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被動語態原型的認知識解

陸紅艷

摘 要：本文是認知語義學的角度，利用Croft的“致使—變化—狀態”事件理想化模式對被動語態進行研究發現被動語態的理想化模認知式是一種自足的，沒有外力（或外力缺失）的狀態事件觀。而一個句子是否能夠被動化，并不是由其動詞的性質決定的，而是由其所在的語義結構決定的，即動詞必須存在一個致使性的語義結構結構之中。

關鍵詞：事件理想化模式;被動語態;原型

Abstract：This paper studies the prototype of the passive voice in English and Chinese from a cognitive perspective.From Crofts the “Cause—Become-- State” EICM（Event-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theory，we know that EICM of passive voice is the stative event view，so the passive voice represents a self-fulfilled semantic structure，without externally forcing.We also find that the transformation to passive voice from an active one is not decided by the properties of the verb，as commonly believed，but by whether it is or not a causative semantic structure that the verb is in.

Keywords：Event-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passive voice;causative semantic structure

引言

形式語言學在分析主動被動化時，是從其外在語言形式去解釋被動語態，但是其更多是對語言呈現出來的外在形式的一種描述，比如英語中的被動化就是名詞詞組的轉化，也就是主動的動詞“V.”變成“be+V.-en”，進而主語和賓語易置。然而，我們會發現主動中的賓語在易置后晉升為被動主語，而主語卻不是相應的成為賓語，而是由by引導，并且可有可無;認知語言學是基于人對客觀世界的體驗，研究人如何認知客觀存在。本文從認知語言學的視角探究英語中被動形式的原型。

1.從理想化認知模式到被動語態研究

1.1? Lakoff的ICM分析（理想化認知模式）

認知語言學家對語言形式的形成基本假設是：人類經驗—概念化—圖示化—語言形式。而他們對語言形式的研究主要是以概念化為對象的。Lakoff（1987）提出的理想化認知模式是一種認知模型集。人們在現實的世界中通過在自身體驗和交流的基礎上將許多的認知進行概念組織，從而抽象化為意象圖式。Lakoff 為首的認知認為簡單的語義特征進行分解是是有缺陷的，比如在定義“單身漢” 時，簡單將其分解為：未婚+成年+男性的話，那么勢必會包括如和尚，神父等。但是在現實中這些人并不是被稱為單身漢。

認知語言學認為，我們必須將一些其他的因素加以考慮，如文化，心理，社會等從而形成對單身漢的理想化認知模式。和詞語的意義一樣，我們在對句法結構意義的識解也不能通過形式的特征組合運算方式而獲得。語言的外在形式應該是由認知，語用等一些句法形式之外的因素所促成，故而表層句法結構應該與其語義結構是對應的。而語義結構是我們在與客觀現實的互動過程中形成的，與人的體驗，認知等密切相關的概念結構。因此對語義的結構的識解關系到與其相關的各種認知域（比如說，時空域，屬性域，行為模式域等等），而這些領域都基于我們認識事物的心理，以及所處的文化社會背景之上的。通過把這些因素的抽象化為各種理想化認知模式，可以加深我們對語義和句法結構及其構建過程的理解。

1.2? 事件的理想化認知模式

在Lakoff提出的理性化認知模式理論的基礎之上，Croft（1990）提出了用動詞來表達事件的EICM（事件的理想化認知模式），即理想化的模式的簡單事件的結構可以簡化為由“原因”，“成為”和“狀態”三個部分組成的“cause—become-- state”的因果關系鏈：

（1）致使性事件觀（causative）如：The rock broke the window.

（2）自發性事件觀（inchoative）如：The window broke.

（3）狀態性事件觀（stative）如：The window is broken.

理想化的表使成的事件其動詞所表示的事件往往是由外力促使而成的;理想化的表非及物性的（自發性的）事件其動詞所表示的事件通常是指自身的一種變化，并且常常沒有外部動因的出現;理想化的表狀態的事件其動詞表示的是事件本身所具有的特性，不受到外來動力的影響。

1.3? 被動語態與事件理想化認知模式的一致性

Klaiman（1988）提出了“基本語態”的觀點。他認為我們的言語中存在三種基本的語態：主動，中動和被動。主動是指主語不是事件中受影響的客體，而是事件的一個實施者或者是控制者。主動態中，主體會對客體實施一種行為，從而使得可以受到一定的影響。而被動語態就是其主語就是那個受到影響的客體。根據Klaiman的觀點，中動態就是其主語既是事件中動作的控制者—動作的主體，又是受動作影響的客體的語態。經過對比分析，我們不難發現，其實Klaiman所說的三種基本語態和Croft的事件的理想化認知模式中的三種事件觀是一一對應的，那么被動語態其實和狀態性事件觀就是具有一致性。

我們從主語是受到外力的影響得出，被動語態和狀態性事件的一致性，那么和狀態性事件一樣，被動語態體現的是主語處于謂語所描述的狀態。理想化的狀態事件是一個完全自足，其形成沒有任何外因致使的屬性狀態。這也許就可以解釋為什么在從主動轉化被動的時候，主動中的施事者可以缺失，或者必須由介詞by引入。原因有二：自足的語義體系中語義結構已經完整，并且狀態事件中不需要致使因素。但是這只是狀態性事件觀的理想化認知模式，而被動語態嚴格意義上講是對這種狀態性事件觀有所偏離的，是理想化的狀態事件的一種派生，因此被動語態被稱為派生語態。

被動語態中外力的缺失并不代表不存在外力，恰恰相反，被動語態陳述的是一種結果性的狀態，而這種這種結果性狀態的形成的原因必須是由外力造成的，換言之，就是外力影響塑成的結果。由理想化狀態事件派生的被動語態，盡管沒有或缺失致使因素，但卻暗含其有事件的施事者，即事件就是由外因所致。被動結構的原型是狀態事件，而它的特殊語義結構就是暗含這一個造成受事者這種狀態的外力的存在。

2.主動被動化的轉化

人們在分析一個主動句是否可以被動化傾向于用動詞的性質來分析即能夠進入被動態的動詞一般都應該是可被動化，或者通過動詞是否是及物動詞來分析，即是及物動詞就可以轉換為被動語態。然而事實上，單純的動詞分析并不能完全的反映一個動詞是否能夠被動化，我們必須結合動詞所進入的語義結構來分析。熊學亮（2001）通過研究發現能夠進入被動語態的動詞的語義結構必須是致使性語義結構，被動句動詞所表達的對象必須是動詞的表達條件和動作的受影響者。因此，動詞的動態性或者及物性不足已成為動詞是否可被動化的標準。一個動詞只要能表達致使性事件，就可以進入被動態，比如說下例：

The room was entered.（？）

此句中的“enter”既是一個動態動詞—它表示位置的移動，又是一個及物動詞，但是很顯然，這個詞的被動句不成立。我們再來舉一個更為明顯的例子，又如：

A：The corner was turned by him.（？）

B：The page was turned by him.

同樣一個turn，都是動態動詞和及物動詞，但是在例A中就不適用，而B句中卻又是正確的。這是因為turn所進入的語義結構不同。A句中，turn進入的不是致使性語義結構，外力“他”并沒有對corner產生影響，或者說turn進入的語義結構中，主語并沒有是得到一個外力影響的結果。因此在這一句中的turn不能進入被動語態，而例B則不同，很明顯，“他”（沒有“他”的時候，我們也可以斷定其一定有某一個外力的存在）致使pages得到了一個因受到影響和產生的結果：即現在的pages受到了動詞turn的影響（被翻過）。

3.英語被動語態的原型認知分析

認知語義學的被動語態研究是從人類基本經驗出發，從人的認知層面研究被動語態的生成。由于人類基本認知體驗具有相同性，因此認知語義學的研究不會受到具體語言形式的束縛，它對語言具有普遍適用性。通過前面的分析，我們知道被動語態的是一種自足的，沒有外力的狀態事件觀。下面我們就對英語和漢語這兩種語言的被動語態的原型進行分析。

3.1? 英語被動語態的原型分析

主動被動化是一個語法化的過程，Fischer（1999）指出，英語被動句語法化的手段主要是隱喻轉移，利用相似性，通過一種概念來認識一種新的概念。英語中這一語法化實現的機制就是通過以形式與功能的同構相似性為基礎的隱喻轉移。其證據就是在英語中有許多表示結構性狀態的形容詞性結構同樣具有典型性被動句的主要功能，如：broken本身是一個形容詞與被動語態中的broken。

在英語中的表狀態的基本結構是“Subject + Be +Adj.”

如：She is nice.

The wall is white.

那么英語的被動語態的原型就是：主語 + BE + V-en

如：The cap was worn out.

3.2被動句狀態過程化--對理想化模式的被動語態偏離途徑

前面已經分析過，理想化模式的被動語態描述的是一直自足的，無施事者出現的狀態性事件觀。那么對其偏離的被動語態則屬于特殊形式。對被動語態的理想化模式的偏離可是對理想化模式的任何一個屬性進行偏離。

1.引入施事者

如：（1）The enemy was defeated.

（2）The enemy was defeated by the CPLA.

（1）中更傾向于對主語enemy此時此刻在戰后所處的狀態的一種描寫，它是一種被戰敗的結果。而（2）中通過引入施事者，加入外力來源，從而是外力對主語的作用突顯出來，從而使得其變成此時的結果突顯，體現進入一個狀態。

2.把由動詞所表示的狀態性事件重新及物化

如：（3）The window was broken.

The window was broken into pieces.

由于被動語態本身已經是一個自足的的語義結構，其就具有不可及物性。（3）中句子加了介詞“in”之后，使得這種不可及物性的語義結構重新及物化，這樣的話，自足的狀態就相應地把其過程性給體現出來了，如句中broke成pieces.

3.加入情態等主動性因素

如：（4）He was punished.

He would be punished.

加如情態動詞等一些表示主觀性性的因素，顯然 能夠使得其原來的狀態性發生改變。根據認知語言學家Talmy 的觀點，情態動詞也是也體現了力的作用。因為主觀性的加入能使得自足的語義結構加入了一些人為主觀性質，其實也就是另外的一種“外力”。所陳述的不僅僅只是謂語對主語的“屬性”描寫，而是人為主觀上對主語從沒有這種“屬性”到擁有這種“屬性”的一個變化過程的判定或者推測等。

4.通過改變被動語態中狀態動詞“be”

如：（5）She is being interrogated at the moment.

（5）是把狀態動詞be改成表過程的助動詞，從而使得狀態性變為過程性。

“主語 + BE + V-EN ”是英語被動語態的原型，其表達的是一個自足的狀態性事件。以上四種，從事件理想化認知模式的角度來看的話，他們都偏離了被動語態的理想化模式，屬于被動語態的特殊結構。而造成這種偏離的原因則是把自足的非施事性的被動狀態變成了非完全自足的施事性及物形式。

結論

本文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利用理想化模式研究了英語鐘被動語態的原型模式，及其偏離及其途徑問題，有利于我們從深層意義上理解被動語態的產生機制。和主動態一樣，被動語態也只是一種語法范疇，其功能是運用語言形式來符號化存在人們認知與意識中的客觀事物。盡管人們的認識事物的方式與角度會有所不同，從而導致對客觀事物的體驗的差別，但是事物的客觀決定其本身是相對恒定不變的。主動和被動之差就存在于人們從不同的方式去表達在他們認知后的客觀存在。

參考文獻

[1]Croft William.Syntactic Categories and Grammatical Relations：The Cognitive Organization of Information [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0.

[2]Klaiman Miriam.Affectedness and Control：a Typology of Voice System [A].Shibatani，1988.

[3]Lakoff George，Women，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W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 [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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