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聲

唐納德·C.皮阿提

春天最常聽見的聲音是鳥鳴，鳥兒們并不為自己忙于戀愛而感到羞愧。任何人都可以聽到它們的聲音，也可以聽到小溪的潺潺流動。但是，如要聽到秋聲，我們就必須到一處彌漫著煙霧的小樹林，并且靜靜地站立。起初你來時，因為你是屬于猿猴類的大動物，穿著很重的皮鞋，動作笨拙，所以其他動物所發出的聲音就會停下來。但是它們會觀察你。你曾跟著最后一只綠霸鹟的聲音走，而它就停在你認為它所在的樹上，躲到樹干的另一邊，不會再告訴你什么，除非它已觀察你半小時之久。

當你坐在地上等著時，可能會聽到機械性的聲音。兩根老樹枝在摩擦著，種子在被風吹得咔嗒作響的蒴果中發出嘀嗒聲。很快，有一顆硬果會掉落。其中并沒有透露什么不尋常的意味，然而在冰河時代之前，卻是這種聲音響徹森林，預告樹木正在前進——在更新世的嚴冬之后，偷偷向后移動，一次移一大根樹枝的距離，重新占據3000英里（1英里約為1.6千米）長的失土。

現在終于又聽到生動的聲音了。一只松鼠“噗”的一聲跳進一棵樹中。白尾野兔跺著腳，而小小的旋木雀發出清脆的“唧噗”聲。不過，這些并不是夏日活動的輕快聲音。

這些日子，大自然就像一幢空無一人的大建筑物。首先，主人匆匆趕回家，留下勤勞的人們待在那兒整理事務。最后他們也熄了燈，鎖了門，回家去。燈草雀與山雀，像是穿土褐色衣裳的女工，到達大建筑物，表現出適可而止的神氣模樣。一年已到了“夜晚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