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古陶文是指刻劃、書寫或打印在陶器上的漢代以前的文字,具有重要的文字學研究意義。全文分為兩篇:一是將《陶文圖錄》中舊釋“迲(去)”之字重新分析為從“辵”從“棄”,釋為“棄”,陶文“棄疾”為人名;二是介紹2016年以來新見的十則古陶文,并對有問題的釋文進行了糾正或補充。
關鍵詞:古陶文;齊陶“棄疾”;新見陶文選釋
中圖分類號:H028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3-1332(2020)05-0077-09
一、釋齊陶“棄疾”
王恩田先生的《陶文圖錄》[1]1657著錄如下齊國陶文:
2·101·1 2·101·2 2·101·3
2·100·1 2·100·2 2·100·3
這六方陶文辭例相同,《圖錄》釋為“陶大里去疾”。《揖芬集》[2]335圖二·2著錄如下一方齊陶:
在此,我們主要討論舊釋為“迲(去)”的那個字,其形體如下:
圖錄2·100·1 圖錄2·100·2 圖錄2·100·3
圖錄2·101·1 圖錄2·101·2 《揖芬集》
丁佛言先生最早釋為“去”[3]29-30。王襄先生也釋“去”,他說:“,古去字,或從辵。古鉨陳去疾信鉨去作,宋去疾鉨去作,皆從辵。即之別構。,古疾字,與許書之古文近。”[4]1069王恩田先生亦釋“迲(去)”,又硬性隸定作“”,并說:“2·101·1吳大澂據人名此字下連疾而釋去,但不詳其形意。”[5]189
誠如王先生所言是“據人名此字下連疾而釋去,但不詳其形意”。我們過去也曾相信釋“去”之說,現在看來有重新討論的必要。齊文字“迲(去)”字或作:
璽匯1433
宋去疾鉩 璽匯1481
陳去疾信鉩 圖錄2·222·4
蒦陽匋里人陳迲疾
圖錄2·240·1
蒦陽匋里陳迲疾[6] 圖錄2·240·2
蒦陽匋里陳迲疾 桓臺文物·
陳迲疾□[7]40
上錄“迲(去)”字所從的“去”明顯是從“大”從“口”,和(2·29·1)、(2·28·4)等形同,與、、形體差別明顯。
我們懷疑、應分析為從“辵”從“棄”,釋為“棄”,“辵”旁乃是贅加的義符。在說出我們釋此字為“棄”的理由前,先看如下齊陶:
2·438·1 2·438·2 2·438·3 ??2·438·4
2·439·1 2·439·2 2·439·3
上錄陶文的釋讀,可謂眾說紛紜。主要分歧在于與、與的關系,也就是“”屬上還是屬下的關系。主張屬上者,有:
丁佛言:
吾謂田萬不能屬下。似古文玄,而又從田,分明為畜字。《說文》田畜也。《淮南子》曰元田為畜。[8]89
王襄:
豆里畍壤疾卜
,從介從田,古文畍。,或釋畜。
豆里攘疾
其一拓本作,攘作,與此不同,,殆古畜字。[9]
何琳儀:
:陶匯三·六〇九豆里畜壤匕[10]1516
高明、葛英會:
畗:3·609豆里畗《說文》所無,《集韻》答古作畗。[11]159
劉釗:
159頁誤畜為畗。[12]448
李零:
0407豆里(?)襄疾匕。[13]113
主張屬下者,有王恩田先生。他說[5]91-92、235:
棄:2·438·3《說文》:“,古文棄。”陶文省略雙手,僅存倒“子”形。陶文中棄疾為姓氏。2·674·42·439·1字內一點非筆劃。
襄:2·674·4《說文》:“襄,漢令解衣耕謂之襄。”薛侯盤作,樂子作,叔夷鐘作,字形相近。
上引諸說中,王恩田先生釋為“豆里棄疾襄”,最有啟發性。我們認為“”應為一字,分割是不對的,此字才是“棄”字。誠如王先生所說“”為倒子形,將齊陶文中的“子”倒置,作:
2·526·1 2·543·3 2·547·3
與“”形近。至于“”形,頗疑為“箕”之訛變。古文字中“棄”字作:
《甲骨文編》189頁
《戰國文字編》246頁
戰國文字“棄”常省略中間的“箕”,齊陶“棄”字則省了雙手。
既然“”可釋為“棄”,則、與“”形同,也應釋“棄”。陶文“棄疾”,當為人名。以“棄疾”為人名與以“去疾”為人名義同,均為除疾去病。劉釗先生曾說過:[14]
古代醫學雖然已較為進步,但疾病仍然是人生第一大禍患。除疾去病,一直是人們追求的目標。體現在人名中,如有:
長去疾 尹疾去 宋棄疾 胡疾已
王疾瘳 石除疾 董病已 風病北
郝除病 蟲不疵
另外漢霍去病、宋辛棄疾也都是人們熟悉的人物。
其說是。《左傳·昭公六年》:“楚公子棄疾如晉,報韓子也。”也以“棄疾”為名。
最后看看如下一方齊陶:
2·406·4
王恩田先生釋為“□□辛里□疾”。字,何琳儀先生認為“從辵,聲” [10]449。我們懷疑此字也是從“辵”,從“棄”,所從的“棄”與前引“棄”字不同的是:多了“又”旁。此字亦應釋“棄”。陶文“棄疾”,同樣為人名。
二、新見古陶文選釋
陶文是指刻劃、書寫或打印在陶器上的文字。古陶文,即漢代以前的陶文。我們始終關注新的古陶文資料。先后出版了《新出齊陶文圖錄》《新出古陶文圖錄》[15]等。
何、曹二先生之說可從。
4、承蒙友人相贈如下一齊陶拓片:
我們的釋文是“丘巷武昌里周”。
關于“丘”的陶文,“”字作:
陶錄2·652·1
丘巷 陶錄2·52·1
丘巷武昌里 陶錄2·51·2
學者多釋為“蘆”。
王恩田先生隸定作“”,即莒國之“莒”的異構。[5]10-11
李學勤先生釋爲“苴”,鄭超先生說:[20]37
陶文又有:
丘鄉 《夢廠》29.1 《海岳》
“”作,《孴錄》既釋為“曼”(8.1下丘字條),又收于附錄(15下)。李學勤先生釋“苴”,見《概述》,可從。此是刻劃。李又認為丘即《魯連子》所記“齊之辨士曰田巴,辨于徂丘而議于稷下”的“徂丘”(《文選·曹子建與楊德祖書》注引),可信。稷下即稷門之下,徂丘也當在齊都臨淄城內。(《初探》37頁 1984)
李家浩先生也贊同李學勤先生認為此字從“”的觀點,但他對此形體又作了細致分析,我們征引如下:
戰國時期,齊國陶文中有如下兩個字:
C ???????????????D
《陶錄》附16 ????????《陶錄》1·2
這兩個字舊從“艸”從“覃”、或從“盧”,或從“”、或從“樝”等不同釋法。
我在上面提到的那篇考釋“居司寇”印的短文中,認為C應該釋為,其所從的“虎”頭之上作三叉形,在上揭B5所從“虎”頭之上可以看到,舊認為是“艸”的省寫,非是。近年公布的包山楚簡190號人名“韁”之,其所從“虎”頭之上也作三叉形。按此種寫法的“虎”頭,實際上是“鹿”頭,包山楚簡190號的“鹿”字頭與此相同可證。
戰國文字“虎”頭與“鹿”頭形近。我曾在一篇小文里指出,在戰國文字中,兩個形近的字作為偏旁,往往混用不分,并舉“弓”與“尸”、“人”與“弓”、“弋”與“戈”、“魚”與“焦”、“畐”與“酉”、“云”與“蟲”、“缶”等偏旁互訛的例子。戰國文字把“虎”頭寫作“鹿”頭,則屬于這種情況。D應該釋為從“艸”從“樝”,即“蔖”字的異體。我在那篇考釋“居司寇”印的短文中,還指出“且”旁下面的那一橫是“且”字應有的筆劃,沒有那一橫是簡體。[21]95(《戰國刀新考》,95頁)
高明、涂白奎先生在《古陶字錄》中吸收了李家浩先生的說法,改釋爲“麆”。[22]341
山東廣饒出土的“丘”陶文,是一件完器,陶文最早著錄于王恩田先生的《陶文圖錄》2·52·1,詳細的介紹及器形見趙金《從一件戰國紅陶罐看先秦時期鄉里制度》。
趙金先生的介紹如下:[23]
1995年8月,山東廣饒縣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北臥石東遺址出土一件陶罐。該罐泥質紅陶,侈口、卷沿、束頸、折腹、凹底,通高21厘米,口徑26厘米,頸高7厘米,折腹處最寬32.7厘米,下腹及底飾細繩紋。特別值得注意的是陶罐肩部的陶文及戳印。陶文共7字,篆體,十分清晰,系先在陶坯上用硬筆刻劃,后入窯燒制而成。戳印呈長方形,為陽文,但印文內容模糊不清。
近些年,臨淄新出土了一些“丘”的陶文,多是紅陶,刻畫加印章。多是殘片,內容不一。聽說有一件完器,在藏家手中。
5、二介山房賜贈如下齊陶文:
我們的釋文是“蒦辛里”。
此陶為首見。“蒦”,一般是:
陶錄2·194·3蒦匋里人造
陶錄2·83·1蒦南里公孫
陶錄2·68·1蒦南里人
陶錄2·264·1蒦魚里分步
陶錄2·259·1蒦楊里人不歬
陶錄2·164·3中蒦里匋漸
陶錄2·139·1大蒦匋者步
陶錄2·178·1東蒦讎
“蒦辛里”,為首次出現。最后一字也是第一次出現,此字分析為從“犬”、“辛”、“臼”,從“辛”從“臼”疑是“鑿”字異體,如此,此字當分析為從“犬”,“鑿”聲,為陶工的名字。
6、南京博物院、徐州博物館、新沂市博物館于2016年7月至2017年1月在江蘇省新沂市雙塘鎮釣臺村東釣臺自然村西北釣臺遺址進行發掘,在T1912②:3出土了如下一方陶文:
該陶文內容非常重要。原考釋為“有印陶片:夾砂灰陶。直口微斂,方唇,腹部刻寫‘三十四年,并壓印印章。殘高8.3、殘寬11.8厘米。”[24]
該陶文有刻畫,也有印章。釋文是:卅(三十)四年 鉨
“卅”,是三十的合文。“四”下一字,最初我們懷疑是“工帀(師)”的合文。“工帀(師)”合文多見于三晉文字,如:
考古1991·5
十一年皋落戈 集成11319
三年余令戈 集成11338
三年槩令戈
集成11693
三十三年鄭令鈹 珍吳117二十八年戟 考文2002·2
宜陽戈
我們仔細觀察拓片,感覺豎劃上還有一向左的斜丿,故此字應是“年”。戰國文字“年”字或作:
楚:
曾姬無卹壺 清華一·保訓1 上博七·君乙8
上博五·競3 清華二·系年019 上博五·弟5
晉:
集成2746
梁十九年亡智鼎 集成9707
安邑下官鍾 集成11301二十三年□丘嗇夫戈
齊:
新收1781陳逆簠 集成9709公子土斧壺
燕:
集成11325
九年將軍戈 陶錄4·4·1 集拓2.3
“”,將“”變成一橫,可視作“年”字變體。
印章的第二字當釋為“鉨”。戰國文字或作:
楚:
璽匯0343 璽匯0165 璽匯0279
璽匯0137 璽匯0346 璽考156
齊:
璽匯0657 璽匯1906 璽匯3233
璽匯0331 璽匯0233 璽匯0223
“”與上文齊璽“”形近,從“金”,“爾”聲,上部加了一小橫飾筆,遂與“示”形混同。
第一字從“”、“句”。似應分析為從“(少)”,“句”聲,乃地名,待考。又懷疑是合文,即“(少)句”,亦為地名,待考。
原發掘報告說“釣臺遺址所出有印陶片上刻寫‘三十四年,并壓印印章,‘三十四年可能是戰國晚期紀年,印章風格與中國歷史博物館藏山東臨淄出土的齊國銅量上的印章相似。此外,部分陶豆、陶缽等也具有戰國時期陶器特征,可能和戰國地層受到破壞有關。”[24]49-50
此陶文的國別不好判斷,涉及紀年、地名均待考。
7、《洛陽陶文》第三章戰國陶文第2方戳印陶磚著錄如下一字:
“灰陶質。長59厘米,厚5.5厘米。面飾米格紋,背素面。面戳印陽文l字。此為磚的局部。2001年4月洛陽市臨澗路市計劃委員會住宅樓工地出土。現藏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25]16此字原書缺釋。
此字應分析為從“疒”,“柬”聲,當釋為“”。鴨雄048有如下一方晉璽“邯鄲”:[26]
陶文“”與“”同。“柬”或從“柬”之字戰國文字或作:
柬
郭店·
五行22 清華一·
楚居15 集成9720
令狐君壺 清華五·
三壽20
亦可為證。
陶文“”,是單字,應為人名。
8、《洛陽陶文》第三章戰國陶文第10方著錄如下陶文:
“灰陶質。陶盆殘破,僅剩口沿,在盆口沿面陰刻篆書3字。2001年4月洛陽市臨澗路市計劃委員會住宅樓工地出土。現藏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25]24此陶文原書缺釋。
此陶文當釋為“囗有左秦”。首字不識。次字可釋為“有”,也有可能是“右”。第四字與(璽匯1630)、(上博一·孔29)形同,釋作“秦”。
陶文“囗有左秦”,文義待考。
9、《洛陽陶文》第三章戰國陶文第11方著錄如下陶文:
“灰陶質。陶盆殘。盆口沿面陰刻篆書2字。2002年3-4月洛陽市單晶硅廠住宅樓工地出土。現藏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25]25此陶文原書缺釋。
此陶文當釋為“中人”,見于《論語》,指中等的人,常人。《論語·雍也》:“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漢書·食貨志上》:“數石之重,中人弗勝。”顏師古注:“中人者,處強弱之中也。”“中人”,又指宦官。《漢書·百官公卿表上》:“將行,秦官,景帝中六年更名大長秋,或用中人,或用士人。”顏師古注:“中人,奄人也。”
“中人”,也有可能讀為“忠人”,忠誠的人。葛洪《抱樸子·行品》:“端身命以徇國,經險難而一節者,忠人也。”
10、《中國文字博物館館藏精品圖錄》著錄如下一方秦陶文:
這是一件完整的秦陶釜,“高15厘米,腹部最大直徑17厘米。敞口,短頸,鼓腹,圓底,通體飾以繩紋,頸部有一不規則陽文戳印,秦系文字。”[27]76
此陶文為秦陶文,原書缺釋,當釋為“東郭所”。秦文字“郭”或作:
珍展47 陜西761 云夢·日甲33反
珍秦117 珍秦115 尤家莊秦陶
與上引陶文“郭”字形近。
朋友又發來一件秦陶文,也有“東郭”,作:
可與本文討論的陶文互證。
“東郭”,本指東邊的外城。《左傳·襄公十八年》:“晉侯伐齊……壬寅,焚東郭、北郭。”也用作復姓。春秋齊有東郭偃、東郭書。《左傳·襄公二十五年》:“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左傳·哀公十一年》:“甲戌,戰于艾陵,展如敗高子,國子敗胥門巢。王卒助之,大敗齊師。獲國書、公孫夏、閭丘明、陳書、東郭書,革車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獻于公。”
秦陶文“東郭”,復姓,“所”,乃人名。
第一篇2008年3月14日初稿,2009年12月21日改定。
注 釋:
[1] 王恩田:《陶文圖錄》,齊魯書社,2006年。
[2] 王守功、許淑珍:《臨淄后李齊國陶文》,《揖芬集》,社科文獻出版社,2002年。
[3] 丁佛言:《說文古籀補補》5、5上,又《古陶初釋》。
[4] 王襄:《古陶今醳》(1947年),《王襄著作選集》,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年。
[5] 王恩田:《陶文字典》,齊魯書社,2007年。
[6] 高明、葛英會先生摹作(3、173),作為不識字放入《古陶文字征》292頁第4欄。劉釗先生認為應釋為“”。(《中國文字學史》448頁1995);何琳儀先生《戰國古文字典》1547頁隸定為“”。
[7] 政協桓臺縣委:《桓臺文物》,山東畫報出版社,1998年。
[8] 丁佛言:《古陶初釋》,稿本。
[9] 王襄:《古陶今醳》(1947年),《王襄著作選集》1094頁,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年;《古陶今醳續編》(1949年),《王襄著作選集》1429頁,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年。
[10] 何琳儀:《戰國古文字典》,中華書局,1998年。
[11] 高明、葛英會:《古陶文字征》,中華書局,1991年。
[12] 姚孝遂主編:《中國文字學史》,吉林教育出版社,1995年。
[13] 李零:《新編全本季木藏陶》,中華書局,1998年。
[14] 劉釗:《古文字中的人名資料》,《吉林大學學報》,1999年第1期60-69頁;《古文字考釋叢稿》365-366頁,岳麓書社,2005年。
[15] 徐在國:《新出齊陶文圖錄》,學苑出版社,2015年;《新出古陶文圖錄》(上、下),安徽大學出版社,2018年。
[16] 中國國家博物館田野考古研究中心、山東大學考古學系:《山東薛河流域系統考古調查報告》,科學出版社,2016年。
[17] 韓自強、韓朝:《安徽阜陽出土的楚國官璽》,《古文字研究》第22輯,中華書局,2000年。
[18] 徐在國、程燕、張振謙:《戰國文字字形表》,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年。
[19] 曹錦炎:《古璽通論》,上海書畫出版社,1995年。
[20] 鄭超:《齊國陶文初探》,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所碩士論文,1984年。
[21] 李家浩:《戰國刀新考》,《中國錢幣論文集》(第三輯),中國金融出版社,1998年。
[22] 高明、涂白奎:《古陶字錄》,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
[23] 趙金:《從一件戰國紅陶罐看先秦時期鄉里制度》,《中國文物報》,2010年6月25日第6版。
[24] 南京博物院、徐州博物館、新沂市博物館:《江蘇新沂釣臺遺址發掘簡報》,《東南文化》,2017年第5期。
[25] 王沛、俞涼亙、王木鐸:《洛陽陶文》,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8年。
[26] 菅原石盧:《鴨雄綠齋藏中國古璽印精選》,アートラィフ社,2004年。
[27] 黃德寬主編:《中國文字博物館館藏精品圖錄》,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19年。
責任編輯:袁金平
文字校對:向華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