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左翼文學;魯迅;后期雜文
作者簡介:趙雪麗(1997—)女,漢族,文學碩士,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在讀碩士。
20世紀30年代,由于國際社會環境的變化,左翼文藝日益高漲,宣揚無產階級的左翼革命話語逐漸風靡全球。從時間上來看,魯迅與左翼文學的重合點在1926年至1927年,即魯迅后期雜文創作的初期。魯迅棄醫從文后,致力于文學創作,筆耕不輟。根據其思想發展和創作時間,基本上可將其雜文分為前后兩個時期:從1907年至1925年,創作雜文集如《墳》《熱風》《華蓋集》以及《華蓋集續編》;從1927年至1936年,創作大量雜文集如《而已集》《三閑集》《二心集》等等。從寫作時間可以發現,魯迅的雜文大致圍繞著從辛亥革命前后至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前的時段來寫,展示了這一階段中國社會生活現狀,為文學界提供了經驗和建議。
長期以來,“文藝服務于政治,以政治立場作為評價作家的首要標準”成為中國文學界亙古不變的爭議話題。五四時期,中國文學界面臨五四運動帶來的新變化,發起文學革命,給中國文學添磚加瓦,這是時代背景下文藝思想的轉變。隨著文學革命與革命文學的論爭逐漸興起,后期創造社、太陽社與魯迅為代表的五四作家群掀起關于文藝與政治的論戰,討論文學是否應成為政治的留聲機,爭論中馬克思主義文藝思想成為有力武器,推動了中國文學觀念進一步革新。因而魯迅作為文學風向標,其一舉一動都會引起世人的強烈關注。但結合大量文學史實來看,魯迅在爭論中始終保持自己的獨立人格,堅持作家的獨立意識。魯迅既不贊成文藝服從于政治,也不贊成文藝脫離政治,“從本質上看,魯迅是位思想家,從事文藝運動的原因在于文藝最善于改造國民精神;魯迅是位革命家,是一位文化思想上的革命家而非政治革命家。”[1]魯迅對待中國的歷史和現實了解的十分透徹,他正是借助雜文描繪中國現實社會的風起云涌,展現時代背景下的文學與革命的深層內涵。
隨著馬克思主義思想廣泛傳播,魯迅的思想也逐漸更新,以馬克思列寧主義武裝自己的頭腦,借文學創作發聲,積極投入反帝反封建的斗爭潮流。經長期實踐斗爭和馬列主義的學習,魯迅逐漸形成了韌性斗爭的徹底革命思想,魯迅在其雜文中曾講到:“所以中國一向就少有失敗的英雄,少有韌性的反抗,少有單身鏖戰的武人,少有敢撫哭叛徒的吊客;見勝兆則紛紛聚集,見敗兆則紛紛逃亡。”[2]他認為造出大群的新戰士的同時在文學戰線上的人也要“韌”。魯迅不贊成把文學當作宣傳鼓動的工具來使用:“好的文藝作品,向來多是不受別人命令,不顧利害,自然而然地從心中流露的東西。”[3]但這并不代表著魯迅與無產階級分道揚鑣。魯迅后期雜文思想受社會環境影響產生新的時代內涵。他借雜文總結革命斗爭經驗,為時代發聲,描述社會風氣和民族心理,為左翼文學注入精神動力。
魯迅曾發表演講《對于左翼作家聯盟的意見》,認為左翼作家應堅決、持久不斷地同舊社會和舊勢力進行斗爭,注重實力,擴大戰線,造出新的戰士,在此基礎上統一戰線。中國的革命具有長期性、艱難性和復雜性,這是由于社會現實的弊端深深植根于中國社會。魯迅自1927年以后的雜文創作如《而已集》《三閑集》《二心集》等部分文章中許多觀點基本上是馬克思主義的,透視生活日常現象,揭露反動本質和階級壓迫、剝削事實,激勵人民群眾奮起反抗。[4]《中國無產階級革命文學和前驅的血》中魯迅曾提到:“無產階級革命文學和革命的勞苦大眾是在受一樣的壓迫,一樣的殘殺,作一樣的戰斗,有一樣的命運,是革命的勞苦大眾的文學。”[5]魯迅堅持為實現無產階級專政而奮斗,從側面表明魯迅已然成為馬克思主義者,魯迅與無產階級所強調的文學精神的步伐是一致的。魯迅在《黑暗中國的文藝界的現狀》中指出:“現在,在中國,無產階級的革命的文藝運動,其實就是唯一的文藝運動。”這是作為左翼文化運動旗手的魯迅發出的吶喊。[6]左翼文藝運動以反帝反封建為宗旨,秉承現實主義文藝精神,反映底層民眾的疾苦,呼喚社會公平正義,抨擊國民黨黑暗統治,引領社會輿論導向。
魯迅以恰當的身份剖析落后思想,直接揭露社會現實,以雜文為框架感知世界,表達對民族前途的憂慮,這與左翼文學的精神訴求相一致。“民間的怨氣、社會的輿情、對時局的關切、對民族前途的憂慮,都可以在雜文中給予表達和關注。”[7]魯迅正是借助雜文的這些優勢在左翼文藝運動期間發出時代聲音,引領文壇,同時也使得雜文成為了左翼文學的代表。
參考文獻
[1]吳中杰.吳中杰評點:魯迅雜文[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3:123
[2][3][5]魯迅.魯迅雜感選集[M]北京:解放文藝出版社,2000.:46,78,156
[4]倪墨炎.魯迅后期思想研究 [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22
[6]孔海珠.“文總”與左翼文化運動[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19
[7]郝慶軍.詩學與政治:魯迅晚期雜文研究[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