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山火是誰的問題？

錢克錦

加利福尼亞是陽光地帶，風景優美，氣候宜人。但每年的山火肆虐，卻令人倍感頭痛。

加州和同處西海岸的俄勒岡和華盛頓州，山火歷史悠久。有研究顯示，在歐洲殖民者未踏足之前，加州山火每年會燒掉大約440 萬英畝的植被。自2000 年以來，加州山火最少的一年燒掉9 萬英畝植被，最多的一年燒掉約160 萬英畝。2020年的山火格外猛烈，規模和破壞力將創近幾十年最高紀錄。

作為美國人口第一大州，加州發生山火，必然涉及更多的人為因素，格外令人矚目，也因此爭議不斷。

加州山火多是由雷電引發，與季節性干燥有很大關系。駕車游玩加州，在人煙稀少的山區，時不時可見大片大片被燒過的叢林，多是這些野火留下的痕跡。

有研究表明，加州近年來愈演愈烈的山火和氣候變化有關。持這種觀點的研究者認為，加州近年常出現反常的持續干旱，氣溫有所升高，降雨方式也發生變化，這些都造成山火更易發生，且破壞力更大。根據加州森林防火部門的統計，該州1932 年以來規模最大的10 次山火，全都發生在2003 年以后。

但也有人對此說法表示不屑。特朗普跑到加州宣稱“將會變得越來越涼快”，并說“實際上，我覺得科學都搞不懂這些”。他還指責加州山火猛烈是因為管理問題，說“請記住這一點，很簡單，森林管理”。加州是民主黨天下，特朗普把矛頭指向管理，自然就是說民主黨治理不行。

不過無論是加州，還是俄勒岡或華盛頓州，森林地大部分屬于聯邦政府管轄，就算是管理不行，也是聯邦政府的問題。特朗普既不尊重科學又想把責任推給民主黨的做法，被諷刺為一種“次生災難”。

加州山火損害變大，也和當地人的生活方式改變有關。越來越多的人住到離森林更近的地區。2018 年一項調查顯示，加州有1/3 的人住在森林和城市的交界地區。《薩克拉門托蜜蜂報》2019 年曾報道說，加州大概有35 萬人居住在高風險地區，隨時可能遭遇山火。

并不是所有住到森林-城市交界地區的人，都是為了追求自然和寧靜，其中一些人有不得已的苦衷。加州經濟發達，造成洛杉磯、舊金山、圣何塞等城市及周邊的房價飛漲，不少工薪階層和中產階級人士買不起這些地區的房子，只能深入林區。

據說，美國政府每年要花大約30 億美元去應對山火。消防員的增加，也讓加州一些地方的財政不堪重負—很多地方的財政支出，主要就是用于消防和教育。更不用說，山火還經常吞噬人的生命。

2018 年，加州齊科附近的山火燒毀了一個名為天堂的小鎮后，很多居民被迫搬家。加州州立大學齊科分校的一項研究發現，那些家庭年收入在15 萬美元以上的家庭，有一半搬到附近的城市，而收入在5 萬美元以下的家庭，因為沒有足夠資本在附近城市生活，則多數搬到50 公里以外的偏遠地方。

舉家搬遷是個昂貴的事情，且搬遷一次，就可能丟掉相當一部分社會關系，有時這些關系對于找工作和子女教育至關重要。特別是那些低收入家庭和普通工薪一族，受這種打擊更大。即便其新居所沒有火災的痕跡，他們的表情上也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