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先升級傳統產業還是重在培育先進產業

優先升級傳統產業還是重在培育先進產業—-新科技革命時代的產業戰略抉擇

西安交通大學經濟與金融學院 孫早、許薛璐

本文節選自《財貿經濟》2020年第9期

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國際產業分工格局出現了兩個顯著變化：1.以美國為首的工業化國家先后推出所謂的制造業再回歸戰略，將具有高研發投入、高STEM人才的先進產業設定為未來制造業發展的主要方向，以期搶占新一輪科技革命的制高點；2.以越南等國為代表的發展中國家依靠其低勞動力成本優勢，在國際貿易分工浪潮中迅速承接了紡織服裝等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生產，逐步形成了低端（低成本）技能型人才積累支撐的傳統產業比較優勢。

新形勢下，中國在過去30多年里憑借低勞動力成本與低環境成本發展起來的傳統產業越來越難以維系其世界領先的產能和出口規模，已無力支撐中國的長期增長。面對“前有豺狼、后有猛虎”的外部嚴峻形勢，中國再次走到了產業戰略調整的“十字路口”：是持續寄希望于通過升級傳統產業來保持世界領先的產能與出口規模，還是果斷轉向培育先進產業，搶占國際產業分工鏈條中的制高點？

本文在將工業劃分為傳統產業和先進產業的基礎上，分別從理論和經驗層面系統比較了升級傳統產業和培育先進產業（產業結構高級化）對實際產出和潛在產出缺口影響的異同，為政府更精準的實施產業戰略調整提供科學依據。

在理論研究層面上，本文參考Helpman等異質企業出口模型，在引入異質性企業技術水平的具體分布信息的基礎上討論了升級傳統產業、培育先進產業對一國總產出和潛在產出的差異化影響。進一步的，本文考察了旨在降低兩大產業研發成本的政府研發支出水平對產業升級和潛在產出的影響。模型推導結果表明，升級傳統產業和培育先進產業均具有提高一國最終產出的能力，但培育先進產業的促進作用更強。引入政府研發支出后，兩大產業中的企業會通過企業再分配效應和先進產業擠出（擠入）效應共同影響潛在產出：針對傳統產業的政府研發支出具有正向的企業再分配效應和負向的先進產業擠出效應，對潛在產出（缺口）的影響將取決于兩種效應的作用大小。若先進產業擠出效大于企業再分配效應，就會減少潛在產出、擴大產出缺口；針對先進產業的政府研發支出則同時具有正向的企業再分配效應和正向的先進產業擠入效應，從而推動產出進一步擴張、有效縮小潛在產出缺口。

在經驗研究層面，本文利用政府認定的高新技術企業數據，從企業層面對兩大產業進行歸類劃分，并在省級層面加總企業數據以反映傳統產業與先進產業的動態變化。本文研究結果表明，升級傳統產業、培育先進產業雖均具備推動中國經濟增長的能力，但該趨勢隨著中國整體技術水平的提升出現了逐步分化的特征：傳統產業推動經濟持續增長的動能逐漸減弱，先進產業推動經濟持續增長的動能逐步增強。加入政府研發支出后，針對傳統產業升級提供的政府研發投入具有擴大潛在產出缺口的負面影響；專注于先進產業技術革新的政府研發投入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縮小潛在產出缺口，推動中國經濟穩步增長。

本文具有深刻的政策含義：1.在產業發展層面，政府應該更多的鼓勵傳統產業內具有高技術水平的企業轉入先進產業發展、鼓勵新企業直接進入先進產業領域。尤其是具有技術優勢、科研優勢的東部沿海地區企業，更應起到帶頭發展、區域輻射的作用，進一步拉動中國經濟長期增長，扭轉目前中國經濟增速逐年下降的局面。2.具有外部性和降低企業研發成本功能的政府研發支出是幫助先進產業健康發展的有效方式。政府應摒棄“定向補貼”的傳統產業政策，通過產學研結合的方式幫助先進產業內具有較高技術水平和生產能力的企業以更低的成本獲取技術成果，使各地企業在健康的市場競爭環境下更好的實現技術升級和產業結構轉換。

鄉村共同體重構與老年心理健康—農村老年心理干預的中國方案

中央財經大學社會學系 孫薇薇，清華大學社會學系 景軍

本文節選自《社會學研究》2020年第5期

就當前的老年群體而言，他們緬懷曾經的集體主義，留戀以往共同體式的社會結合方式，但在現實中卻不得不面對家庭養老弱化、社會地位邊緣化、鄉鄰關系松散等弱勢困境。本研究動員社區資源增強老人的社會支持，這一過程在客觀上營造了類“共同體”或具有“共同體”特征的社區情境，契合并投射了他們關于共同體、整體社會與集體主義的情懷，從而改善其生活環境，增進其心理健康。

從農村基層工作來看，本研究是農村基層工作在養老服務與建設方面的一次有效嘗試，為我國基層政府自上而下開展養老均等化公共服務提供了實踐路徑。本研究對基層干部在老年關愛工作中的身份角色有明確的操作化建議和實證檢驗；研究也推動基層干部將“服務”理念融入日常工作，帶動基層干部轉變身份定位，在切實解決農村養老困境的同時獲得民心。

就養老互助與公眾參與而言，本研究圍繞鄉村老年問題，在激發農村社區公眾參與，引導自助、互助與他助等方面進行深入探索。互助養老是目前普遍倡導的農村養老模式之一。在我國一些地區，互助養老已成為應對養老人力資源匱乏的有效方式，發展出社區居家互助或機構互助的多元化形式。

對于干預方案在長效機制上的探討與檢驗將是本研究未來關注的議題。就目前的研究而言，保持項目效果持續性的基礎包括：守門人（村干部、村醫、村民）經培訓獲得的知識與技能將滲透其工作與生活，老年人參與項目獲得的理念與行為模式將潛移默化影響其生活方式，鄉村社會關系經項目優化重塑將產生一定的示范效應。方案的長效機制既需檢驗單次實驗效果，還應探索如何融入政府基層治理框架、嵌入基層日常工作，從而長期造福農村老年人。

個人所得稅改革對納稅人遵從行為的影響—基于傾向得分匹配方法的實證分析

首都經濟貿易大學財政稅務學院 鄭學步，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學院 薛暢

本文節選自《稅務研究》2020年第9期

本文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個稅改革沖擊促進了納稅人遵從度的提升。因此，在我國的稅收征管實踐中，應進一步明確個稅改革效率與公平兼顧的政策導向，充分發揮個稅改革的積極作用。若個稅改革能夠釋放積極的政策信號，則有助于增加納稅人確定性框架的權重，減少風險性框架的權重。個稅改革的減稅、促公平等積極舉措能夠為納稅人帶來確定性收益，使其在與稅務機關的征納博弈中表現為遵從。因此，發揮個稅改革的積極作用是提高納稅人遵從度的本源措施。

本文發現，個稅改革通過降低居民稅收負擔的途徑影響居民的稅收遵從行為。因此，在個稅改革中應充分注重減稅目標，發揮其再分配效應。具體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落實個稅新政中提高免征額的舉措；落實個稅新政中增加專項附加扣除項目的舉措；結合社會物價水平、勞動者家庭負擔等多種因素，對專項扣除標準實施動態化、指數化調整；完善稅收優惠措施，嘗試構建納稅人勤勞所得等稅收抵免政策。

本文還發現，個稅改革通過提高居民主觀公平感認知的途徑影響居民的稅收遵從行為。因此，在個稅改革中應充分注重公平目標，滿足納稅人公平的價值訴求，充分發揮個稅的再分配效應。具體可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首先，優化個稅稅目結構，關注因收入結構異質性而產生的稅收負擔不公平等問題，積極推進從分類綜合相結合征收辦法向統一綜合計征的過度。其次，調整稅率設計方案，注重不同收入群體的利益訴求。調整稅率級次，提升中低收入群體的公平感認知，穩定名義稅率水平提升高收入群體的公平感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