北京匯報演出的任務,因為身擔戲中主角,責任重大,父母也給予她極大鼓勵和支持,為演出的成功和不辜負父母的殷切鼓勵,她全身心投入排練。記得第二場是跪戲,唱腔大,動作難度高,她將所有的情感都傾注于戲中,反復練、反復跪地,最后把膝蓋跪破,一次次滲出鮮血,但她全然不覺。稍有閑暇,又禁不住擔心和牽掛父親。雖然排練時間緊迫,但無論多累、多忙,她都要騰出時間去看望住院的父親。很快在忙碌中圓滿完成了匯演任務,但緊接著就得去參加全國39個重點院團優秀劇目展演,排練任務越來越緊迫。此時父親病情加重,她騰出每天中午、晚上所有的寶貴時間奔向醫院看望父親,并在心里默默祈禱父親能夠好起來。盡管她已很努力地照顧父親,可還是覺得盡孝太少而心存愧疚。就在離展演沒幾天的時候,父親走了。正在排練廳排練的她得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都傻了,那一瞬間,她竟不知悲痛為何物。為了排練這個劇目,她沒有請過一天假,每天都是利用休息時間匆忙趕往醫院看望父親,其余時間全都在排練廳里度過,揮汗如雨。此時的她情緒失控,忍不住放聲痛哭,不能自已。好心的親友勸慰“不要哭壞了嗓子”。理性的母親也忍痛相勸“這次演出也是父親的期盼”。為了不辜負全團同仁的希望和大家的努力付出,不辜負親友們的希望,張凌云將生死離別的悲傷硬是收進心底。送走父親的當天,她立刻進入排練廳,把所有的精力投入演出。
放眼未來 立足團隊發展
歷經30多年的摸爬滾打后,張凌云已經歷練成為一位文武雙全的平弦戲臺柱子。2013年,由于工作需要,她被任命為青海省演藝集團平弦劇團副團長。上任后她意識到劇團要發展,對人才的培養和保護是重中之重。作為劇團領導應該放眼未來,做好人才梯隊建設,動員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做好傳幫帶工作。特別是對專業領域內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要重點培養。要多與優秀的院團交流,將戲曲界的優秀專家學者請進來傳授技藝,拓寬演員們的視野,增長他們的見識。作為平弦戲第三代演員,努力帶領新一代演員充分挖掘平弦劇種的地方藝術特色,做好傳承與創新。帶領大家進一步創作出更多謳歌黨、謳歌祖國、謳歌人民、謳歌英雄的時代精品。
2017年,她又被任命為平弦戲創作研究室主任。
2019年8月11日中旬,《魂系金銀灘》劇目進京參加2019年全國基層院團戲曲匯演劇目演出,地點在北京評劇大劇院。演出那天,一踏進劇院的門,她的心情就難以平靜。5年前,也是在這個舞臺上她演出了《未婚媽媽》,讓中國人知道了青海平弦戲,認識了祖國大西北高地上勤勞、勇敢又堅強的西北人,再想到5年前父親的離世,真是感慨萬千,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未婚媽媽》劇目,是從全國300多臺劇目中選出的30臺劇目之一。演出過程中,反響很大,當時在場的幾位已經退休的青海的老師們非常激動,當場就振臂歡呼起來。其實,當時張凌云是帶病堅持演出的,因為7月份她在排練時不慎將左腿膝蓋的半月板挫傷,由于演出任務重,受傷后,她顧不得休息養傷,打著繃帶堅持去參加排練,腿傷一直沒有養好,演出時她堅持按照劇目要求做了高難動作,當時就聽到腿關節處咔咔作響,鉆心的疼,但她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張凌云嫻熟的演技得到了“國戲”北京專家老師的夸贊,并提出了一些將平弦戲改進提高的建議。作為一位戲曲演員,能經常出去觀摩、學習,對演員的專業能力提高力度非常大。
青海平弦戲從第三代演員開始走出省門,也就是說,是從張凌云這一代才走向省外,在省外開始有了一些影響。但是,張凌云知道,這還遠遠不夠,若想讓更多國人了解青海平弦戲,必須繼續努力,還需加大宣傳力度。
她深深懂得,劇團是培養人才、產生劇目的地方。離開了舞臺,演員無所謂演員,更不可能有任何專業的提高。作為平弦戲演員,她深知青海平弦戲從誕生到發展,并非一帆風順,而是一波三折。近年來通過創新,唱腔的咬字已經靠近了普通話,有所改變。但民間的平弦唱腔仍是本土的、純青海話。2008年,青海平弦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但平弦戲還沒有被列入。1992年,青海平弦劇團被譽為“天下第一團”。
由于劇團先后累積表演了數量可觀的劇目,而戲曲又是主要通過音樂唱腔表現其復雜尖銳的戲劇沖突和刻畫人物性格的藝術形式,為此從1962年排練《貍貓換太子》時,在音樂唱腔方面,大膽突破了曲牌聯套結構,借鑒、創作和發展了導板、快板、散板等板式和弦樂板頭、打擊樂、行弦等,同時又保留了原先平弦中各類曲調的精華,使平弦戲的曲牌結構,由曲牌聯套體走上了輔以板式變化的綜合體路子。另外,它還吸收了青海眉戶和賢孝中的部分唱腔和曲牌,加以糅合運用,并吸取了青海民間的嗩吶曲牌,充實了自己,豐富了表現力,在念白、表演和形體訓練方面也增加了高難度的要求。平弦戲作為青海地方的新型劇種,它沒有其他大劇種那樣劇目繁多、歷史與文化底蘊深厚,但它深受青海當地群眾的喜愛,在青海民間廣為流傳。
尾 聲
作為藝術形象的塑造者,所扮演的角色不僅能概括角色的輪廓外形,更要體現出藝術家的內在情感。受中國傳統文化精神影響的藝術家將個人獨特的性情和對藝術境界的追求注入到戲曲之中,使地方戲曲藝術蘊含豐富的情愫,也有濃濃地方文化的內涵,彰顯了傳統戲曲的空靈、恬淡、樸素的魅力。在當今,地方戲曲——平弦戲所面臨多方壓力和嚴峻的挑戰,在多元文化的沖擊下,如何使其出現繁榮,不斷創新是一個值得探索與追尋的命題,這也是藝術家始終面對和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