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業森,趙晨光,李玉春,謝海梅
(1.阿拉善盟林業治沙研究所,內蒙古 阿拉善 750300;2.額濟納旗森林病蟲害防治檢疫站,內蒙古 阿拉善 735400)
額濟納綠洲位于阿拉善高原最西端,屬干旱和極干旱荒漠綠洲,其植被空間格局為沿黑河兩岸呈帶狀分布,以胡楊(Populuseuphratica)、檉柳(Tamarixchinensis)、梭梭(Haloxylonammodendron)等旱生植物為建群種,綠洲面積占額濟納森林資源總面積的80.55%,占額濟納旗總土地面積的3.46%。額濟納綠洲不僅是我國第二大胡楊分布區和重要的天然梭梭林區,同時也是我國北方重要生態屏障,其生態區位十分重要。
額濟納綠洲氣候干旱,降水稀少,自然條件惡劣,生態環境脆弱,額濟納綠洲的荒漠化與植被退化,導致環境惡化問題突出。病蟲害的易發,嚴重影響了本地區生態環境,制約了農、林、牧業生產和其他產業的發展,成為地區經濟可持續發展、高質量發展的障礙。因此,本研究以額濟納綠洲林業有害生物的發生危害現狀、趨勢及特點為切入點,分析林業有害生物防控中存在的問題和原因,提出合理的防控思路、對策,旨在為保護額濟納綠洲森林資源、遏制地區植被退化、為生態環境保護與建設提供防控理論依據。
額濟納綠洲地處沙漠戈壁中心地帶,地域的封閉性及樹種組成的單一性造成生物多樣性的貧乏。額濟納旗有記載分布的昆蟲種類有300余種。2016年額濟納旗林業有害生物普查資料顯示,現有常發、易發病蟲鼠害45種,分布于6目23科;其中害蟲21科39種;鼠害2科6種;病害4種。害蟲以褸裳夜蛾(Catocalaremissa)、胡楊木虱(Egeirotriozaceardi)、胡楊網蝽(Monostiraunicostata)、沙棗木虱(Triozamagnisetosa)、沙棗白眉天蛾(Celeriohippophaes)、柳脊虎天牛(Turanoclytusnamanganensis)、十斑吉丁蟲(Trachypterispicta)、檉柳條葉甲(Diorhabdaelongatadeserticola)、檉柳癭蚊(Psectrosemabarbatus)危害嚴重,鼠害以梭梭大沙鼠危害最為嚴重林業有害生物發生危害區域隨森林資源集中區域與樹種差異分為3個主要發生區:城鎮綠化區、額濟納河胡楊檉柳分布區,“兩湖一山”梭梭、白刺分布區。
由表1可知,林業有害生物年均發生面積達5.2萬hm2以上,中度以上面積年均達2.4萬hm2。由表2可知近10年蟲害發生面積呈明顯上升趨勢,鼠害呈波浪式呈緩慢上升趨勢,病害變化不明顯。以主要有害生物種類及危害部位分類:主要食葉害蟲有褸裳夜蛾、胡楊黃褐天幕毛蟲(Malacosoma neustria testacea Motachulaky)、胡楊木虱、胡楊網蝽、檉柳條葉甲;主要枝干、蛀干害蟲有柳脊虎天牛(Turanoclytusnamanganensis)、十斑吉丁蟲、檉柳癭氈蚧(Eriococcusorbiculus)、楊齒盾蚧、家茸天牛(Trichoferuscampestris)、沙棗牡蠣蚧(Lepidosaphesturanica);鼠害為大沙鼠(Rhombomysopimus)、三趾跳鼠(Dipussagitta)、五趾跳鼠(Allactagasibirica);病害為胡楊銹病、胡楊潰瘍病、胡楊爛皮病、楊樹煤污病、梭梭白粉病。有害生物發生以輕度危害為主,占比達52.94%;以發生危害程度排序為:輕度>中度>重度(表2)。

表1 額濟納綠洲近3年林業有害生物發生面積及類型統計表 hm2

表2 近10年平均不同有害生物種類、不同程度危害平均面積統計表 hm2
通過分析額濟納綠洲常發、易發林業有害生物的種類、面積、區域及危害類型,其特點表現為:
(1)常發、易發性林業有害生物發生頻次高,發生面積居高不下,輕度比重持續增大,中重度比重略呈下降。但輕度發生的蟲害,為中重度發生成災積累了基數。
(2)胡楊主要害蟲種類為14種,原部分次要害蟲上升為主要害蟲,如胡楊木虱、胡楊網蝽,說明生境變化、長期防治、天敵因素等綜合因素導致原有生態平衡發生變化,從而導致原次要害蟲上升為主要害蟲。
(3)額濟納綠洲常發、易發林業有害生物蟲體小,隱蔽性強,繁殖速度較快。由于三級預警體系不完善,一旦發現,基本已達中重度,呈突發、暴發態勢。加之秋季黑河來水量大,額濟納綠洲形成濕沼狀態,為越冬基數調查增加極大難度。
(4)額濟納綠洲胡楊林現已大部為成、過熟林,屬易感病林分狀態,大面積發生的林業有害生物加劇胡楊、紅柳落葉、變色、流膠等,加劇了胡楊林景觀惡化趨勢。
(5)由于京新高速公路、鐵路等人流、物流通道的貫通,額濟納社會經濟快速發展,額濟納綠洲檢疫性、危險性林業有害生物檢疫事件頻發。
3.1.1 額濟納旗三級預警測報體系不完善。林業有害生物發生時只能依托專業知識不足的農牧民發現報告,至現場查勘時,已呈爆發態勢,技術力量的薄弱,導致蟲情不能及時發現、及時防控。防治工作還停留在災后救災和治標不治本的水平上[1]。
3.1.2 林業有害生物的發生發展、防治有其時間性和規律性,目前森林資源大面積發生防治費用由森林保險理賠支付,但現階段存在預算50萬元以上防治費必須由政府招投標購買社會化服務,而招投標程序辦理流程煩瑣,嚴重制約病蟲害的防控,導致有些防治工作只能第二年根據發生情況開展防治,造成工作脫節及當年成災率上升,而越冬蟲卵、蛹基數的增加又使翌年發生面積增大、危害程度加重的可能性。
3.1.3 額濟納旗依托胡楊林資源建立了很多面積不等的旅游區,旅游區開發公司對“誰經營、誰防治”的主體責任和“不冒煙森林火災”危害認識不清。在旅游區營建中為打造景觀效果外調綠化苗木及建設大量的木質廳廊、棧道,加大了外來林業有害生物入侵的風險,漠視植物檢疫及防治責任,導致旅游區林業有害生物防控處于高危狀態。
3.1.4 額濟納獨特的自然條件,導致天然林林分結構單一,胡楊、檉柳、梭梭成為三大支柱。造林設計時,對營造混交林,使用抗性強的樹種,管護中林木病蟲害的發生和管理上缺乏統籌考慮,營造了大面積的檉柳、梭梭純林,導致天然林、人工林生物多樣性的生態保護屏障缺失,林業有害生物一旦發生,迅速成災。
3.1.5 專業技術力量嚴重不足,旗級從事森防工作的僅有5人,專業技術干部2人,導致在調運檢疫、預警測報、林業有害生物鑒定、防治技術服務指導中捉襟見肘。直接后果是:一是疊加調運檢疫行政許可改革原因,導致一定數量應復檢的植物及木制品逃避了檢疫,加大外來林業有害生物入侵風險。二是疊加森林資源基數大因素,導致預警測報中,越冬基數調查難以做細做實。
3.2.1 林相衰落的因素 因20世紀90年代初,維系額濟納旗森林資源的弱水河流——黑河斷流,導致額濟納綠洲樹木退化嚴重,更新困難,生物多樣性遭到破壞,森林生態系統失去平衡。雖然近年來,黑河來水量有所增加,但天然胡楊林68%以上的胡楊林已為成、過熟林,為病蟲害的滋生繁衍創造了條件,如喜食弱勢木的十斑吉丁和柳脊虎天牛等。
3.2.2 氣候因素的影響 連續的暖冬,使害蟲的越冬存活率提高;四季氣溫異常,部分害蟲繁殖速度加快,防治趕不上有害生物的發生速度,導致一些突發性林業有害生物發生成災,如楊潛葉跳象等[2]。
3.2.3 旅游開發因素的影響 近年來,隨著旅游區域的不斷擴大,游客的大量涌入,打破了森林生態往日的寂靜,同時也改變了生物類群的生存環境,森林生態系統食物鏈失衡,一些次要害蟲逐步上升為主要害蟲,并大面積突發為害,如東河胡楊旅游區和西河老人湖旅游景區為次要害蟲上升為主要害蟲的嚴重發生區。
3.2.4 耕地種植因素的影響 隨著哈密瓜行情的走俏,林區內耕種植面積不斷增加,伴以農藥化肥不當使用,對林區寄生蜂、寄生蠅等天敵昆蟲的影響,打破了胡楊林原有的森林生態系統平衡。
3.2.5 苗木外調因素的影響 京新高速、鐵路的物流量的增加,城鎮人居環境的改善,導致檢疫性、危險性林業有害生物傳入擴散概率大增。
3.2.6 測報及防治技術力量因素的影響 額濟納旗森林分布范圍廣,森防技術力量薄弱,基礎設施落后,導致蟲情不能及時發現。同時受制于森林保險報案查勘定損流程限制,嚴重制約防控的時效性。
3.2.7 林業有害生物防治藥劑的影響 現階段額濟納綠洲林業有害生物大面積防控采用的主要措施為飛機噴霧防治,輔以小面積的施煙、燈光誘殺等措施,采用的防治藥品雖然是無公害生物藥劑,但屬于廣譜性殺蟲劑,在控制目標有害生物的同時,對天敵昆蟲也有殺滅作用,影響森林生態系統的自我調控能力。
隨著生態文明建設持續推進,林業有害生物防治也進入轉型發展的重要時期,亟待從管理機制、防控方式方法等方面入手尋求高質量防控的新途徑。
一是深入貫徹落實國家、自治區《關于進一步加強林業有害生物防治工作的意見》和重大林業有害生物防治目標,進一步明確各級政府在林業有害生物防控中的主體責任,落實林業主管部門行業管理責任,狠抓工作落實[3]。二是嚴格貫徹“誰經營、誰防治”責任制度,進一步明確產權主體也是防治主體,把監測和防治責任明確到產權人,確保防治任務落實。
一是推進林業有害生物三級監測預警體系建設,緊緊圍繞林草重點工程, 依托國家級中心測報點著力完善監測預警體系 ,確保早發現、早防治。二是加強檢疫,在主要交通要道設置木材檢查站,做好苗木、種子、木材及林產品的調運檢疫,杜絕危險性、檢疫性林業有害生物傳入,嚴控外來危險性林業有害生物入侵風險。三是積極加強對社會化防治服務組織及防治任務市場化招投標機制的創新,做到發現-防治-成效評估的及時性,保證防治成效,避免“小災養成大災”及疫情的擴散,推進防治任務項目化管理、市場化運作。
一是進一步加強林業有害生物防治的基礎研究和常發易發林業有害生物關鍵防治技術研究,摸清發生發展規律和致病機理,加大新型防治器械、藥劑的試驗示范,提高科學防控能力和水平[3]。二是著力提升檢疫御災和監測預警能力,防災御災的能力直接決定著區域的生態安全,需要檢疫御災、預警監測有“治病于未端”的能力,保證時效性、動態性,提升防控水平。三是提高施藥技術精準化水平,額濟納綠洲為胡楊林保護區及黑河匯入地,特殊的生態區位對防控的綠色化標準要求更高,提升防治作業設計管理,加大超低容量噴霧器械及無公害農藥的應用,降低對環境的損害。四是分區治理,科學施策。針對不同區域、不同林業有害生物的發生情況,按照不同防治要求,采取與之相適應的符合標準的技術措施,做到精準化施策[3]。對易暴發成災的有害生物,以保護生態環境為前提, 推行無公害 、環保型防治, 降低災害損失和對環境的傷害。五是加大天敵生物學防控手段的研究和應用,針對大沙鼠、檉柳條葉甲等主要林業有害生物, 引進科研力量開展天敵資源和病毒研究,人工引入天敵生物,逐步實現以鳥治蟲, 以蟲治蟲, 以菌治蟲, 用生物手段控制生物災害, 建立和諧平衡的生態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