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自始至終就不是一個單純的科學問題,還是一個政治問題,隨著疫情蔓延和深化,政治甚至壓倒了科學。
這有幾個原因。
首先,即便它像SARS一樣最后僅限于中國和周邊小范圍,熱衷于樹立假想敵以服務于國內政治的國家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政治攻擊機會。
其次,它出乎意料地走向了全球大流行,甚至在討論層面轉化為政治考驗和制度競爭,這就更加把病毒從科學領域拉扯出來,成為政治非理性任意揉捏的面團。
再次,全球大流行帶來了嚴重的經濟衰退以及社會生活停滯,以致社會內部發生實質性病變。新冠肺炎已經從人的身體之病,變成全球社會之病。社會病變意味著社會結構變動,而社會結構變動又必然反映在政治領域,于是矛盾潰堤。
科學與政治是可以相得益彰的,前提是政治對資源的控制與分配能力,被用于支持科學行動。如果政治主要表現為一種斗爭工具,那么就會出現相反的情形。它轉移了人們對科學的注意力,甚至削弱對科學的尊重,激發出蒙昧主義和反智主義,繼而變得不是認真對抗病毒,而是認真對抗科學。
中國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得益于國家的領導力和對科學的尊重。而輕視科學,對抗科學,舍不得眼前利益,則可能致使病毒不斷擴散。美國和印度仍在快速增長,歐洲疫情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緩解之后,近期又出現反彈。
社會控制措施今天已經不可能再奏效,對病毒的遏制,完全依賴于疫苗的研發周期。
如何研究和生產出一款安全而有效的疫苗,這本來是一個絕對的科學問題。然而,疫苗一旦出現,它又無法避免與政治的瓜葛。它的研發進度、產能以及供應的市場方向,會決定哪些國家先走出疫情,恢復經濟,因此,疫苗被視為一種戰略資源,有能力的大國在進行著速度的競賽,也已經對未來的分配狀態虎視眈眈。
俄羅斯在8月份疫苗尚未經過三期試驗,就宣布“面世”,并且在全球收集訂單;美國的特朗普政府為了給選舉增加砝碼,在疫苗研發上推出了“曲速行動”,甚至和科學主管部門直接發生對抗。一旦疫苗推出,哪個國家優先,國內什么人優先的問題,也正在擺上臺面。
面對疫苗,人類應該記住前一階段的教訓:原本,我們可以不用犧牲這么多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