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盛鴻
1937年12月日本軍國主義在南京及周邊廣大地區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企圖威懾征服中國人民,建立長久的、穩固的殖民統治。然而,善良的南京人民面對日軍的血腥屠殺與殖民統治,日益覺醒,自發地開展了各種形式的反抗日本殖民統治者的斗爭;同時,中國共產黨也相繼派遣人員潛入南京地區,開展農村武裝游擊戰爭與城市地下活動。其中,中共領導下的南京大、中學生是抗戰愛國的一支重要力量。他們在中共領導下燃起了南京抗日救國的“地火”,
在抗戰前,南京是全國學校教育最發達的大城市,大、中、小各類學校眾多,但在日軍的戰火與大屠殺中,遭到嚴重的破壞。日軍在剛剛占領南京后的一段時間內,根本無意恢復南京學校教育,直到1938年3月偽“維新政府”在南京成立后,才逐步恢復了一些小學與中學。到1940年3月汪偽國民政府成立后,為裝點這個偽首都的“文教昌盛”的門面,為收攬人心,吸引青年,加強對日占區學生的奴化教育,穩定社會秩序,培養漢奸隊伍的接班人,也由于南京城內相對的社會安定與人口增加,學齡青少年數也隨之不斷增加,因而學校教育得到進一步的發展,不僅中、小學增多,而且新辦起了偽國立中央大學、私立南方大學、中國公學、建村農學院等高等院校。在日偽統治下的南京各學校中,一些學生更激于愛國熱情,自發地開展了一些抗日活動。

1943年4月,厲恩虞(前排左三)與同學在玄武湖公園的合影
在日軍占領和控制南京前后,在延安的中共中央對南京地區與蘇南敵后廣大地區的抗日斗爭,進行了深謀遠慮的戰略規劃、排兵布陣與實實在在的工作部署:一方面迅速派遣新四軍從皖南地區東進,深入蘇南、淮南敵后,在南京周圍廣大農村,建立抗日游擊根據地,開展抗日游擊戰爭;另一方面對被日占領的大城市的工作發出一系列的指示,令各級有關黨組織,迅速派遣各種人員,以不同的面目與方式,積極而穩妥地建立與發展地下黨組織,開展城市地下的抗日斗爭。1938年3月21日,中共中央指示潛伏在上海的中共江蘇省委書記劉曉:“在敵人占領的中心城市中,應以長期積蓄力量保存力量,準備將來的決戰為主。……應埋頭苦干,不要虛張聲勢。”1940年5月4日,中共中央在給東南局的指示中,對在上海、南京等日占區的大城市工作,規定了“蔭蔽精干,長期埋伏,積蓄力量,以待時機”,反對急性和暴露的方針。1940年7月底至8月初,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研究國統區、敵占區的工作。8月8日,毛澤東在會議上作長篇發言,著重指出:過去中央工作方向偏重軍事和戰區,對南方和日本占領區注意很少,今后政治局須用大力加強這方面工作。9月18日,中共中央發出《關于開展敵后大城市工作的通知》(第一號),要求“全黨同志應把開展敵后大城市工作,視為黨的最重要的任務”。中央確定上海、南京、北平、天津等14個敵占城市作為淪陷區工作的重點。1941年4月4日,中共中央城市工作委員會發出《關于敵后大城市群眾工作的指示》,對中共地下組織在日占區各大城市的工作方法作了具體細致的指示。它要求中共地下組織在日占區大城市中,“經過上層漢奸關系,在日寇允許下,組織漢奸形式的群眾團體,或打入敵偽已組織的群眾團體中進行耐心的埋頭工作,在可能限度內,為群眾謀些利益,逐漸取得群眾的信仰”,“利用資方舉辦的或社會上習慣能存在的一些工人學校、補習學校、夜校等教育組織及基督教的組織、封建組織、慈善團體等形式來組織群眾”等。
作為日占區政治、軍事與經濟中心城市的南京,自然成為中共地下組織活動與工作的重點城市。中共有關組織與部隊,遵照中共中央規定的在日占區大城市工作的方針與方法,先后在南京秘密建立了多個地下組織與多條活動路線,開展各種形式的城市抗日斗爭。
中共中央東南局領導下的中共蘇皖區黨委十分重視在南京城里開展地下工作。他們的工作多采取“帶出去”的方法,即在南京各行業中物色符合條件的人,帶到中共軍隊控制的根據地或游擊區去學習與訓練,然后再派回到南京工作。
1939年暑假期間,在常州活動的新四軍情報人員趙云舉,接觸到回鄉度假的南京金陵女子文理學院實驗女子中學學生朱為娟與吳靜華,了解到她們在學校中秘密組建抗日團體“七人團”,并希望與新四軍建立聯系,就將她們的情況向上級作了匯報。中共蘇皖區黨委十分重視,1939年12月與1940年4月,先后派李復、汪大銘與朱為娟等見面,指示她們在南京廣交朋友,擴大活動范圍;7月,又利用學校放暑假期間,將朱為娟、王秀琪、姜秀英調到句容北面的寶華山游擊區,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學習,介紹她們加入中共組織,并成立了一個黨支部,由王秀琪任支部書記。

劉曉(1908-1988)
9月,朱為娟考入剛剛開辦的汪偽中央大學文學院學習。她與黨支部其他成員一道,在青年學生中廣交朋友,團結進步青年,先后秘密成立了“青年互助會”“團結救國社”“青年救國社”等中共外圍組織,物色與培養了方焜(原名潘田)等學生加入中國共產黨。1941年7月,由蘇皖區黨委改組的江南區黨委,派舒誠到南京,化名姜秀琳,考入偽南方大學學習,領導在南京的地下工作;1942年初,成立“中共南京特別支部”,舒誠任書記,王秀琪、姜秀英為委員;7月,又成立“中共南京工作委員會”,仍由舒誠任書記,除繼續在學生中開展工作外,又派黨員到工人、店員、職員中去進行活動。1944年6月,舒誠等人被調離南京,新組建的中共蘇浙區黨委派遣方休為特派員,到南京領導地下工作。到1945年8月日本投降時,該系統的中共地下黨員有50余人。

厲恩虞(前排左三)與中央大學同學的合影
在這同時,秘密設在上海租界的中共江蘇省委,也在南京開展地下工作。1937年11月中共江蘇省委成立,劉曉為書記,直屬中共中央,與中共蘇皖區黨委并列,相互間不發生橫向聯系。他們與中共蘇皖區黨委“帶出去”的方法不同,而是采取“派進來”的方法。
由于日軍占領南京后,對社會控制十分嚴酷,中共在戰前又未能在南京保留下任何成員,因此中共江蘇省委在很長時間內,無法派遣人員到南京立足;直到1940年三四月間,才調派在上海英商公共汽車公司工作的南京籍地下黨員馬卓然回南京。馬卓然到南京后,經過半年的時間,通過親友介紹,在日偽合營的“華中鐵道公司下關營業所”(即下關火車站)找到一份工作。9月,中共江蘇省委又從浦東游擊隊抽調有親友在南京的朱啟鑾,到南京重建黨組織。朱啟鑾到南京后,在1941年初,得以進入南京私立培育中學,任外語教師,后升為校教導主任。接著,在1941年9月至1942年5月,中共江蘇省委又陸續從上海調派張寶生、柯建萍、何廣鑫等10余人,以不同的身份,進入南京。1942年6月,江蘇省委調派劉峰、歐陽儀夫婦到南京。8月,成立“中共南京工作小組”,由劉峰、朱啟鑾負責,全組有17個黨員。1943年3月,中共江蘇省委被撤銷,另在中共中央華中局設立城工部,地址在淮南盱眙縣大王莊,部長為劉曉。城工部又陸續派遣盛天任、葉再生、彭原、陳慎言等10多人,進入南京。1944年6月,成立“中共南京工作委員會”,劉峰、朱啟鑾分任正、副書記,除領導南京的工作外,還兼管馬鞍山、鎮江等地的中共地下組織的工作。到日本投降時,中共華中局城工部系統在南京的地下黨員,有80多人。
中共各條戰線的地下工作都取得了重要的成就,其中,組織發動與領導的南京青年學生運動,更是日偽統治期間南京人民抗日愛國運動最光輝的篇章。
中共南京地下組織根據中共中央城市工委《關于敵后大城市群眾工作的指示》,首先派遣黨員,通過各條途徑,進入各學校,打入各偽青年組織,取得合法身份,并努力成為這些偽青年組織的領導骨干,掌握一定的權力;然后打著這些偽青年組織的旗號,組織發動學生,巧妙地開展各種形式的抗日宣傳與組織活動。
1942年秋,由偽南京特別市市長周學昌指使其親信在偽中央大學學生中發起成立“學生互助會”。這是日偽時期南京第一個公開的、合法的偽青年學生組織。在偽中央大學的中共地下組織,派遣方焜、張杰(又名魯平)、何廣鑫等人,先后打入“學生互助會”,并逐步掌握了學術股的實際領導權。是年冬,他們以“學生互助會”學術股的名義,編輯出版了《學生》月刊,發表了《五月的鮮花》《蘇德戰場》等文章,宣傳愛國思想,揭露社會黑暗,客觀報道國際形勢,引導學生走上正確的人生道路。1944年春,他們又編輯出版了《學生》的姊妹刊《女青年》,內容側重于女生活動和婦女解放問題;以后,他們以《女青年》編輯部的名義,在石鼓路、莫愁路勞動婦女較集中的地區,開辦婦女文化學校。此外,他們還利用自辦圖書館,傳播進步書刊;舉辦補習班;組織郊游、公演等活動,團結教育大批青年學生,培養了一批積極分子。
1943年冬,偽中央宣傳部部長林柏生發起成立偽青年學生組織“干字運動實踐會”,林柏生親任該會會長。中共地下組織派遣黨員何廣鑫打入該會。何廣鑫設法謀得該會學術組組長的要職,并與服務組組長唐益民等五人結拜為“五兄弟”,掌握了該會實際權力。他們開展的活動與“學生互助會”相近,如舉辦“寒假生活營”,創辦《干》月刊等,參加的人數更多,影響也較大。
這樣,南京各學校中的一些偽青年學生組織實際上都為中共地下黨員與青年積極分子所掌握。中共地下黨員在活動中,發現、物色與培養積極分子,秘密組織各種青年抗日愛國組織,如在1941年8月,在偽中央大學秘密組成“團結救國社”;10月,又成立“青年救國社”,作為中共的外圍組織。偽中央大學的學生方焜、張杰、厲恩虞、王嘉謨、尚有為、丁璇等人,成為各種青年抗日愛國組織的領導骨干與學生領袖。其中一些人被中共組織吸收入黨。他們還先后編印了秘密油印刊物《新知識》《螢光》,進行抗日宣傳。
在中共地下組織與青年抗日愛國組織的領導下,以偽青年組織的名義,利用日偽上層的矛盾,南京的學生運動逐步展開:從開始組織閱讀進步書籍、舉辦各類文體活動、出版進步刊物、宣傳抗日愛國思想,發展到后來的“驅樊”“清毒”,形成聲勢浩大的愛國學生運動。
“驅樊”運動發生在1943年5月底。“樊”指樊仲云,浙江省嵊縣人,1901年生,大革命時期,出任黃埔軍校武漢分校政治教官;后任商務印書館編輯、新生命書局總編輯、復旦大學與中國公學教授;1935年,參與十教授聯名發表《中國本位的文化建設宣言》,成為“中國本位文化論”的學者代表人物;1937年7月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后,他是最早追隨汪精衛“和平運動”的學者之一;1940年3月汪偽國民政府成立,他被任命為偽教育部政務次長。7月偽中央大學“復校”時,他轉任偽中央大學校長,大肆鼓吹汪精衛的“和平理論”,對師生進行法西斯式的組織與思想監控,而對師生的生活困難不聞不問,學生伙食費被貪污,伙食質量愈來愈糟。這一切日益激起廣大學生的不滿。特別是從東北、華北流亡來南京的學生,生活最為困難,不滿的呼聲最高。在1943年初夏“青年救國社”的一次會議上,由東北流亡學生尚有為首先提出“驅逐校長樊仲云,改組中大校領導”的倡議,立即得到所有與會社員的贊成。中共地下黨員方焜將這一情況向中共南京地下工委匯報,得到同意與支持。于是,“青年救國社”幾次開會密商,決定發動偽中央大學的廣大學生請愿,要求罷免樊仲云。事先,由王嘉謨、丁璇等人起草了《請愿書》。5月31日凌晨2時,“青年救國社”在偽中央大學大飯廳召開全校學生大會,尚有為主持,封松筠發表講話,宣讀《請愿書》,然后集體整隊,1000多學生排著整齊的隊伍,浩浩蕩蕩來到頤和路汪精衛公館門前,齊聲高呼:“我們不要貪污分子當校長!”要求汪接見。汪在睡夢中被吵醒,異常震驚,只得在公館內接見了學生代表,聽取意見,答應派員處理。學生代表出來向同學們傳達請愿結果,認為第一步要求已經達到,就帶領學生回校。當天下午,由11個學生代表組成“中央大學臨時校務委員會”,代行校長職權,尚有為任主席,王嘉謨等人為委員,宣布罷課3天。
偽中央大學這次爆發的“驅樊”與罷課運動,是日本統治南京以來發生的第一次較大規模的學生運動,聲勢所及,震動了南京與整個日占區。汪精衛在驚恐之下,急忙于學生罷課的第三天,即6月1日,派遣偽教育部部長李圣五、偽宣傳部部長林柏生,到校與學生代表談判。幾天之后,6月5日,汪偽政府行政院宣布撤銷樊仲云的偽中央大學校長職務,另派校長,同時答應改善偽中央大學學生的伙食。由“青年救國社”領導的、以偽中央大學學生為主體的第一次較大規模的南京學生運動取得了勝利。
1943年12月,“青年救國社”又發動與領導了一場規模更大、影響也更大的學生“清毒”運動。“毒”,指毒品,是鴉片、嗎啡、白面等的統稱。
日偽時期,鴉片等毒品在南京社會上的危害日益嚴重,日、汪在毒品專賣問題上的矛盾也日益加劇。汪偽政府想利用青年學生搞點宣傳,造點聲勢,一方面對日方控制的鴉片專賣機構“華中宏濟善堂”進行打擊與威脅,逼迫其交出一些鴉片專賣權與利潤給汪偽政府,另一方面借此為汪偽政府裝點門面。汪偽政府由偽中央宣傳部部長兼“中國青少年團”總團長林柏生出面,派遣其親信、偽“青年模范團”專職干部李紹忠,到偽中央大學,邀集厲恩虞、王嘉謨等幾個學生領袖,商談宣傳禁煙的活動。厲、王都是“青年救國社”的骨干成員。他們在請示中共地下組織同意后,力主將這次禁煙宣傳活動發展為大規模的學生“清毒”運動。
1943年12月17日晚,以“青年救國社”成員為核心與領導,動員起100多名偽中央大學學生與100多名中學生,前往南京商業中心區的朱雀路、夫子廟一帶,沖砸了多家鴉片煙館,聲勢所及,吸引了大量民眾圍觀。學生們乘機向民眾發表演說,宣傳“華中宏濟善堂”販賣毒品毒害中國人民的罪惡,矛頭直指日本當局。日軍憲兵隊聞訊趕來鎮壓,以刺刀刺傷王嘉謨。學生們宣稱是奉林柏生之命,日本憲兵才予放行。
第二天,在中共各系統地下黨組織與國民黨南京地下市黨部的支持與配合下,“青年救國社”進一步動員了約3000多名大、中學生,上街游行示威,高呼“除三害”的口號,將禁止毒品發展為禁止煙、賭、舞“三害”,成“三禁”運動。數千學生將朱雀路、夫子廟一帶的煙館、賭場、舞廳全部砸爛,揪出了許多正吞云吐霧、醉生夢死的煙民賭客,其中不少是偽政府官員;然后將收繳的煙土、煙具、麻將、賭具等物,用人力車全部拉到國民大會堂前,點火焚燒。當時天色已黑,熊熊火光映紅了天空。數千學生在趕來的日軍憲兵隊的武裝監視下,全無懼色,舉行集會。厲恩虞、王嘉謨主持大會并發表講話,大聲疾呼:“中國人不要醉生夢死!”“青年學生要團結起來!”“勇敢地向黑暗勢力作斗爭!”學生們悲憤滿腔,情緒激昂,高唱《畢業歌》。當時剛考入該校電機系就讀才幾個月的17歲的青年學生江澤民寫的《憶厲恩虞同志》(刊 1998年 9月 16日《新華日報》),回憶了這個激動人心的夜晚:

厲恩虞(1919-1978)
那場清毒運動發生在1943年冬。當時,我與恩虞同志同在南京中央大學讀書。他念外國文學系,已是高班四年級的學生。我進大學不久,是電機系的低班學生。這時,我們相互還不認識。我作為一個積極要求進步的學生參加了那場運動。在一個非常寒冷的夜晚,我們幾千學生高呼禁毒口號,游行到夫子廟一帶,沖砸了所有的鴉片煙館,把醉生夢死的吸毒者揪了出來,其中不少是敵偽官員,還抄出了大量鴉片、毒品和煙具。我們在國民大會堂廣場前焚燒收繳的鴉片、毒品和煙具,同學們圍著熊熊的篝火,齊聲高唱《畢業歌》:“同學們!大家起來,擔負起天下的興亡!聽吧,滿耳是大眾的嗟傷!看吧,一年年國土的淪喪!我們是要選擇戰還是降?我們要做主人去拼死在疆場……。”在我們后面,日本憲兵隊持槍列隊,虎視眈眈地對著我們。大家悲憤滿腔,情緒激昂,毫無畏懼。其情其景,大長了中國人民的志氣,也喚起了群眾的覺醒。那個時刻,我不禁想起了鴉片戰爭的歷史,想起了九一八事變和七七事變,想起了中國人民仍然生活在日本侵略者的鐵蹄之下,心情十分激動。記得恩虞同志當場發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說,深深打動大家的心靈,令人久久不能忘懷。
當時,我對為什么能在日偽統治下開展這樣的運動并不了解,后來知道是由于我們地下黨組織巧妙地利用了日偽機構的內部矛盾。
會議最后,由厲恩虞、王嘉謨二人提議,大家舉手贊成,宣告成立“首都學生清毒總會”,厲、王二人被推為正、副會長。為了給這場聲勢浩大的“清毒”運動披上“合法”的外衣,會議派人一再給林柏生打電話,請他到會講話。林因“清毒”搞成這樣大的群眾運動非其本意,推托很久,很晚才到會場,勉強講了幾句表示支持的話。但這樣一來,“清毒”運動就有了一張防止日偽當局干涉與破壞的護身符。
“首都學生清毒總會”成立后,“清毒”群眾運動在南京進一步發展,并向上海與整個華中日占區的各大中城市擴展。“首都學生清毒總會”在南京各大、中學校成立分會,又派代表,持林柏生的介紹信,去上海等地進行宣傳聯絡活動。1944年1月寒假期間,“首都學生清毒總會”組織“清毒運動寒假工作團”,繼續到街頭進行宣傳與打砸煙館。1月31日,“寒假工作團”經過周密準備,組織學生數百人,于下午查抄了豐富路210號號稱“白面大王”的毒犯曹玉成的家,查抄出白面與白面原料30余兩;又查抄了石榴園7號曹玉成的兒媳鄧明華家,搜出白面5兩及毒具等。學生們將曹玉成與鄧明華人贓,一并押解到南京市中心新街口孫中山銅像前,當眾焚毀毒品毒具,并勒令兩犯在銅像前下跪示眾,然后將兩犯一并移交偽“首都警察總監署”。此事再次轟動了南京城。在群眾輿論的強大壓力下,汪偽政府于4月20日將曹玉成判處死刑。
中共地下組織領導的南京學生運動在1944年初達到了高潮。它發動與組織了青年學生,鍛煉了積極分子,喚醒了廣大民眾,打擊了日偽當局與社會上的反動腐敗勢力,產生了很大影響。
1944年4月,南京日軍特務機關擬定了一份準備逮捕的10余人名單,多是在“清毒”群眾運動中涌現出來的學生領袖,借此鎮壓南京的學生運動。中共地下組織與“青年救國社”及時研究,決定暫時停止各種活動。1944年下半年以后,由于日偽統治面臨失敗與崩潰的局面,在南京加緊軍事集結與各種鎮壓措施,中共地下組織為保存力量迎接抗戰勝利,暫停了大規模的學生運動,但是,他們的豐功偉績,將永載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